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名?」
三個小家伙相互對望了一眼,紛紛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哭笑不得的神色。
或許就是眼光不同的原因吧,本來關耀辰等人的目標是一舉擠進先天榜的前二十名,沒想到完成了三個不太難也不太簡單的任務,居然只讓三人止步在第二十六名的位置。說實話,這個成績三人不是十分滿意,可對于那些普通的外門弟子,尤其是新晉的外門弟子來說,這個成績已經是不敢想象的存在了。
入門第一年就成為內門弟子的小組,這在易門的歷史上不是沒有,只不過少之又少,幾乎一只手就能數的過來。
「算了,咱們還是趕快回去吧。」關耀辰苦笑道,「听別人議論咱們三個,怎麼有一種別扭的感覺呢?」
廢話,這種事情放在誰身上不別扭?
頭也不回地離開現場,又走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才回到了小樓。進門的一剎那,關耀辰神使鬼差地回頭望了一下天空,本來清朗的空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片烏雲。雖然不是很大,卻很濃密,很醒目。
「要下雨了嗎?」關耀辰心中喃喃道。
當天夜里,果然下起了瓢潑大雨。這場雨,不但籠罩了整個易門、整個蒼山,也籠罩了整個九州。一般來說,這樣的大雨,只有梁州和欽州才有可能出現。中州突降大雨,總給人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這是一片濃密的灌木叢,此時也沐浴在大雨之中。本就不平坦的小路,在雨水的浸泡下,變得更加泥濘。四周安靜得嚇人,除了 啪的雨聲,就再也听不到其他的聲音。而就在這時,突然一句人言打破了這里的安靜。
「這鬼天氣,看樣子今天是回不去嘍!」有人抱怨著,听聲音應該是一名青年男子,隨即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借著微弱的夜光,隱隱可以看到灌木叢的另一端緩緩走過來三個人,身披簑衣,頭戴斗笠。偶爾夜風吹過,露出簑衣底下掩蓋著的素白色的衣服。
「不過這一次不但順利地完成了任務,還意外地打听到了重要的消息。」有一個聲音笑道,「不知道這次回去,雛鷹閣長老會給咱們小組加上多少個積分。」
「積分一定少不了!」第三個聲音說道,「且不說咱們完成的那個任務,就是光憑借那個消息,恐怕就已經抵得上每人一千個積分了。咱們快些走吧,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我還想看看,那個皇極小組是不是又在先天榜上提升了名次。」
另外兩個人也紛紛附和,均加快了趕路的速度。
從這三個人的談話中可以明顯听出,這三個人分明就是易門的外門弟子,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小組,是否在先天榜上佔據著名次。
「 嚓」!
空中突然降下來一道閃電,映亮了半個灌木叢。頓時,前方,隱隱顯現出一道模糊的人影。
「什麼人!」
三個外門弟子中,為首的那人突然叫道。只是閃電存在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轉瞬即逝,周圍又變得漆黑一片。
除了剛才那人一聲大喝的回音,再也沒有其他聲音了。前方黑洞洞的,好像上古巨獸的喉嚨,等待著送上門的獵物。黑色掩蓋了一切的危機,不知道其中蘊含著什麼樣的危險。
「曹飛,剛才怎麼了?」另外兩名同伴中,其中的一人問道。
曹飛,也就是那名為首的弟子微微搖頭道︰「剛才我好像在前面看到一個人影,不過很模糊,可能是我看錯了。算了,趕快趕路吧。」
「 嚓」!
又是一道閃亮的霹靂!這一道霹靂直接劈到灌木叢中的一塊岩石上,竟然直接引燃了石頭里的油,一團火突兀地在岩石上燃燒起來,即使雨水再大再疾,也不能將其熄滅。這一次,三人都看清了眼前的情況。沒錯,前面的確站著一個人,準確地說,是一個男人。
那男子看上去三十多歲的樣子,面如冠玉,蠢若涂丹,點漆雙楮黑白分明,劍眉斜飛入鬢,當真稱得上風華絕代,玉樹臨風。眼中一抹陰冷的神色,不但沒有破壞掉他的瀟灑,更顯現出他的一分邪美。
「什麼人,為什麼要攔在路的中央?」曹飛低聲喝道。
那人不說話,仿佛是個啞巴,只是冷冷地注視著三人。
見對方不理睬自己,曹飛心中莫名地升騰起一陣怒火,冷冷一笑道︰「閣下既然有膽子攔在我們前面,難道還沒有膽子報上自己的名字嗎?」
「曹飛,別沖動!」身後的一名同伴拉住了曹飛的衣袖,「這個人不簡單,你好好看看!」
不簡單?曹飛心中一凜,借著火光向那人看去。這一看不要緊,果然發現了不簡單的地方。
與其說是不簡單,倒不如說是怪異。只見瓢潑大雨中,那人的衣衫居然干爽非常,絲毫沒有被雨水打濕。不僅如此,以那人為中心,方圓三尺內,居然沒有一滴雨水落下,一股無形的將雨水攔在了外面。
罡氣護體!
這四個字在曹飛腦海中一閃而過,眼神頓時變得肅穆起來。
能夠施展罡氣護體這一神通,可見對方的修為不低。因為曹飛知道,就連帶領自己小組的外門執法者都不會這種神通。而且對方身上沒有任何真元的波動,可見這罡氣護體對于對方來說,已經變成了一種本能。這樣的修為,要達到什麼程度?真武者一定不是,至少也是一名元武者。
「前輩!」曹飛收斂起剛才的語氣,恭敬地道,「晚輩方才一時性急,出言不遜,得罪了前輩,還望前輩不要怪罪。不知道,前輩攔住我們的去路,有何指教?」
神秘男子淡淡地看了曹飛一眼,開口說出了第一句話︰「你們剛才說,無意中得到了重要的消息,能不能說給我听听?」
此人的聲音不大,卻給人一種壓迫的感覺,有著讓人忍不住臣服的沖動。這就是元武者的力量,即使沒有刻意釋放出氣場,卻仍然掩飾不住自身的強大。
「這……」曹飛語氣有些遲疑,看著神秘男子,疑惑地問道,「前輩問這個做什麼?」
「有什麼不方便說的嗎?」男子淡淡地道,「還是說,你們擔心我存心不良?」
說到這里,男子的眼神微微變得凌厲起來,目光掃在曹飛的臉上,讓曹飛感到有一把刀子在臉上劃過,忙道︰「前輩誤會了,以前輩的修為,如果想要對付我們,恐怕只是舉手之能。只是,為了安全起見,晚輩斗膽問一句,前輩可是正道中人?」
「正道中人?呵呵,還真是一定沉重的帽子啊。」神秘男子冷笑道,「你們可以放心,我不是邪道中人。」
曹飛見此人自稱非邪道中人,再看他雖然周身陰冷,卻帶有淡淡的正氣,不由得放寬心道︰「既然如此,晚輩就說了。晚輩等人本是易門外門弟子,前些日子下山執行任務,無意中得知,北方的滄泰二州,天魔聖教有復蘇的跡象。一旦天魔聖教復蘇,將又是九州的一場浩劫。我們要將這個消息告訴門派,將這場危機扼殺在搖籃中。」
「嗯?天魔聖教復蘇?」男子眉頭微皺道,「天魔聖教已經沉寂了百年,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復蘇?你們這個消息,是從哪里得到的?」
「這個……」曹飛面露難色,好半天才說道,「前輩,這件事情,不太好說。」
如果說這個消息是從一個滄州逃難的人口中偷听到的,實在是太丟人了。
「既然不方便說,那就不要說了。」神秘男子點頭道,「秘密如果說出來,就不是秘密了。你們的這個消息對我也很重要,天魔聖教復蘇,是一件大事。」
曹飛見對方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問道︰「前輩,這樣的話,我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等一下!」男子突然叫住了三人,眼神玩味地道,「你剛才說,你們三個是易門弟子?現在易門掌教,是叫凌子鈺吧?」
曹飛心中一凜,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周圍似乎變得有些寒冷,但還是老老實實地答道︰「不錯,本門當今掌教名諱的確是上凌下子鈺。」
「好,很好啊!」男子冷笑道,突然伸手在曹飛等三人丹田處閃電般地連點幾下,身形一閃,移至三尺之外。
曹飛三人一驚,剛要說話,忽然不約而同地感覺到自己身上竟使不出一點兒力氣,一身修為居然被人封住了。
「前輩,您這是干什麼?」曹飛叫道。語氣驚異,卻沒有恐懼。如果對方想殺自己等人的話,自己早就變成一具尸體。
「不要驚慌,我只是封住了你們的修為。」男子冷笑道,「如果你們的師長們有能力的話,應該可以解開我的禁止。如果他們解不開,就只能說明易門中養的都是一堆酒囊飯袋。什麼五大仙門之一,九州正道支柱,都通通的狗屁!」
「前輩,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曹飛悲憤地叫道,對方是元武者,下的禁制恐怕只有內門的那些長老、首座才有能力解開。可是那些人,會為自己區區一個外門弟子出手嗎?曹飛沒有這個把握。
「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喜歡,這個理由夠嗎?」男子道,「早就看易門不爽了,沽名釣譽那麼多年,不敲打敲打,他們還真以為九州之上易門為尊。哼!」
這樣的語氣,絕對不是正道人士能說得出來,曹飛驚道︰「你不是正道中人?」
「我從來沒說過我是正道中人!」神秘男子冷笑道,「不過我也不是邪道中人,我是,皇極教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