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小蠍施與自己的一切,她都會從她身上,從她那寶貝兒子身上,分毫不差,不對,要千倍百倍的討回來。
她絕對不是那個靠身體取悅男人的廢物所能打倒的!
莫瑾玉的肥爛眼里閃過恨毒的光,只借用低頭掩飾那一瞬間扭曲的表情。
莫瑾玉雖早已流干了眼淚,卻仍然語氣哽咽,她跪在鐘小蠍的身邊,頭卑微的低著,快要踫到鐘小蠍繡著金絲線的白色短靴。
「大姐,求您看在我們血脈相連,同宗同族的份上,救救二哥,救救二姐。」
莫瑾玉語氣卑微可憐,低聲下氣,卻又頂著白蓮花的完美光環,在母親與哥哥面前,只一心為兄姐求情,而全然不顧自己一雙已接近失明的眼楮。
二夫人滿腔的怒火,被莫瑾玉虔誠又卑微的哀求感動,自己的女兒尚且如此,自己身為母親,怎可如此意氣用事。
「院使大人,玉兒這孩子雖然善良溫和,卻也心高氣傲,念在她如此卑微求情的份上,還請您網開一面,救救這幾個孩子吧!」她也低了頭,重新放緩了語氣求情。她善良溫和,那又什麼進了皇宮,娘親好不容易治好了貴妃女乃女乃,得皇上賞識,她卻要下藥害貴妃娘娘,連累娘親與我被趕出了靈獸院。若不是我們福大命大,此刻早已成了靈獸的食物,哪里還有機會讓你們跪地求情!」
鐘豆豆的語氣分明稚女敕,可此刻,那黑白分明的眸子,卻根本沒有五歲孩童的純真無邪,晶瑩剔透的眼眸因二夫人的一句話瞬間烏雲密布,周身低氣壓洶涌,怨念滾滾,怒目而視。
「豆寶,都過去了,娘親好好的,不要難過。」鐘小蠍見著鐘豆豆眼里翻滾的幽光,心底升騰起一股濃濃的不安。
她不是怕豆寶滔天的怒氣,會毀了這兒的一切。而是害怕,自己才不過五歲的兒子,因這陰暗可怕的童年,而毀了他自己的一生。
她蹲下了身子,將小小的身子清顫的兒子攬進了自己不甚溫暖的懷里,用自己僅有的溫度,去溫暖這個受盡了折磨的,內心滿是黑暗的孩子。
鐘豆豆滿臉怒容,只盯著眼前求情的兩人,對于鐘小蠍的軟聲勸慰,溫暖擁抱,毫無反應。
他似乎陷在了過去那可怕的陰影之中,墨黑的瞳孔,幾乎看得見熊熊燃燒的怒火。
莫瑾玉雖瞧不見鐘豆豆的表情,跪著的身子卻是輕輕一顫,明明不過是五歲小兒,怎麼會有如此令人心驚膽戰的氣場,怎麼會有如此嗜殺的戾氣。
他的父親,莫非真的是軒轅國那個被所有人視為神一般的男子。
想到莫瑾言沒有一樣能和自己相比,卻被那樣驚才絕艷的男子看上,心里翻起陣陣忌妒火焰。
憑什麼,憑什麼這個賤人能得到那麼尊貴的男子的垂青,生下這樣天才的寶寶,而自己,樣樣都比這賤人強的自己,卻被這賤人害到這種地步。
以前,看到兄長姐姐欺負莫瑾言,她還經常會幫上一把,因為在她的眼中,莫瑾言不過是她展示自己善良的一個道具,根本不值得自己費心思來對付。
可曾幾何時,這個不起眼的存在,卻在暗中成長起來,變得這樣的歷害。
這個心機深沉的賤人,如果她早和家人指出,孩子的父親有可能是軒轅國的四皇子,那家里人哪會這樣對她,肯定會將她養得好好的。這會子怕還能和軒轅國皇室攀上親。
听說軒轅一族皇室中優秀的未婚男子很多很多,以她的姿色天賦,怕還不是手到擒來,何苦為了西蘭國這樣小國的二皇子費盡了心思。
都是這個賤人不好!
她突然暴發出強烈的怒意,倒也不再怕鐘豆豆的威壓。
只是一邊的二夫人心驚的微微退了一步,她忽然覺得真正可怕的並不是這個忽然之間強悍狠辣的小蹄子,而是眼前這個看似畜生無害,天真無邪的小野種。
也許自己真的做錯了什麼,當時不應該放任女兒欺負這個賤人。要不就殺了她,要不就好好待她!
反正不過是多給一口飯吃,也值不當什麼,可是現在……
自己家三個孩子都給害成這樣,已經是不死不休的仇恨了。
「娘親的小寶貝,乖乖。」鐘小蠍抱緊了鐘豆豆,聲音輕的好似喃喃自語,不斷的重復,軟言安慰。
過了許久,鐘豆豆周身的冷冽才漸漸推開,那鋪天卷地的黑暗消散,墨色的眼里,依舊是清澈如水,純潔無垢,有一種仿佛世界一切污穢都會被洗滌淨化一般的純粹。
鐘小蠍這次微微松了口氣,站起了身子,瞧向眼前二人,平靜無波的臉上,是死一般的冷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