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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約立下後,村民們圍觀的興致更高了。♀本來都以為葉富貴死定了,卻沒想到他女兒站了出來,還敢跟呂家叫板,嘖嘖稱奇的同時,都等著看葉西儀有什麼神奇的方法來證明葉富貴是無辜的。
葉西儀讓村長把村民都趕出呂家院門外,不讓他們靠太近。隨後,她在院子里外轉了一圈,查看地形。呂家的雞舍其實是靠院牆安放著的一排竹木制作成的雞欄,並在上頭搭蓋了茅草防雨防曬。里面關了十來只雞的模樣。那只大公雞也被關在里面,但是被關在用隔板隔開的空間里。呂家說那只公雞個頭太大,又好斗,老是啄別的雞,鬧騰得很,就把它單獨關了出來。
見她一直不說話,就在那走來走去,呂家不耐煩了。他們壓根就不相信葉小花這小屁孩會法子。
「小花,你趕緊把你那神奇的法子施展了,讓大家開開眼界。唉,地里的活因為你爹被耽擱了,咱莊稼人可跟城里的有閑有錢的富貴人家不一樣吶,哪浪費得起這多時間?」
村長也道︰「小花,你有什麼方法趕緊用了。若能證明你爹是清白的,最好不過。你爹傷的也不輕,得趕緊治治
葉富貴傻愣愣地望著自家女兒,眼神中充滿了期待。他家花兒好像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呢!花兒還說,能幫他證明清白。
大家都在等她表態。就連雞舍里關著的那只涉案公雞也跟著湊熱鬧似的,撲稜兩只翅膀,叫個不停,仿佛也在催促著葉西儀。
「我沒有能證明他的清白的方法——」葉西儀忽然出聲。
呂家的人哈哈大笑,一副「早就知道你在裝」的不屑神色。
盧氏得意道︰「好了,小花自己也認了沒法子。這事,清清楚楚擺著呢。就是葉富貴他偷了我家的雞!——村長,你看日頭也不早了,我這午飯沒做,雞鴨也沒喂,你看我家的雞正餓的直叫喚,事兒多著呢。《》你就讓葉富貴他當著全村人的面,承認自己做了賊,再給我家正正經經地陪個不是,這事兒,也就先這樣吧!」
「哎——」村長嘆氣著應道。也只能如此了。
這時,卻听葉西儀又說道︰「急什麼?我沒辦法證明,卻不代表那只雞沒辦法!」
讓雞給人證明清白?在場的人都听傻了,紛紛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雞又不會說話,也不會寫字,雞腦子就那麼點小,它能做到人都做不到的事情?這葉小花是不是瘋了才說這樣驚世駭俗的話?
「剛才你說,你家的雞都是你在喂?你平時都喂它吃什麼?」葉西儀問呂芊芊。
「還能喂什麼?爛菜葉,米糠唄呂芊芊答道。
「現在,你去把那些東西拿來,放在關著那只大公雞的雞欄前的空地上
呂芊芊不明其意,還是照做了。之後,葉西儀讓大家退開些,不要靠近雞舍。隨後,只見那只公雞在竹片釘成的雞欄里到處撲騰,叫喚個不停,又過了一小會兒,那只公雞竟然用身子擠開了一片松動的竹片,撲騰騰著跳下地來,啄食地上的菜葉,又因呂家的驚呼,嚇得到處亂竄,一陣亂跑後,竟然讓它撲騰上了雞舍頂,又從那跳出了院牆外。隨之,院外傳來圍觀人群響亮的驚呼聲。
細問之下,又得知芊芊早上喂雞時,被那只大公雞啄了手,她一氣之下就沒給那只雞喂食,徑自出門去了。一晚上加一上午沒喂,雞餓壞了,哪里呆得住?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呂家臉面就掛不住了。呂大華扭過頭去嘆氣,早沒了之前的氣勢。盧氏狠狠瞪了芊芊一眼,把她給嚇哭了。
猶是如此,盧氏還是硬聲道︰「這、這還是不能證明他的清白!萬一是葉富貴他爬進來偷的雞呢?」
「證據?」葉西儀回道。「腳印?指紋?還是監控錄像?如果有,請你出示。沒有證據,請不要輕易說他人是有罪的。那是誹謗!」
「你——」盧氏拿不出證據,氣勢矮了幾分,可她就是不肯認,要認了不就是自刮臉面?「他沒事來我家門前轉悠什麼?你們家跟我們家隔那麼遠。若說交情,我跟你娘還有點,他跟大華有話講麼?他就是惦記上我家的東西了!」
「大華媳婦,你信我,我真沒偷!」葉富貴趕緊解釋道,「我來你家是、是打算……跟你家買只雞……因為你家養的雞多
盧氏諷刺地笑道︰「富貴哥,不是我瞧不起你,你家連粥都喝不上了,你還有那買雞的錢?」
「我現在沒有。但是,我可以跟你賒賬!等糧食收上來,我再給你送五斤谷子過來,抵債用。我絕不賴賬!」
「一只七八斤的大公雞就頂你那五斤谷子?你做夢吧!」
「不,我不要那麼重*潢色小說
話都說得那麼明白了,盧氏為了面子,還是死撐著,說不相信他編的話。但這時,村民的口風已經轉了。鄉里買東西不一定要用金銀銅板,以物易物是常態。又因為互相間比較信任,賒賬也好說。況且,葉富貴這三十年來都活在村民眼皮底下,他什麼德性大家都清楚,先前要不是呂家說的有條有理,還拿了贓,多數人也是不相信葉富貴會那樣做的。
雙方各執一詞,到最後,誰都不服誰。孫村長做主,把事情壓了下去,勸和了事。至于真相嘛,村民們各自心中都有了自認為的那個。總之,村里人聊天時又多了談資。
雖說雙方立了賭約,但呂家死活不認錯,誰又能拗著螃蟹打直走路?別說是賠償了,呂家簡直是把他們趕了出來,摔門落鎖。不明著絕交,但兩家的疙瘩是落下了。而此時埋下的禍根往後還為葉家惹來了個大麻煩。這都是後話,咱暫且不提。幸虧孫村長人好,給他們家送了些藥酒來。待郭氏從城里回來,已經天黑了。看到丈夫被打成這樣,她心疼得不得了。郭氏便拿了藥酒幫丈夫擦按。兩夫妻沮喪地坐在院子里,唉聲嘆氣。
「今兒個去的時候,根本沒想到會出這窩囊事葉富貴道,「我真是想去大華家買只雞來著。先前花兒不是生了大病嘛,好了後,我見她成日懨懨的,沒個精神,臉色也差得很,我心疼。咱們本來就虧欠了她,再窮吧,也得咬牙炖次雞湯給她補補身子……」
郭氏輕推他一把,沒好氣地教訓道︰「既是沒做壞事,為何就不會擋一擋?你這牛高馬大的身子,竟不會還手嗎?你看你傷的,全身上下都青了!你當你的身子不是肉長的啊?你就不怕我跟孩子們心疼啊?你——你——唉!」
「別動我,疼著呢!」葉富貴咬牙吸氣,「你叫我咋還手?我還手了,往後還怎麼跟大華家的見面?他又不是成心冤枉我的,他也是不明白事情的經過嘛。可我知道自己沒做呀,我要也動手打他了,我不也成了可惡的?這鄉里鄉親的……再說了,村里就那麼幾個女女圭女圭跟咱花兒米兒一樣大,結仇了,以後孩子跟誰玩去?」
「唉……」郭氏也是十分善良的心腸,知道丈夫的難處。可她就是難過,她家男人沒出息,她家太窮,才落得處處被欺負的處境。
「不過,」葉富貴又道,說話時喜滋滋的。「今天你沒瞧見,咱花兒可能耐了!本來他們都冤枉我,連村長也不信我,被當成賊那會兒,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可咱家花兒就往那一站,嘩嘩幾句,把呂家的都說得反駁不得,一下就幫我證明了清白。不是有句老話叫那啥……就有道理不用大聲喊的意思。花兒那聲音輕輕的,小小的,但誰听了都得服。我女兒那聰明勁,嘖嘖,可厲害了!」
「瞧把你美的!」郭氏被他那模樣逗笑了,「花兒平日不做聲,安安靜靜的,我只當她乖巧,也不知道她都想著什麼。原來,她是個有主意的人。哎,你發現沒,咱家花兒經了一次劫難,變了不少呢
「這事有點玄。可老人家不都說了,鬼門關前走一遭能回來的,必然是有著極大福氣的人。咱家花兒去走了一遭,八成遇見了什麼神仙,給她通了竅。哎呀,定是這樣的!你看,我笨得很,我老爹也沒聰明到哪里去,我也沒瞧見咱爺爺有半點精明。但咱家為人老實啊,咱講良心,行得正,坐得直,老天爺看到了,憐憫咱葉家,給咱葉家通竅來了!這是福報啊!」
「只要不跟你似的,笨得跟牛一樣就是好事!」雖然鬼神之說玄虛飄渺,但郭氏被丈夫的喜悅感染到,心中也充滿了希望。「咱家兩個女兒都是好的,咱得好好疼她們!」
當天晚上,葉家一家四口的晚飯,還是粥水。預計中的野菜粥沒有煮成,葉小米很自責,認為是自己耽誤了全家人的晚飯。但誰都沒有怪她。葉富貴一直在夸葉西儀,即使得不到回應,他仍是絮絮叨叨地自說自話。
入睡時,葉家姐妹窩在一張床上。葉小米抱著姐姐的手臂,遲遲不肯入睡。她望著透光的屋頂,問道︰「姐,你說,他們為什麼這樣子對咱們?嬌嬌姐跟芊芊姐打你,芊芊姐的爹打咱爹,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子?」
因為你們過于善良,也因為你們的貧窮。葉西儀心道,卻沒有講給她听。
「心里頭好難受……眼楮也酸酸的……」葉小米越發抱緊她的手臂,聲音有些發悶。「我不喜歡這樣……一點都不喜歡……」
葉西儀依舊沒有回答她。過了一陣子,葉小米著實犯困,便沉沉睡去。葉西儀閉著雙眼,心里卻在思考著一些她覺得無法再回避的問題。
一個多月過去了,她依舊是葉小花,依舊沒有回到現代社會,這也幾乎可以說明,她沒有回去的可能了。這個時代她一點都不熟悉,以目前的情形來說,她不可能依靠前世的能力獨自生存。試想,在一個農業社會,哪里蹦出來個ceo的職位給她當?因為年齡跟身體狀況的限制,她更離不開葉富貴跟郭氏的庇護。在這里,她只能憑借葉小花給她留下的身份生存。可是,今天發生的事情提醒她,貧窮在任何年代,都是錯誤的。她如果要在這個時代安穩地活下去,不被欺負,吃飽穿暖,首先就得幫助葉家擺月兌赤貧的現狀。
雖然有了那心思,可是,一來葉西儀對農事一竅不通,二來,這個葉家也沒有資產供她做生意,面對這沒錢沒技術的困境,她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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