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 桃花

作者 ︰ 馬桶上的小孩

後頭幾個孩子都不差,不過除了應億安以外,最出彩的就是年紀不大的三皇子以及太子應曦。♀

三皇子其母是四妃之中宓妃,連楚英對她的好強與野心都有所耳聞,三皇子的出色表現估計也是被他親娘給逼出來的,他說完剛落座就被宓妃用眼刀狠狠剮了幾眼,苦逼孩子一個。

而應曦表現鎮定,所說的話少了幾分孩子的可愛,卻多了幾分君子風範。皇上似乎很欣慰,還對于應曦語句中的幾處引經據典評價了一下,看著皇後的眼神都溫柔了幾分,一副‘孩子教的不錯呀’的樣子。

應曦心里似乎有幾分小得意,卻未在人前表現出來,可等到他拿出那份禮物來,太後也驚呼一聲愛不釋手。

那是一整塊雕成孩童敲鼓模樣的白玉,不止玉料上乘,雕工更是笨拙中帶有趣味,將那孩童憨態可掬的模樣雕琢的栩栩如生。太後笑起來︰「我想起來了,這敲鼓的模樣,原來是你小時候的事,那時候才三四歲,如今都已經入了書院了。」

皇後笑起來︰「其實叫人雕這個,臣妾也是有私心的。只願他以後成長成翩翩君子也罷,一國之君也罷,只是那年幼時貪玩的形象,還記在我這個母親心里。」

太後極其喜玉,這是宮里人都知道的,年年送玉之人也不少,只是這塊聯想起應曦平時的模樣,她也喜歡的不得了。

「哀家也要養著這塊玉,避油避灰養好了,待到曦兒長大了拿出來與你看,要你記得自己的赤子之心才是。」太後笑著收下,楚英站在應億安身後,看著應曦遠遠的朝應億安投來一個目光。

下個就輪到應億安了,楚英把手里捧著的花花綠綠綢緞裹著的禮盒遞給了應億安,他微微整了整衣服走上前頭去,將盒子遞了上去。♀

卿崖走下來接下盒子遞給太後,她打開盒子愣了愣,楚英只看太後從盒中拿出一把戒尺來……

呃……

殿下你要走感情路線,亦或是自我檢討路線。其實她想說——不論走哪個路線,都不是我想象中的樣子啊!

你難道不應該在人前裝蠢麼?!

楚英正听著應億安說些開場的吉祥話,忽然身後有人拽了拽她,說是殿外的桃花園正要掛上燈籠,一會兒皇子們定要按捺不住出來玩,還要擺好軟墊和果盤,叫他們幾個來幫忙,順便挑些自家殿下公主愛吃的東西。

楚英戀戀不舍得看著殿內的熱鬧,走出夜間有幾分冷的桃花園去。

她也不知道應億安愛吃什麼,感覺他什麼都愛吃,口味偏甜,便挑了些玫瑰餅與芙蓉糕放在亭中,順道又幫著掛起了長廊下的燈籠,一片粉白色的桃林就被暖暖燭光色在夜間映照發亮。唉……宮里的日子果然就是精致,她也算跟著享了點眼福。

待到她收拾齊整了,還未回到殿內,卻看著孩子們都從殿側走出來了。

陰郁而對母親戀戀不舍的三皇子走在最後,臨月公主見到桃花興奮的叫起來,抱著樹干就要往上爬。應億安轉了轉眼,看見楚英似乎微微松了口氣,他走到臨月身邊抱起她來,溫和的笑道︰「就你那小短腿還想著爬樹呢。」

臨月笑嘻嘻的被應億安抱到結實的樹杈處坐好,我問了問身邊的太監︰「怎麼皇子們這麼早就出來了。」

「皇上體諒殿下公主們听著他們大人說話無趣,又覺得孩子們就該在大喜的時候好好玩,所以每年都先放他們出來到花園里玩。♀」那小太監小聲道。

唔,皇上還挺懂孩子心意的。

春日夜中微風吹過,桃花瓣紛紛灑灑在燈籠的微光中飄落,落滿了草地,楚英看著那錦簇的花團,莫名有點饞的想吃亭內的鮮花餅。

「你也想爬到樹上麼?」一個少年聲音說道。

楚英一偏頭就看著應曦站在一邊,他頭上有幾分滑稽的落著幾片花瓣。

應曦身著白色金邊束腰箭袖長衣,他抬了抬手︰「我很有力氣的,你要也想跟臨月一樣坐到樹上去,我可以把你抱上去。」

……從你把我拽出洞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很有力氣了。

「殿下,你有點架子好不好,抱我一個太監上樹,成何體統。」楚英忍不住說出口。

「切。」應曦因為年紀也稍微小一點,個子也比發育早的楚英矮一點︰「父皇都只管讀書不管這些。父皇說就只能趁著這幾年玩了,等過幾年,想玩都玩不了了。」

看來皇上很有感觸啊。

楚英搖了搖頭︰「我上樹干什麼。」

應曦有一點小失望,不過他並不在意,楚英也看出來了,這孩子不過是找不到小伙伴而已。那頭兒臨月被應億安逗得咯咯直笑,三皇子坐在樹下陰沉著臉仿佛離開了親娘自己就丟了心失了愛一樣,唯一能找著說話的只有楚英。

「哎,你沒來過這片御花園吧,有好多好玩的地方,我帶你去玩吧!」應曦興奮的低聲道。

……不,我好餓,我要吃東西。楚英把眼神投向遙遠的果盤與點心碟。

應曦卻一把拽住她,跑入了桃花林。楚英餓的不行,被拽的東倒西歪,桃花林的這邊燈光少了許多,倒顯得月色濃重。

「快上來。」應曦爬上一顆極為高大的松樹︰「我在上頭藏了好東西!」

楚英無力的看著爬樹跟猴子一樣,眨眼間就消失在松枝之間的應曦。說著不想陪孩子爬樹掏鳥蛋,這就發生了。

她伸出手慢慢往上爬,爬了幾根粗壯的枝椏就歇了會兒,應曦卻不耐煩了,他又跟只猴兒一樣蕩下來,托著楚英的往上爬。

「殿下,別把我往上推了,我爬不動了……」

「你快點兒,都說了要給你一樣好東西了。你還真沉,快點,你也用點力——你這個大!」

「真不行了,我沒勁兒了。」

「你再這樣我打你了!」他說著還真使勁兒拍了一下楚英的。

楚英臉都綠了,她掙扎了半天才爬上來,應曦也累得夠嗆,坐在她旁邊,蕩著腿從松樹的洞中拿出一個亮晶晶東西。

「你猜猜是什麼?」松枝陰影下殷胥那張小臉滿是他特有的得意。

應曦剛剛動作那麼明顯,如今捂著掌心的指縫有這麼大,楚英又不瞎︰「……松脂。」

應曦卻並不失望,他叫到︰「當當當當——!」

楚英無奈的低頭看去,卻愣了愣。他掌心里的確是一塊凝固的松脂沒錯,其中也的確跟她猜的一樣,有一只蟲子。可卻是一只金色甲蟲,翅膀微微抬起,正做出欲飛的動作,瞬間卻被滴落的松脂所凝固,這一大塊松脂包裹住了這只甲蟲,水滴的形狀也完美極了。

……這竟然還真是個好東西。

「那個……上次那個金瓜子的事兒,對不住。」他低聲說,非要把這凝結的松脂塞進她手里。「我也沒想著幾個金瓜子你看的這麼重,這個給你吧。這個雖然不是金玉,可是我藏了好久,都舍不得拿給別人看的!你就算拿走了,也要隔幾天讓我看上一眼。」

她明白了,這東西就類似于楚英小時候撿到的小鴨子形狀的石子,一直珍惜萬分的留到初中。雖然就是個石子兒,但搬家的時候弄丟了也傷心得很。

「那你就拿著吧,我不需要。」楚英開口道。

「你听我說完啊,上次你扣走那玉石,我本來以為無所謂的。可那腰帶母後很喜歡,發現少了個玉石還責怪我,你能不能換給我,我拿這個給你換。」應曦非往她手里塞。

敢情你是一物換一物啊,那我肯定要你的東西。

「那玉石我沒帶在身上,等我回去找到還給你吧。」楚英沒好意思說自己本來打算出宮典當的。

「恩恩,那你一定要記得啊。」應曦不舍得望了一眼她手里的東西。

楚英忽然笑起來︰「殿下,你真是個可愛的小朋友。」

「哎?」

「赤子之心切莫忘啊。」楚英想到應億安所說的太子後來對他趕盡殺絕一事,心中有幾分異樣。

「你們在做什麼?」樹下傳來臨月稚女敕的聲音,楚英低頭往下看去,樹下應億安抱著臨月,平靜無波的眼楮看著自己。她心里突然一哆嗦,總感覺要沒好事兒啊。

「……我,我們賞月。」

這麼濃密的松枝毛都看不見,應曦還敢說賞月。

「我也要上去,億安哥哥我也要上去。」臨月掙扎道。

楚英動了動︰「公主,太危險了別上來了。」

她這一動不要緊,太監袍是柔滑的料子,她一滑,沒坐穩,驚叫一聲就跌下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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