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遺憾!」關耀辰微笑著,卻堅定地道,「可是我們不會因為這樣就要求重賽的。」
「我本來也沒有這個心思。」丁剛垂搖搖頭,對關耀辰道,「不過我還是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夠成全我。」
看著丁剛垂灼灼的目光,關耀辰眉頭微皺,問道︰「說說看。」
他沒有馬上答應下來,畢竟現在他的一舉一動都有可能關系到整個小組未來的走向,萬事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你不準備答應我嗎?」丁剛垂神色一暗,「其實也沒什麼。看得出來,你應該是這個小組的核心人物吧。我想,和你在擂台上切磋一場。我想看看,統領如此優秀小組的人,究竟有什麼特別之處。當然,就算我有幸贏得一招半式,對這場比賽的結果也不會有任何的影響。先天榜上,依然會有皇極小組的名字。」
居然是想和自己切磋一下,關耀辰沒有想到對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但是,這似乎和自己的某些期望有些吻合。
「耀辰,不要答應他!」江景軒阻止道,「別看他說的好听,誰知道他打著什麼鬼主意!」
對方的修為已經達到先天之境八階的地步,而關耀辰只有區區六階的實力。先天八階向先天六階挑戰,的確有些不合乎常情。
「哼,你以為我們老大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嗎?」站在丁剛垂身後,常安冷哼道,「如果他想對付你們,光明正大地就可以了,何必搞什麼小動作?依我看,你們是沒膽兒了吧!」
「是嗎?那要不要咱倆個過過招?」江景軒不甘示弱,目光不善地道。
情勢一時間劍拔弩張,雙方之間幾乎要蹦出火花,空氣中隱隱可以嗅到火藥味兒。
「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吧!」關鍵時刻,關耀辰出言制止道,「你的挑戰,我接下了!」
「什麼?」
全場一時間都安靜了下來,無論是擂台上還是擂台下的弟子,無論是佩戴白色玉佩還是黃色玉佩的,都怔怔地看著關耀辰。
包括丁剛垂,雖然他發出了邀請,卻沒想到關耀辰如此干脆地就應了下來。要知道,自己可是先天之境八階的修為,而關耀辰不過是先天之境六階的修為。這不僅僅是簡單的兩階之差,而是高階與中階之間的距離。這道距離,就像一道鴻溝,輕易難以逾越。
「耀辰,你瘋了!你大可不必應下這場挑戰!」江景軒焦急地道。
關耀辰微笑著擺了擺手,淡淡地道︰「我沒有瘋,也沒有沖動。如果我不應下這場挑戰,會在我的心中留下陰影。若以後發展成心魔,可就得不償失了。」
「你……」江景軒還想說些什麼,但在關耀辰堅毅目光的注視下,到嘴邊的話只化為一聲嘆息,微微搖頭道,「算了算了,我勸不動你。但我還希望,你三思而後行。」
「畢竟,你們二人之間的差距太大了」
關耀辰微微一笑,臉上閃爍著自信的光彩,用全場都可以听到的聲音大聲說道︰「那麼,現在皇極小組和天麓小組之間的第三場比試開始!」
「啪!啪!啪!啪……」激烈的掌聲響了起來。是送給關耀辰,送給他的大無畏,送給他的豪邁和膽氣。
「謝謝你,請!」站在擂台上,丁剛垂做了一個手勢,那是九州修煉者在只有向自己尊敬的對手挑戰時才做的手勢。看得出來,關耀辰的膽量不但征服了其他人,同時也征服了丁剛垂本人。
江景軒、月萱竹以及丁剛垂的同伴常安默默地走下擂台。那個場地,現在是屬于關耀辰二人的。
「關小兄弟,你年紀比我小,修為也低于我,卻敢于接受我的挑戰,就沖這份膽識,丁剛垂願意交你這個朋友。」丁剛垂誠懇地道,「我看不如這樣,只要你能接我一套劍法,就算我輸了,如何?」
話音剛落,人群中立刻出現了騷動,只听一個外門弟子小聲嘀咕道︰「不會吧?那小子的修為比垂哥低的太多了,接垂哥一套劍法,我看一招都接不住。」
「那還用你說,垂哥的‘風雲十三劍’施展開來,學院的一些內門的師兄都要退避三舍。不過,我想垂哥這次應該不會施展那套劍法吧?那畢竟是垂哥的絕招。」
「噓,別出聲,他們要開始了!」
擂台上,丁剛垂徹出腰間的長劍,問道︰「小兄弟,你用什麼兵器?」
關耀辰笑了笑道︰「既然你要對我施展劍法,我也只能以劍來與你對決了。」
此言一出,便听到有人說︰「想和垂哥比劍,真是不知死活。」
對此,江景軒嗤之以鼻。劍,素有百兵之君的美譽,是所有短兵器的始祖,近身相搏中,劍所能造成的傷害無疑是最大的。對方使劍,若自己使用其他的短兵器,那麼在氣勢上便會弱人一等。更何況,關耀辰最擅長的武器就是長劍,不用劍用什麼?
「鏗」!關耀辰也抽出了自己的佩劍,順勢將劍鞘插在了一旁。這一手拔劍式乃是他前世所學,雖然沒什麼攻擊力,卻能大大減少時間。若是遇到偷襲時,也可以在第一時間拔劍出鞘。
「我這一套劍法,叫做‘風雲十三劍’,是我目前所會的最厲害的招數,小兄弟要小心一些啊!」丁剛垂善意提醒道。
「什麼?垂哥真的要施展風雲十三劍?」
「這回這小子是不可能贏了,我和垂哥修為差不多,但他的風雲十三劍我連三劍都接不住,這小子修為比我還要低,恐怕連一劍都接不住!」
……
這些話,關耀辰一字不漏地听在耳中。他微微一笑,絲毫不去理會,只是沖著丁剛垂行了一禮道︰「請指教了。」
關耀辰話音剛落,丁剛垂已一言不發突搶先機,狠狠舞出了他的第一劍——風雲十三劍之「風鬟霧鬢」!
風雲十三劍,乃是人級高階劍法,是丁剛垂在完成一次艱難的試煉任務後得到的獎勵,素日里視若珍寶,從不輕易展示。這一次,他不惜以這一套劍法和關耀辰一分勝負,看得出來他對關耀辰的重視程度。
這一招「風鬟霧鬢」不但快,而且狠!一劍揮出,丁剛垂手中的長劍登時幻化為九百九十九把,滿天滿地都是劍影,分不清哪一道是真,那一道是假。
關耀辰見此劍凌厲飄渺,避無可避,退無可退,因此亦不容怠慢,全力以赴!
但見他右手長劍揮舞,閃電間逕使昇龍劍法其中之——滄海鶴渡!劍風虎虎,化作一條十幾丈長的巨龍,直朝「風鬟霧鬢」憾去!
就在「滄海鶴渡」與「風鬟霧鬢」短兵相接之際,關耀辰劍意幻化成的巨龍竟改變了形狀,從原本的扶搖直上變成了盤桓而上,將丁剛垂揮舞出的近千道劍影盡數包裹在其中,逐漸縮小。
「啵——」漫天劍影與劍意巨龍同時消散,關耀辰手中長劍似圍繞獨丁剛垂長劍而上,直取其腔月復之位,丁剛垂沒料到他行招居然如此怪異,迅即撤劍收招。
這正是「滄海鶴渡」此招妙處,劍氣如仙鶴一樣靈巧絕妙,圍觀之人見之均暗暗稱贊。
一劍已過,雙方扯成平手。丁剛垂見自己第一劍竟佔不著上風,忿然躍上半空,使出風雲十三劍第二招「雲行雨施」!
這一招比適才一招更快更狠更幻,滿天滿地均是丁剛垂幻化出的劍影,整片空間就像被一片劍雲覆蓋住了一樣。對付如此虛幻的劍招,關耀辰心知必須以靜制動,遂不慌不忙使出昇龍劍法之心之所向。
不管風吹浪打,勝似閑庭信步,自得寬余,乃是這招心之所向的精髓。
「鏗」!就在劍雲加身的一霎那,關耀辰迅速刺出一劍。頓時,漫天劍影盡數消除,只留下兩把長劍踫撞到一起。
接連破解了兩招風雲十三劍,一眾外門弟子員均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常安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楮,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老大的絕招居然會被人如此輕易破解。
「好劍法!」丁剛垂贊道,「接我第三劍,風號雨泣!」
又一劍刺出,又是無數的劍影出現。丁剛垂這一招「風號雨泣」與其方才施展的雲行雨施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一個是在半空中施展,一個卻是在地面上施展。
關耀辰嘴角一撇,露出一絲了然于胸的笑意。長劍揮出,關耀辰長嘯一聲,縱身躍向半空,聲如龍吟鳳鳴,身似龍飛鳳舞,優美至極。
頓時,漫天劍影出現,不過這一次卻是關耀辰而出的。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一連串的雙劍相踫之聲不斷地傳出,震人耳膜。一天一地兩陣劍影相互撞擊,崩出了漫天火花,灼人眼球。
劍勢過後,關耀辰若無其事地站在原地,嘴角處那了然于胸的笑容並沒有收起。反倒是丁剛垂一臉的驚異,似乎見到了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
「你——你怎麼會風雲十三劍?」丁剛垂喝道,「這套劍法的劍譜現在還在我的手里,你入門不過一個月,不可能會的!誰教給你的?」
原來,剛才關耀辰施展的劍招,正是丁剛垂方才施展的第二招——雲行雨施。
「就是你剛才教我的。」關耀辰如實答道。
天涯眼的洞察能力和化繁為簡一起使用,能于一招兩式間模透對方的武學,更能把對方的武學精要完全領略,繼而推斷對方武學的進境;假若對方武技有十招,那若透其武學真義,便可創出比其十式更強的——第十一式。
當然,丁剛垂並不知道關耀辰雙眼中蘊含著的可怕能力,知道他天賦過人,可以過目不忘,依樣畫葫蘆,施展出似是而非的「雲行雨施」。卻不知,關耀辰這一招才是原汁原味的風雲十三劍,而且在意境上遠勝于丁剛垂。
至此,丁剛垂眼中方流露出一絲從未有過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