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驚得鐘豆豆一陣尖叫,太可怕了,比那一日見著的香腸眼楮還要可怕。♀那腫起酷似香腸的地方,已經開始漸漸腐爛,一張小臉上,只瞧見兩團惡心的爛肉,那原本高挺的鼻梁已被壓的快接近底下蒼白枯燥的嘴唇了。
曾經的傾城國色,如今已不能用一個丑字來形容了。
鐘豆豆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娘親的毒藥實在太可怕,太殘忍,太驚悚,太不擇手段了。
他忽然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瞧一瞧那個被娘親弄的臉上長泡的二舅舅了,不知道他那一張妖嬈的臉,被折騰的成什麼樣子了。
鐘小蠍低頭,瞧見自己的二貨兒子,眼底木有一絲懼色,幸災樂禍之余,滿是好奇,娘倆心有靈犀,立馬加快了腳步。
身後二夫人與白蓮花,自然快步跟上。
穿過了金燦燦,俗氣之極的前廳,到了那個曾經來過一次的廂房,正要朝著里頭走去,二夫人疾步上前,擋住了他們娘倆的腳步。
「院使大人,先去瞧一瞧雨華吧,他已經好一段日子不能開口吃飯了,再這樣下去,只怕是沒多少時日可撐了。♀」對于莫瑾蘭,二夫人當然更在意天賦頗高,又已經是低級大藥師的兒子莫雨華。還有,身後這個原本有著傾城姿色,小小年紀已到黃靈,又是高級藥士的小女兒。
鐘小蠍不說話,只是微微點頭。連飯都不能吃了,這毒倒是比她想象中的更厲害。
果然是這軒轅大陸,壞境好,天時地利,才能長出藥效比現代高出許多倍的草藥。她按現代的配方來煉制毒藥,自然毒性也搞出了許多倍。
這群渣貨,也算是現世報了。自己本想仁慈一些,奈何上帝老頭不許啊!
鐘小蠍輕不可聞的一聲低嘆,我真的是想當好人來著,攤手,是這個萬惡的世界不允許啊!
牽著鐘豆豆,兩人隨著二夫人走進了旁邊的偏房,看來二夫人的三個倒霉孩子,全被挪進了莫瑾蘭的相鄰的院子,方便照看。
「二哥,大姐來了。」白蓮花三妹莫瑾玉低聲開口,吸引了坐在床前,背對著門,瞧著窗外出神的男子。
他一身青色長衫,身子消瘦,夕陽的余輝,照在他的身上,淡淡的只覺得幾分蕭索寂寥。♀
瞧著他雖然清瘦,卻肩寬,腰細的完美身材,不由想起他那張不輸給莫瑾蘭的妖嬈臉蛋。
不去做小倌,實在是可惜了。
正想著,莫雨華聞見聲音,緩緩轉身。
只听得 嚓兩聲,鐘小蠍,鐘豆豆瞬間石化,身子一驚,裂成了八塊。
好,好可怕?鐘豆豆這回是真的怕了,胖乎乎的小身子滾進了鐘小蠍的懷里。
這是那個漂亮的連女人都嫉妒的二舅嗎?
莫雨華只淡淡瞧了母子倆一眼,那原本波光瀲瀲的一雙眼眸,如今是波瀾不驚,如一潭死水。
那原本瑩白如玉,光滑如絲的肌膚,也無一處完好。
坑坑窪窪,猶如從高處摔下,踫巧臉著地掉在了碎渣渣上。
而那一張如罌粟般,紅艷豐滿,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的紅唇……
紅唇去哪兒了呢?
瞧得見突起,帶著兩個鼻孔的玩意兒下面,那糊成一團,黑乎乎,又冒著一個個小小的流著白色濃汁的泡泡的東西,真的是嘴巴嗎?
好,好黑白分明的一張嘴!就是找不到一絲紅色了。
鐘豆豆十分後悔,好奇害死個貓啊!太可怕了,早知道他就不跟著娘親一起過來了。
這是人嗎,是人嗎?是死人吧,還是被埋在地下,又被雨水浸泡,發臭腐爛的死人吧!
「娘親,二舅比十一叔說的僵尸還要可怕!」鐘豆豆稚女敕的聲音,顫顫,小小的胖乎乎的身子忍不住發抖。
與二舅一比,三姨母那張臉簡直就是天姿國色了呀,有木有?
原本一驚一乍,都會暴跳如雷的莫雨華,不過是淡淡掃了一眼鐘豆豆,又轉過了身子,瞧向窗外。
那淡漠的眼里,毫無生命氣象。仿佛是一尊失去了魂靈的陶瓷女圭女圭!
當然,陶瓷女圭女圭要是長成這樣,所有家長恐怕都要爭相恐後的前去投訴了。
鐘小蠍眼底閃過一絲不屑,不過是毀了一張臉,就如喪妣,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木有了,還不如白蓮花呢!
果然白蓮花是真漢子,都說了無毒不丈夫嗎?
「許久不吃飯了嗎?」鐘小蠍瞧著莫雨華的背影,淡淡問道。清美絕倫的臉上,早已恢復了如墨似煙的平淡從容。
好似這一切,根本就不是出自她的鬼斧神工一般。
二夫人听聞,正欲回答,卻見鐘小蠍微微勾唇,扯出一抹微笑,又是淡淡說道,「精神不錯嘛,還能站得起來,再餓上個十天八天,不成問題。」
莫雨華無動于衷,二夫人卻差點要氣昏過去了,什麼叫精神不錯啊,魂淡!她兒子與死人不過就差了一口氣了,自從那一日被鐘小蠍奚落,說他是斷袖,又暗示他染了淋病,讓他在一眾親友面前,再也抬不起頭來。
他也便如失了魂靈一般,從此不聲不響將自己關進了房間,後來一張臉越來越嚴重,他干脆自暴自棄,想一死了之。
與其說是嘴巴不能吃飯,還不如說是他主動絕食。
二夫人見鐘小蠍如此冷漠譏諷,氣的是渾身發抖,那嬌媚的一張臉,似乎瞬間蒼老不少,精描細畫的眼眶內,已有淚水溢出。
「大姐,求求你,救救二哥,救救我們。」莫瑾玉見自己母親如此,生怕她忍不住怒氣,又著了鐘小蠍的道,雙膝一屈,跪著求情。
若是連命都沒了,還談什麼報仇雪恨。
面子,自尊,在她眼里,都抵不過一條性命。留著命在,日後才能虐死這個殘忍狠辣,冷酷無情的鐘小蠍,才能狠狠的替自己一家三兄妹好好報仇。
她已不會哭了,這麼多日子,眼淚早已流光,就算還有淚水,也被糊在那一坨爛肉之中。可她不是二哥,不過一個小小的挫折,就要死要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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