「我曾經想象過很多種可能,能將安德里這樣的人擊敗,輕松的擊敗,又年輕,又是法國人,這樣的人絕不會是碌碌無名之輩」希森道。♀
「所以你在來之前就知道你的對手將會是我?」西多克道。
「我不能肯定,但直直覺告訴我,這個人很可能是你」希森道。
「天吶,這實在太可惜了」西多克道。
「可惜?」希森道。
「是啊,我本以為你會大吃一驚,然後張大著嘴巴對我說︰‘怎麼會是你?’」西多克道。
「我讓你失望了?」希森道。
「目前還沒有」西多克道。
「那什麼時候才算失望?」希森道。
西多克沒有說話,不斷的摩擦著腰際的鐵劍。
雖然沒有言語,但是這個動作卻已說明一切‘失望與否,要看我手中的劍了’。
希森沉默,氣氛陷入沉寂,比賽似乎馬上就會展開。
就在這時,西多克卻又開口說道︰「你是一個奇怪的人,在我所認識的人當中是最奇怪的一個」。
「哦?」希森道。
「這是我們第三次見面」西多克道。
「第一次在克格莫森林,第二次在辛格森堡,這是第三次」希森道。
「沒錯,說實話第一次我見到你的時候,我認為你根本不會用劍」西多克道。
「哦?」希森道。
「但是當我在第二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帶給我一種驚喜,你的劍術能力提升頗多,尤其你那一招破浪斬,威力很是驚人,我不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麼,但你確實比第一次厲害了很多」西多克道。
「謝謝」希森道。
「這一次我來參加劍術大賽,就是為了與你切磋較量」西多克道。
「我想我應該感到很榮幸」希森道。
「所以你最好不要讓我失望」西多克道。
「千里迢迢來到馬賽與我一戰,單憑你這分對于劍道的熾熱,我作為一名地道的法國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你盡興而歸,絕不會讓你失望」希森道。
「好!打完之後,我們一定要一起喝上幾瓶朗姆酒,對了,一定要叫上你朋友(賈圖)上次我和他在克格莫森林可還沒分出勝負呢,喝完酒之後正好再和他戰上一場」西多克道。
「那是再好不過了,他早就技癢了,辛格森堡沒去成,這次的劍術大賽也沒來成,要是你找他戰上一場他一定會奉陪到底了」希森道。
兩人相談甚歡,而在場的人表情卻是各不相同,希森是一匹黑馬而西多克卻是一匹比他更黑的黑馬,沒有人知道他的過去,他的成名一戰就在將安德里擊敗那一刻,原本早已不抱希望的漢拔尼甚至揚言這次的決賽他不會去觀摩,但是西多克的橫空出世,卻又讓這位充滿復仇心的父親燃起了希望。
漢拔尼找到了西多克,就像半決賽他去找莫爾德那樣,他對西多克說出了一個數字,這是一個令人咋舌的數字。
三十萬,三十萬金幣,只要能將希森殺死,這三十萬金幣便是西多克的。
一艘卡拉維爾級帆船的造價約六萬金幣,一艘卡拉克級帆船造價約十萬金幣,希森現在的新夢想號,小型蓋倫帆船造價約在十五萬至二十萬之間,哈勃跟伯爵是個色魔整個法蘭西王國皆知,但同樣的他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財迷,不斷的壓榨平民百姓收刮而來的金幣一年約十萬金幣。
三十萬金幣足以讓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的人為之瘋狂。
然而西多克的回答卻是︰「我沒興趣」。♀
漢拔尼呆立當場,在他世界觀里,沒有一件事是用錢買不到,做不到的,但這一次卻實實在在的發生了。
三十萬金幣!整整三十萬金幣,世界上居然真有這樣不為金錢所動的人?
此刻的漢拔尼,臉色已經發青,無論今天的比賽結果如何,這個家伙,這個金色頭發的家伙是絕對死不了了。
一個發狂的父親任何事都是干的出來的,更何況是一個富有足以令任何人動容的父親,他的眼楮直直的看著科薩,眼神之中帶著一絲期許。
科薩對于漢拔尼投來的目光視而不見,但是漢拔尼心中卻是明白,如今在馬賽能夠殺的了這金發小子的唯獨科薩一人了!
三十萬金幣換希森冰冷的尸體,科薩對這樁買賣很滿意。
相比漢拔尼與科薩的心態艾麗斯的父親弗朗索瓦德卻復雜了許多。
當他得知離家出走未歸的女兒艾麗斯遭到了希森的*心中的怒火燃燒著他的身體,好友漢拔尼的兒子庫克達為了解救艾麗斯不幸慘死于希森的劍下,這發生的一連串事情讓弗朗索瓦德備受折磨。
應該把這個惡棍送上絞刑台施以極刑!
弗朗索瓦德身為*官自然閱人無數,他通過自己細致的觀察以及希森的檔案資料研究,原本欲殺希森而後快的情緒逐漸消褪,多年的*官經驗讓他對于這個少年做了一番重新的審視。
或許斯通里奇俱樂部發生的慘案其中更有隱情?他不只一次的召喚斯通里奇詢問當時的情況,但每次的回答卻都是一樣,希森*艾麗斯,庫克達慘死希森劍下,他甚至以上帝的名義起誓,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實的。
他陷入迷茫,一個愛著自己女兒的父親感到了一種挫敗感,無力感。
希森渾然不知,眾人心中所想,腦中早已經摒棄雜念,與西多克交手可絲毫的大意不得,就算對方不想要你性命,但失敗遠比生命來的更為重要在希森看來。
辛格森堡的經歷清楚的提醒著希森,哪怕在眾目睽睽之下,科薩以及他的黨羽也有可能突施冷箭至自己于死地,連公主都敢兵刃相向的人,又怎麼會對自己心慈手軟。
更為讓希森擔憂的則是安德里所說的科薩謀反,如同一股陰霾籠罩在希森頭頂。
這一場的真正壓力並非來自西多克而是身後那些看不清,模不著的東西。
西多克的手隨意搭在自己的鐵劍之上,神態從容。
‘無論如何先要戰勝他再說!’希森精神一振。
兩人相視而立,沒有絲毫動彈,大殿上的呼吸似乎已經停止,當今法蘭西年輕一輩的劍客巔峰對決,只在眨眼間便會展開激斗。
每個人的額頭上都滲出了汗水,兩人年紀雖輕,但所散發的凌然殺意足以讓大殿之上絕大部分人懾懾發抖。
這將會是一場精彩絕倫的比賽。
侍從手上的器皿跌落在了地上,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其他緣故,這一聲聲響在這樣的環境下無異于一聲驚雷。
然而希森與西多克卻已拔劍戰成一團。
希森自預選賽開始一路殺進半決賽,所使用均是厚重的重劍,然而今天他所使用確是一把尋常的刺突劍。
‘如果不是安德里給自己查看傷口,今天再使用重劍在西多克凌厲而多變的劍招面前,討不到半點好處’希森心中暗自慶幸道。
西多克在希森正前方連出三劍,瀟灑飄逸,單單這三劍便已引得眾人一陣贊嘆。
一個人的劍招既是其性格的展現,有些人的劍招,快如閃電,一擊斃命,這種劍是殺手的劍,是冷酷無情的劍,而有些人的劍招,華麗有余卻華而不實,這種劍是表演的劍,是愛慕虛榮的劍。
西多克的劍快,快劍之中更是讓人看的賞心悅目,華麗卻蘊含殺招,這樣的劍是發自內心的劍,是忠于本性的劍。
三劍刺完,西多克身形一閃像施展了魔術般的憑空在希森面前消失。
‘這家伙又快了許多’希森心中暗道。
「沒有人可以憑空消失!你也一樣!」希森大喝道,手中的刺突劍猛的刺下自己的下方。
西多克一驚,連忙一個單手撐地,借力往後一躍,這一躍足足有七八米之遠,足見西多克的腳下功夫了得。
「哎呀,哎呀,我用這招可是唬到過好多人的呢,不過看來對你並不奏效」西多克擺動著雙臂似是在活動筋骨繼續說道︰「我的流派,奔騰劍派,奔騰劍法中又以三角擊最為凌厲,但除了三角擊,奔騰劍法中卻還有一個殺招,你想見識一下嗎?」。
「哦?」希森道。
「哈哈,你可要準備好了,下面可不是魔術,也不是我先前玩弄的小把戲,這是配合奔騰劍法的步法,這個步法的名字就叫——瞬地」西多克道。
「這的確是個不錯的名字」希森道。
「你還記得生死練的時候,那個叫卡洛塔的家伙吧?」西多克道。
希森點頭。
「你記得他,應該還記得他那引以為自豪的魅影之舞吧?」西多克道。
希森點頭。
「嘻嘻,實話告訴你吧,如果我使用那種低級的步法魅影之舞,身後的殘影最起碼有三道」西多克伸出了三根手指得意的說道。
希森依舊沉默,魅影之舞他也是見識過的,是否屬于低級步法希森並不知曉,但如果自己對上卡洛塔的魅影之舞,希森有著十足的信心不會吃虧,但是三道殘影的魅影之舞呢?這不光光是速度提升三倍便能施展的。
「不過那個叫斯莫的確實蠻厲害,速度奇快,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要用我的瞬地和他比試一下」西多克似乎喃喃自語道。
希森無奈的一笑,這家伙卻是天真了一些。
「好了,話說的太多了,我來了,接招,瞬地——」西多克道。
希森的瞳孔瞬間放大了數倍,然而雙眸之中卻未看見西多克的身影。
‘好快!’希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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