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劍,就是天上的閃電也追不上它的速度,董天志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覺得左肩一痛,北海牧人手持的長劍已經貫穿了他的肩膀,鮮血噴涌而出。♀
「啊!」
台下發出一陣驚呼,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誰都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北海牧人一劍刺透了董天志的肩膀卻是所有人都親眼所見,這是不爭的事實。
看到這一幕,董貞言驚訝而心痛地捂住嘴,擂台上的兩個人,無論誰受到傷害都不是她願意看到的。而此時,北海牧人重傷了自己的父親,讓這個只有十四歲的少女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父親是先天之境巔峰的強者啊,怎麼會被曾經的弟子重傷?
更奇怪的是,北海牧人刺傷了董天志,董貞言心中除了對自己父親的擔心,居然再無其他的感覺。按理說,他應該恨北海牧人才對啊!
「好快的劍!」擂台上,董天志咧了咧嘴,強忍著肩膀上的疼痛,冷笑道,「極致的速度產生的力量,不但刺穿了我的肩膀,甚至震碎了我的肩骨,好樣的!雖然我不喜歡你,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你的確比我董家其他年輕一輩的成員要優秀得多。」
北海牧人心中一凜,不知道董天志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不過,就算你是天才,今天也一定要隕落在這里!」董天志突然厲聲道。
「不好!」北海牧人突然意識到危險來襲,剛要抽劍躲閃,忽地覺得小月復下襲來一陣勁風,帶著一縷寒氣,直*而來。
「什麼?」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誰也沒有想到,董天志竟然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向北海牧人小月復刺去。
以董天志堂堂董家家主的身份,對付一個晚輩,居然會偷襲!這小子,真的就這麼難纏,*得董天志這樣的高手也不得不耍賴嗎?
這麼近的距離,北海牧人即便是想躲也躲不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柄匕首向自己刺來。♀
「小雜種,去死吧!」董天志臉色猙獰,帶著一擊必中的自信!
「老鬼,你殺不了他!」突然,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一個清朗的嗓音,同時,隨著一聲清脆的破空聲傳來,緊接著一把明晃晃的飛刀直接沖著場中掠來,目標赫然是董天志。
「這小子居然還有同伙!」董天志第一時間想道,感覺受到威脅,董天志只能無奈的放棄給北海牧人致命一擊的機會,朝著一邊躲閃而去。他看得出來,自己若是堅持殺死北海牧人,剛才的那一把飛刀一定會釘在自己的心髒上。
是什麼人擁有如此精準的判斷力!董天志突然感覺到,來人不太好惹。
趁此機會,北海牧人一個箭步向後躍去。
此時突發的一幕再一次讓所有人大感意外,接踵而至的變故,讓局勢越來越緊張。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讓人窒息到極致的壓抑氣息,所有人轉頭朝著演武場外看去。
「咚!咚!咚……」
整齊的腳步聲從演武場外傳來,一行十一人邁著整齊的腳步從外面走了進來。
為首的是兩個人,穿著清一色的紫色練功服,在前面開路。另外八個人穿著同樣顏色的衣服,每四個人抬著一頂方轎,最後一個紫衣人在後面壓陣。十一個人擺成了水泄不通的陣勢,嚴密地將轎中的人保護在里面。
站在外面的雖然只有十一個人,卻給人一種千軍萬馬的感覺。似乎,站在他們面前,所有人都感覺自己是那麼的渺小,這是只有高手才能給人的感覺。也就是說,眼前的這十一個人,都是高手。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擅闖我董家!」董天志厲聲喝道,「難道,你們和這個魔道妖人是一伙的嗎!」
從一頂轎子中傳出方才那個聲音︰「呵呵,魔道妖人?老鬼,你還真是敢說啊,就不怕說謊話遭雷劈嗎?」那十一個人緘默不言,仿佛啞巴,倒是從另一頂轎子里面傳出來一個空靈的聲音,「只要有我在,我不會允許你傷害他。」
說著,轎簾兒被一只玉白色的手挑開,緊接著,一道淡黃色的身影從轎子里面款款走了出來。任誰也沒有想到,坐在轎子里的,竟然是一個年紀輕輕的黃衣少女。
場上眾人看清楚她的面容,,一時間腦中轟地一聲,根本什麼也沒法子想,卻又像太多東西一下子都涌上腦子,而一片混亂。一會兒他像看見了天山的白雪所揉成的美貌,一會兒又像感覺到涓涓流水洗淨了一切世間雜質,最後所形成的那顆圓融珍珠化成了她。
這個女子自然是絕色的,但是場中幾乎沒有人對她產生一絲褻瀆之心,這個女孩兒,實在是太干淨了,她就像一面鏡子,映襯著這世間所有的陰霾與塵埃。任何人站在她面前,都會覺得自己——卑微不堪。
她從轎子里走了出來,絲毫不理會其他人驚異的眼神。仿佛在她的眼中,這些人都是不存在的。當看到北海牧人的一剎那,她的眼中,便只剩下一道身影,除此再無他物,晶瑩的淚水,從那雙清澈明亮的眼中一顆顆地滾落出來。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看到這個少女,北海牧人腦中轟的一聲,眼中閃過一絲還念,以及一絲淡淡的黯然。
仍憶前世,闢芷幽香惹人駐;回念今生,木槿奪目望人憐。夜里惆悵無說處,竹軒寂寥何來尋。真的是你,來了嗎?
「你……」
「你……」
二人同時說道。
「你先說!」
「你先說!」
又是同時說道。
「嘻——」黃衣少女破涕為笑,「還是你先說吧。」
「我——」北海牧人一下子又怔住了,肚子里千言萬語,可涌上嘴中又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沉默了片刻,終于憋出一句話︰「雨軒,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噗通」!
場中人頓時到了一半兒!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前邊兒搞得那麼煽情,到最後竟然憋出這麼一句話,你情商高點兒好不?
黃衣女子輕笑道︰「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子,我還是我,還是那個小時候經常纏著你的秦雨軒。」
原來,這個黃衣少女的名字叫做秦雨軒,而且從她的言語中能夠听得出來,她和北海牧人幼時便認識,竟然是青梅竹馬。
看到這一幕,一旁的董貞言臉色忽然黯淡了下來。自從秦雨軒一出場,她便對這個樣貌遠勝自己千百倍的女子涌起一絲羨慕。在此之前,她從來不敢想象,原來一個女孩兒可以漂亮到這種地步。現在,又听說她是牧人師兄的幼時玩伴,青梅竹馬,心中莫名地一酸,仿佛什麼的心愛的東西被人搶走了一般。
「這位姑娘,你是什麼人?來我董家有何貴干?」董天志沉聲問道。
秦雨軒看了一眼董天志,眼神冰冷,和之前簡直是判若兩人。
「我要帶走他。」秦雨軒淡淡地道。意思顯然易見,她要帶走北海牧人。
董天志神色一變,北海牧人已經讓他丟大了面子,今天一定要他魂斷于此。一代家主的決定,豈是一個小姑娘一句話就可以更改的。
「姑娘,這可不行。北海牧人乃是魔教妖人,懂得妖法。此賊,我萬萬不能讓你帶走!」董天志厲聲道。
秦雨軒臉上閃過一絲不容改變的堅定,盯著董天志,一字一句地道︰「他是什麼人,我心里最清楚。現在我要帶他走,誰也不許擋著我。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
「原來,你和北海牧人這個魔教妖人都是一伙的!」董天志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可就對不起了,魔教妖人,人人得而誅之,現在連你也不許離開這里!」
「噢?是誰這麼大的口氣啊?」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另一頂轎子中響起,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一個俊秀的少年從轎子里走了出來。不,準確地說,應該是被推了出來。因為這個少年的身下,赫然是一張輪椅。
居然是個殘疾人!
「俊賢大哥,你也來了!」北海牧人驚奇地對那殘疾的少年道。
殘疾少年臉上掛著懶洋洋的笑容,緩緩行至北海牧人身前,翻了翻白眼兒道︰「怎麼?我一個殘疾人來找你,丟你這個大少爺的臉了?」
還不等北海牧人說話,董天志已經搶先喝道︰「又來一個,你也是北海牧人這個魔教妖人的同黨嗎?!」
殘疾少年冷哼一聲,撇了撇嘴道︰「老狗,你這套路騙騙別人也就罷了。他到底是什麼人,你知道,我更知道,當著明人不說暗話,你這麼埋汰別人有意思嗎?」
「你——」董天志被這殘廢少年一番話說得啞口無言,一張老臉脹得通紅,不知道是窘的還是被氣的。
誰埋汰誰啊?都是明人,至于把話說得這麼明了嗎?
轉過身,殘疾少年看了北海牧人一眼,皺著眉道︰「你隱姓埋名我沒什麼意見,可是你給自己的取的這個名字也實在是難听了一些。北海牧人,屁北海牧人啊!關耀辰,你那麼多年和我一起讀的書,都白讀了嗎?」
關耀辰,原來這才是北海牧人的真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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