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沒有這樣內心安寧過了。
季流年不自覺的撐起身體坐起來,琴聲悠然而止。
男人轉過身來,稜角分明,鼻翼挺直,下顎微收,膚白唇紅,是一張熟悉有又好看的臉。
顧城。
是他救了她麼?
「你感覺好一點了麼?」顧城放下小提琴,一向溫潤的眼神帶著擔憂。
胃還帶著一點點難受,但是季流年點點頭︰「我沒事了,多謝你。」
她此時此刻,又帶上面具,又是那個強硬的季流年,剛才那般倉皇,那般脆弱,好似幻覺。
「流年,你到底遇到什麼事?」才會那般狼狽。
「沒事。」
見她不想說,顧城也不勉強︰「你睡了好久,吃點吧。」
「不用了,我該回家了,謝謝你的好意。」
「咚咚。」一個管家似得老先生走進來,恭敬地說道︰「季小姐,可以用餐了。」
「不用,我不餓。♀」
「可是」管家還沒說話,就被顧城打斷︰「送她回家。」
管家無聲嘆氣,然後安排司機送季流年回家。
餐桌上,顧城一人坐在長長的西餐桌前,面無表情,管家從小看著他長大,知道他的性格︰「少爺,你什麼都不解釋。季小姐當然不會原諒你,女孩子都是要哄的,你既然喜歡??」
還沒說完,顧城站起來,去往琴房。
管家嘆口氣,桌上的菜,都是季流年小時候愛吃的,可惜她沒來得及看一眼。
你不知道什麼時候產的情什麼時候生的愛,但當你發覺時早就為時已晚,因為那個人已經深入了你的心扉刻入你的骨血,沉澱的年華如流水一般雋永,延綿不絕。當她離開的時候,你才發現,自己早已習慣了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你痛徹心扉,那種痛深入骨髓,是無法遏制的疼痛,無法斷絕的想念,無法抑制的後悔。你才知道,你錯過的,是已經融入了你的骨血的深愛的人,她的離開,就像是把骨頭和內髒硬生生從身體里抽離,剩余的是無窮無盡的空虛和懊悔。
回到家,葉樹還愣了一下︰「不是說要出差一個星期麼?怎麼提前回來了?」
「工作很順利,完成了就回來了呀。」季流年笑嘻嘻的講著,絲毫看不出之前食物中毒虛弱的樣子。
「那你趕緊休息吧,吃飯了沒,我給你做點吃的。」
季流年坐在沙發上,看著葉樹在廚房忙碌的背影,眼淚就這樣不知不覺的掉出來。
卻不知道為什麼。
好像是小時候,因為沒有爸爸,在外面受了天大的委屈都能忍住不哭,可是只要一回家,看到全心全力的媽媽,眼淚就沒有任何預兆就能留下來。
或者,我們只有在自己的親人面前,才能真正的做回自己,痛了就大哭,高興了就開心的笑。
媽媽,我現在真的好痛。
等葉樹下了一碗面條,端到客廳,流年已經擦干眼淚,她端過碗,大口的吃了起來。
回到房間,她打開自己的電腦,把c查出來的資料,憑著自己的記憶,存在了電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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