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又恩一路小跑回家,她一邊跑著頭皮一邊在發麻,這下糟了,送走柏原繡之後穆又恩去接女乃女乃,果園主人告知她女乃女乃被不久前被安拓海接走了。♀
「听到你上了別的男人的車時安的臉變得就是這種顏色。」果園主人指著暗沉的天空幸災樂禍,他還告訴她在她離開那會女乃女乃從輪椅上摔下來擦到額頭了。
穆又恩拍著自己的頭,拓海走的時候明明讓她照顧好女乃女乃的,這下……站在門口,穆又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硬著頭皮推開門。
屋里的燈已經點上了,廚房有蒸飯的香氣,一聞到那股香氣穆又恩就知道安拓海在做她喜歡的土耳其臘腸蒸飯,穆又恩把柏原繡給她的茶花還有從他車里拿到的幾本雜志放在房間里。
安拓海在給女乃女乃洗臉,他的腳邊放著衛生急救盒子,穆又恩走了過去叫了一聲「阿拓。」安拓海看也沒有看她一眼。
「我來吧。」穆又恩說了一聲從安拓海接過毛巾。
安拓海把毛巾給她一言不發擦著她的肩膀離開。
穆又恩把女乃女乃的臉擦得干干淨淨的,然後給女乃女乃額頭上擦傷的地方抹上藥,等一切妥當之後把女乃女乃推到客廳讓她看電視。
一打開房間門穆又恩就看到安拓海剛剛點上煙,鑒于以前發生的事情穆又恩第一時間撲過去,從安拓海手中搶走剛剛點燃的香煙丟在地上,腳迫不及待的踩滅。
安拓海不常抽煙,偶爾抽也從不在她面前抽,唯一在她面前抽的那次發生在兩年多以前,兩年多前她還住在醫院,那時她無意听到主治醫生的話知道自己身體的白血球不僅沒有得到控制反而在增加,她還知道醫院里的護士都在私底下說她看起來就像是一條擱淺的將死的魚,一些女護士都在為安拓海感到忿忿不平,因為她總是和他發脾氣,她總是埋怨他把她關在醫院里。
那時,听完那些話之後穆又恩偷偷從醫院溜出來她想見安拓海,她覺得自己見到他會好點,找到安拓海工作的地方,那時安拓海的咖啡加工廠建成不久,廠里就只有兩百多位工人,她戰在轉角看著安拓海和一個姑娘在說話,安拓海背著她站著,從穆又恩站著的角度可以看到和安拓海說話的姑娘,那是一個健康而又美麗的姑娘,她和安拓海說她想和他在一起她,她還表達說她可以和他一起照顧他的妻子。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斷定她活不到冬天。
那天,穆又恩在廠房窗戶看到自己的模樣,薄薄的就像是一片紙片,仿佛下一秒就會死去,被風刮走消失不見似的。
穆又恩再也沒有勇氣走到安拓海面前和他撒嬌,離開工廠她漫無目行走著,炫麗得讓人不敢看的敞篷跑車從她的身邊駛過,跑車的主人穆又恩剛剛見過,不久前她還和安拓海表達愛意,她圍著好看的絲巾,絲巾在晚風中配合著車上播放的音樂很是張揚的模樣,那應該是有錢人家的小姐吧穆又恩想。
第二天一早穆又恩收拾簡便的行李離開醫院,四十三個小時之後安拓海在一家破舊的車站找到錢包丟了的她,那時她正在吃著那位好心阿姨給她的面包,安拓海在很深的夜出現,就那樣直勾勾的看著她什麼話也沒有說。
那是穆又恩第一次見到他生氣的模樣,她的記憶里的安拓海話雖然不多但他好像從來都不會生氣,他沉著一張臉問她是不是一直不準備回去。
「警方說會幫我找到錢包。」被安拓海表情嚇壞的她傻乎乎的回答,她話里透露的意思很明白,等她找到錢包就可以過上高枕無憂的生活。
听著她的話安拓海一張臉更沉了。
「阿拓,我……見到那位姑娘了,她的身體很健康她的車子也很漂亮。」穆又恩再補充一句。
她想傳達的是︰拓海那才是適合你的女孩子,你看她身體健康而且能開上那麼好的車子家里也肯定很有錢,她應該能幫到你很多。♀
安拓海當著她的面把兩根煙並在一起點上,不顧及她不停咳嗽他手夾著兩個煙目光狠厲,煙草味道彌漫在老舊的候車室里,等那兩個煙剩下差不多半根手指頭時,安拓海吐出了一串竄煙圈,然後,目光死死的盯著她。
暈黃的燈光煙霧繚繞中,穆又恩看到安拓海用猩紅的煙蒂硬生生的往著他的手臂烙下,先是燙到他的襯衫再之後……
「拓海!」回過神來她抓住他的手想搶下他的煙他紋絲未動,就只狠狠盯著她好像她罪大惡極。
她幾乎要聞到那種鐵板燒的味道了。
一臉的淚面包還含在口中穆又恩大叫了起來︰拓海,我錯了,我以後不會再離開了,再也不了。
那被煙蒂燙傷的傷口還留在他左手臂上,它們緊緊挨在一起在提醒著穆又恩不要任性。
垂下頭從背後環住他,臉埋在他的後背上,很小聲的說︰阿拓,我錯了。
許久,他問她︰「那些花是那個男人送的?」
穆又恩點頭。
「你喜歡花?」
穆又恩又點了點頭。
緩緩的,他手蓋住她的手,說了一句︰「如果喜歡我以後給你買。」
「嗯。」
「以後你要是在心里喜歡什麼要告訴我,知道嗎?不管你喜歡什麼我都給你。」
穆又恩在拼命的點頭,心里因為安拓海這樣一句話覺得有些奇怪的感覺,具體她也說不上來,安拓海問這樣的話要是換在平時一定會惹她不高興的,號稱和她青梅竹馬的男人居然連她具體喜歡什麼都不知道,不是應該自己去發現嗎?
不過安拓海一直是一塊大木頭這是一個事實。
很快的,穆又恩又高興了起來,好像,安拓海這次生氣的時間很短,她逃跑的那次他半個月都沒有和她說話。
「阿拓。」穆又恩小心翼翼試探︰「你生氣了?」
「我沒有生氣,你又沒有做錯什麼。」
「我不是讓女乃女乃受傷了嗎?」穆又恩狗腿子的說,她自動過濾後面的那句「我不僅讓女乃女乃受傷還上了別的男人的車。」
他淺笑了起來︰「穆又恩,剛剛我是因為煩才想抽根煙的。」
你看,又自作多情了,穆又恩塌起了嘴。
晚飯過後,穆又恩發現和雜志放在一起的那些茶花已經被丟進垃圾桶里,還好從柏原繡車里拿到的那幾本雜志因為被遮擋物蓋住的關系沒有被安拓海發現,穆又恩把那些雜志偷偷的搬到閣樓上,那是幾本同時配有中英文字幕的雜志,在這里要看到這樣的雜志並不容易。
洗完澡穆又恩迫不及待來到閣樓翻開雜志,第一本雜志是較為隨性的采風類雜記,介紹一些國家的名俗建築,很快的,她就被那些建築在藍色海邊的藍白色房子所吸引,等到那聲「你在看什麼?」時穆又恩才發現安拓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和她一樣席地坐在閣樓的地板上。
「從塞娜家里拿來的雜志。」心一慌,穆又恩張口就說出這樣一番話,閣樓一半的書是安拓海給她買的,一半都是從塞娜家里拿來的,塞娜的男友是攝影師她家的雜志總是很多,于是,這一慌這些話就順口而出了。
穆又恩不知道為什麼她會在安拓海面前隱瞞關于柏原繡的任何訊息,屬于她第六感仿佛在促使著她不要把這樣的事情說出去。
「女乃女乃睡了嗎?」穆又恩慌忙扯開話題。
「嗯」他淡淡的應答,問︰「你剛剛在念什麼?」
穆又恩臉有些泛紅,那些散落在藍白色房子中文字體意境太美太好,導致她不由自主的念出聲,她一邊念著一邊在腦子里想象著自己穿著白色裙子從隻果樹下走後,頭發烏黑一臉青澀,她的裙擺在微風中飄揚著,或許是由于她會常常做出類似的臆想,塞娜總是說她像是長不大的孩子。
「顧城的詩。」穆又恩小聲回答。
安拓海拿著兩個靠墊疊在一起,頭枕在靠墊上臉朝著她他安靜的看著她說︰再念一次,我想听。
此時此刻,她席地坐著背靠在閣樓的牆上,他躺在閣樓的地板上,閣樓的窗只拉到了四分之三,夜風從四分之一敞開的空間穿進來,土黃色的窗簾在微風中時不時的搖曳著,風里帶有隻果花的香氣。
她和他的臉距離著約一米左右的距離,他看著她,目光安靜,她垂下眼簾開始輕聲的念︰
「我多麼希望,有一個門口,早晨,陽光照在地上,扶著自己的門扇,門很低,但太陽是明亮的,草在結著它的種子,風在搖它的葉子,我們站著,不說話,就十分美好,……」
念到這里,穆又恩听到有響聲,那是安拓海在拉窗門,四分之一的空間沒有了,土黃色的窗簾嚴嚴實實遮擋住了窗外的夜色,他拉完窗簾隨手關掉了擺在窗前的落地燈,閣樓的光線暗下了些許,燈光也從明黃色變成暈黃。
「阿拓……」穆又恩手絞著書頁,聲音有點的結巴。
他長長的腿曲起身體對著她移動過來了一點,他伸手手剛剛好夠到她,手指最初就在她睡裙衣擺下模索著。
穆又恩有些的慌張,拓海他從來就不曾這樣過啊?拓海也不像別的男人那樣動不動就動手動腳的!
低下頭,穆又恩繼續念,也就是短短幾個段落的功夫,在睡裙下擺模索的手伸進她的衣服里,一寸一寸的往下…
拓海他是要對她動手動腳了嗎?
等到他手指穿過她的胸衣時手里的雜志從她膝蓋上滑落,掉落在地上,她閉上了眼楮,隨著她的眼簾合上,那只手掌已經全部掌握她高聳的所在,閣樓里交叉著他們的喘息聲。
「想要嗎?」她低低的,輕聲說出。
他沒有應答只是手里的動作尤為肆意,撫模變成了揉虐,沒有再更進一步,她也沒有再問,擱下膝蓋上的手垂落去捏住一邊的布藝靠墊。
胸前一涼,一片陰影罩住了她,他聲音黯啞︰「你可以嗎?嗯?」
感覺到這話背後的意思穆又恩臉剎時間紅透,昨晚是星期六,就隔一天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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