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瞧向那一出低窪的雪地。♀
鐘小蠍與東方天宇隱藏的極好,幾乎與雪地融為一色,若不細看,根本瞧不出那里躲著兩個大活人。
鐘小蠍屏住了呼吸,小白說猛獸很蠢,可不知道這本是大漠里的七彩羽蛇,到底蠢不蠢?
瞧它玩弄大個子的模樣,顯然智商不低。
她與東方天宇趴在雪地上,幸好包裹著裘皮風衣,還能抵擋一絲寒冷,但身子緊靠雪地,也早已冷的發抖了。
兩個人一樣的屏住了呼吸,一動不動。
任憑大個子喊破了嗓子,都全然不理會。
「啊……」大個子忽然一聲慘叫,眾人急忙探頭瞧去,只見他的右邊半只小腿,被那七彩羽蛇一口吞掉,剩下的半條腿鮮血如泉水般涌出,痛的他受不住,滿地打滾。
七彩羽蛇極毒,又具有強烈的腐蝕性。
眾人只見到那地上打滾的大個子,自右腿而上,鮮血瞬間變成了暗綠色,冒著無數個小小的泡沫,自下而上蔓延開來。
全身被腐蝕的痛,幾乎與凌遲相差無幾。
大個子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是這七人里唯一完好無損的人,卻偏偏是這七人里最早送命的人。♀
他滿地打滾,大聲嘶喊,疼痛不已。
身子卻在眾人肉眼瞧得見的情況下,慢慢的腐爛,不到片刻,整個人竟活活被腐蝕,只剩下一具白白的骨架。
所有人的眼底,皆是驚懼。
那早已害怕不已的小個子女子,已是開始無聲的哭泣。
所有的目光都瞧向了趴在那兒一動不動的鐘小蠍,似乎那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東方天宇也微微側目,瞧見鐘小蠍那雙深黑的鳳眸,平靜無波,好似白雲下寂靜的海,不起波瀾。
仿佛剛剛慘死的大個子,與她根本就毫無關系。
東方天宇心下微有些忐忑,卻也覺得正常。再善良,又怎麼會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他忽然慶幸,自己那一日唐突的舉動,竟是讓她不止一次的相救。
所有人瞧見鐘小蠍的無動于衷,心底幾乎沒了注意。
七彩羽蛇依舊在中間虎視眈眈,一雙三角眼,凶殘毒辣的環顧四周。
似乎在照下一個目標。♀
空氣安靜的連呼吸都消失。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瞧著那七彩羽蛇,心里默默祈禱,自己不要被找到。
也默默祈禱,鐘姑娘忽然起了憐憫之心。
顯然,兩個祈禱都完全的是異想天開。七彩羽蛇顯然不是那個笨笨的獅鷲獸,他一雙犀利的眸子已瞧向了剛剛大個子大呼救命的方向。
而要鐘小蠍起憐憫之心,比七彩羽蛇忽然智商變低的可能性,更要微乎其微。
只見那七彩羽蛇,一步步朝著鐘小蠍與東方天宇的方向爬去,凶殘的眼里冒著綠光,猩紅的蛇信子伸出,發出「嘶嘶嘶」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鐘小蠍雖嚴陣以待,眼底卻瞧不出一絲懼意。
她自然不會兩手空空的進天山,所有一切的可能性,她都有預估,有準備。
哪怕這七彩羽蛇,來的荒謬,她也斷不會讓自己陷入困境。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即為自己逃過一劫而松了口氣,也憂心若是連他們的領頭人都被七彩羽蛇給弄死,他們是不是還能活著走出這片死亡林。
「鐘姑娘,我去引開它,你趕緊走。」眼瞧著那七彩羽蛇快要爬到他們跟前,東方天宇不淡定了。鐘姑娘救了他無數次,他哪怕犧牲了性命,這一次也一定要護鐘姑娘周全。
鐘小蠍一把將他給扯了回來,整個人狠狠摁進了雪地里。
雙眸卻眨也不眨的緊盯著七彩羽蛇,那森冷的眸子已對上了七彩羽蛇相殘暗紅的雙眼。
「嘶嘶嘶」七彩羽蛇吐著猩紅的蛇信子,似乎已要到了跟前。
鐘小蠍卻依舊一動不動,蟄伏在原地。
「鐘姑娘,快跑啊!」
小個子女子按耐不住,大喊。其他人也跟著拼命喊叫。他們都以為鐘小蠍兩人,已被嚇的腿軟,嚇昏了腦子,連逃跑都忘了。
可讓所有人驚詫的一幕出現了。
那似乎一低頭就能一口吞掉鐘小蠍的七彩羽蛇,忽然好像是嫌棄的微眯了眸子,蛇信子一縮,已是調轉了蛇身,果斷朝著剛剛聲音發出的地方游去。
鐘小蠍微微松了口氣,放開了東方天宇的頭。
東方天宇莫名萬分,滿臉訝異的瞧向了鐘小蠍。
「只是灑了點硫磺而已。」鐘小蠍聳聳肩,她當然也擔心,這變種的怪物,到底還有沒有蛇的特點。
顯然,她的運氣好的離譜。
而剛剛憂心她性命的某些人,顯然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不救他們嗎?」東方天宇才剛剛月兌離戶口,慈悲心又發作了。
「你以為我進雪山,會背著一籃子的硫磺嗎?」鐘小蠍眼里十分鄙視。
東方天宇默默低頭,他錯了,不行嗎?
有七彩羽蛇替他們解決了那些麻煩,她就可以折回取上小獅鷲獸,回帝國學院了。
她就算拿了一籃子的硫磺,也懶得出手幫忙。
帶上這群傷兵傷將,別說行動不方便,到時候萬一遇見了小獸,說不定還要大打出手。
麻煩透了。
「我們走。」鐘小蠍低聲吩咐,再不瞧眾人淒慘的叫聲,拉上東方天宇,匍匐著離開了七彩羽蛇的領地。
沿著原路折回。
兩人腳程極快,不到須臾,已到了躺著獅鷲獸尸身的大坑附近。
「鐘姑娘,我們不去獵獸了嗎?」東方天宇幾分納悶。
「你覺得憑我們兩個人,能活著走出這死亡林嗎?」見慣了聰明人,鐘小蠍面對東方天宇時不時的發問,幾分不耐煩。
「你用雪把那獅鷲獸的尸身給埋了,原地等我。」鐘小蠍冷聲吩咐,不等東方天宇回話,已轉身離開。
東方天宇果斷被嫌棄,頓時淚流滿面。坐在獅鷲獸的尸身附近,耷拉著眉眼,長吁短嘆。
他一顆想要保護佳人的心,就這麼被生生給捏碎了。
靈力低微的人,桑不起。
他認命的催動靈力,搬起了厚厚的雪,撒到獅鷲獸的身上。既然鐘姑娘如此吩咐,定然有她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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