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天下 第一章 天才的驕傲

作者 ︰ 忘塵歲月

炎熱的夏季,烈日當空,像是發了怒一般,拼命地散發著無窮的熱量,將整個大地變得猶如烤爐。♀

楊柳鎮,位于雲峰帝國東南部的一個無名小鎮。

葉家,算是楊柳鎮中比較大的一個家族。

此刻,在葉家的演武場,四周圍著丈高的牆壁,上面寫著四個大大的‘武’字。場中還擺滿了刀槍劍棍各種兵器,以及練體力用的石墩。

在演武場中央位置有一座三尺高、丈許方圓的高台,台上站著一個約莫十四歲左右的少年。

少年臉部稜角分明,長的頗為俊俏,只是左眼下方卻有一道兩寸長的疤痕,給他平增了幾分冷酷。他背負而立,身如標槍。雖然被烈日曬得滿頭大汗,衣衫盡濕,但卻毫不在意,臉上滿是傲然之色。

台下,一群少男少女正圍著高台,不斷地竊竊私語。

「葉強真厲害啊!這已經是五連勝了吧!」

「是啊!強哥不愧是我們葉家十六歲以下的第一人!」

「還有葉謙哥哥沒上場呢?他是最後一個上場的……」

此時一個略顯稚女敕的小女孩聲音,弱弱得發出。

「嘿嘿!葉謙?只怕接不過葉強一招。」

「是啊,葉謙的身體孱弱,甚至連風都能吹得動,怎麼可能抵擋的了強哥!」

「要不是他父親是家主,恐怕他連登台的機會都沒有!」

「看到沒,葉強臉上的疤痕就是他當年留下的,葉強這次定會一血前恥,葉謙危險了!」

……

小女孩的聲音瞬間淹沒在人群中。

站在高台上被叫做「葉強」的少年,听著台下的言語,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下面由葉謙上場!」

一位身體略顯佝僂的老者走上高台,大聲喊道。

在高台的旁邊還有一處小亭子,擺著一張方桌,坐著四個中年男子。

而坐在首位的中年男子,濃眉虎目,一臉嚴肅,充滿著威嚴,這人便是葉家的當代家主葉昊天。

此刻听到在喊葉謙上場,眉宇之間不由露出一絲擔憂。

不過,相對葉昊天的擔憂,坐在他左側的中年男子臉上卻是充滿著得意之色,還夾著著一絲恨意。

他是葉家的二家主葉昊明,而站在高台上的葉強便是他的二兒子,兒子連勝五場,馬上要拿下今年半年度冠軍,他有得意的資格。

在葉家每半年便會舉行一次,十六歲以下未成年的嫡系子弟比武大賽,只要有人能將所有參賽者都打敗,就會得到一筆豐富的獎勵,更能受到家族的重點培養。♀

那下一個出場的葉謙,卻是家主葉昊天收養的義子,對于葉謙上場,葉昊明根本就不在意,一個廢物而已,如何能戰得勝自己的兒子。

如果換做兩年前的葉謙,他倒還是有些顧忌,畢竟那時的葉謙可是家族第一天才,十歲開始學武,十一歲便已是玄體三重境界,這種天資實為恐怖。

「咳!咳!咳!……」

幾聲輕咳,從人群中的偏僻角落里,走出一位十三歲左右的少年。

少年面容清秀,有著一對濃濃的眉毛,看上去倒是頗有英姿,只是臉色略顯蒼白,毫無血色,身體也極為瘦弱,甚至連走路都有些左搖右晃。

「葉謙哥哥加油!」

一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小女孩,長得清純無比,正睜著一雙大眼楮,眼神中滿是鼓勵之色。

葉謙眼神柔和地看了一眼小女孩,露出一絲苦笑。

小女孩叫葉晴,是葉謙的妹妹,如今,只怕也只有她才會這樣鼓勵自己。

剛才的那些人所說之話葉謙自然听在耳中,可是哪又能如何?自己幾乎武功盡失,在這種弱肉強食的年代,根本就沒人會同情你。

葉謙緩緩走上高台,已經微微有些氣喘。又被這烈日烘曬,看上去步伐略顯輕浮。

「咳!咳!……」

在高台上站定,葉謙再次咳嗽了兩聲。

「葉強,只要你再次戰勝了葉謙,便是今年家族未成年大比的冠軍了!」

佝僂老者見葉謙上台,連看都沒看一眼,而是笑著對葉強道。

葉強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冷冷的看著這個曾經的天才少年,臉上滿是輕蔑,嘴角甚至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

「哼!葉謙,今天我就要讓你生不如死!」

他伸手模了模臉上的疤痕,眼神中一片陰冷。

「葉謙弟弟,你先動手吧,做哥哥的,先讓你三招!」

葉謙心中不由一陣苦澀,對于葉強與自己的仇恨,他自然心知肚明。

之前的兩年,由于自己因病並未參加比賽,所以葉強一直沒有找到報仇的機會。這次葉強逮住機會,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本來他並不願意參加這個什麼比賽,因為他知道自己根本是來湊人數的。只是今年不知為何,父親一定要他參加,無奈之下,他也只好勉強答應。♀

心中如此想著,但他還是擺出一副攻擊的架勢,然後快步上前,拎著拳頭就朝葉強砸了過去。

葉強滿臉不屑,一個閃身,讓過這一拳。

葉謙一拳打空,略微調整身形,接著又是一拳。

連續三拳,都打在了空處。

「葉謙弟弟,你干嘛不攻擊我啊?」

葉強冷眼看著葉謙,略帶嘲諷著道。

對于葉強的嘲諷,葉謙並未放在心上,在這兩年里,他受到的嘲諷並不少,已經習慣了。

只是他心中不甘,為什麼老天會如此待他,讓他先是成為一個天才,站在雲端俯視眾人;接著又讓他變成了廢物,承受所有人的嘲笑,這仿佛就是天堂與地獄的差別。

葉強見葉謙並未因自己的話而發怒,眉頭一皺,再次道︰「葉謙弟弟,三招已過,那哥哥我就要出手了,你不會自認不敵,而自動認輸吧!」

「要打便打!何來這麼多廢話!」

葉謙並沒有抬頭,而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但他的眼神中卻是透露出堅定,不帶一絲閃爍和泄氣,因為他知道,他絕對不會認命,雖然現在成了廢物,但曾經天才過,天才就應該有天才的傲氣。

葉強就是看準了他這一點,所以才故意說出那句話。

此刻的他眼楮微眯,眼神中除了輕蔑、不屑、嘲笑、還有一絲殘忍。

「嚇!」

葉強一聲低喝,一個疾步,剛猛的拳頭,帶著絲絲勁風,狠狠的朝葉謙前胸打來,竟然是使用了全力。

「嘩!……」

台下頓時一陣騷動。

「葉強剛才與人對戰,都未使出如此聲勢的力道啊!」

「是啊!這下葉謙恐怕凶多吉少啊!」

「哼!誰讓他當年那麼囂張,將葉強的臉都給打破相了,活該!」

「是活該!反正家族規定,在比武場上,只要不打死人,就沒關系,像葉謙這種人就應該狠狠的揍他丫的!」

……

許多人都不足而語,有厭惡的,有幸災樂禍的,有惋惜的……

「葉謙哥哥,快躲啊!快躲啊……」

葉晴臉色焦急著大喊。

這時,葉昊天臉色卻是陰沉的嚇人,甚至能滴得出水來。

看著那在瞳孔中放大的拳頭,葉謙心中苦澀,這一拳如此剛猛,自己又如何抵擋的了。

不過,雖然自知無法抵擋,並不代表他不作為。

只見他雙腿一彎,用盡全身的力氣,朝一邊跳躍而起,想要躲過去。

只是葉強又怎會讓他如願,身形一動,再次加快了速度。

 !

拳頭瞬間而至,葉謙最終還是未能躲過,被葉強的這一拳結結實實的打在了前胸。

噗通一聲,葉謙栽倒在地,嘴角溢出一絲鮮血。本就蒼白的臉上,變得更加蒼白。

「哎呀!葉謙弟弟,你怎麼不躲啊?哥哥我可不是故意打到你的!只要你稍微躲一下,哥哥就不會打到你了!」葉強並未趁勝追擊,而是裝作一副無辜的模樣,搓著手道。

羞辱!*果的羞辱!

葉謙能忍一次,能忍兩次,可是三番四次,他又如何能忍。

心中憤怒的火焰熊熊燃燒,眼神中爆射出一絲憤怒的精芒。

葉謙咬著牙,捂著胸口,艱難的爬了起來,身體左右搖晃了幾下,才勉強站穩。

「生氣了?哥哥都說了不是故意的了!」

葉強嘴上雖然如此說,眼神中卻全是輕蔑。他就是要不斷地羞辱葉謙,讓葉謙發怒,然後再來羞辱,以解心頭之恨。

「葉謙弟弟,只要你認輸,哥哥就不打你了!」

葉謙死死得盯著葉強,雙眼一片血紅。

「如果自己的眼神可以殺人那該多好啊,足以滅殺葉強千萬遍,只可惜那是萬萬不能的。」此刻葉謙的心中如此想著。

「既然不能,我又何必再去計較呢?對了!我是天才,至少曾經是,我有我的驕傲!怎麼會計較別人的羞辱?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我有何懼?」

想到這里,葉謙心中突然豁然開朗,渾身氣勢一變,放下捂在胸口的手,身體站得筆直,一臉平靜地看著身前的葉強,只是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傲然。

「葉強!你不覺得你廢話太多了嗎?」

葉強臉色一怔,被葉謙的轉變嚇了一跳。

「哼!到這個時候還嘴硬,我到要看看你還能硬到什麼時候!」

終于,葉強也懶得多說,再次一拳砸了過去。

 !

葉謙竟然好不閃不避,也是猛地一拳迎了上去,結果自然不言而喻,整個身軀猶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倒飛而出。

噗通,葉謙再次摔倒在地上,噴出一口鮮血,將比武台染得殷虹。

不過他並未就此放棄,眼中閃過一絲倔強,一抹嘴角,掙扎著再次爬了起來,然後站直著身體。

「再來!」

葉謙依然一臉平靜,手一伸,開口道。

「好!既然你不怕死,我就成全你!」

葉強心中微微有些驚訝,可是一想起自己臉上的疤痕,眼神瞬間又變得陰冷起來,又是一拳,不偏不倚的朝葉謙狠狠地砸將而下。

 !

葉謙倒下。

……

「認不認輸?」

……

「不!再來!」

……

 !

……

「再來!」

葉謙單薄的身軀,依然挺立在高台之上,依然是一臉平靜地看著葉強,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再次道。只不過聲音明顯中氣不足,甚至帶著沙啞。

此刻的他,已經滿身血污,身體左搖右晃,連站穩都極為困難,就像茫茫大海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會被大浪吞沒。

但他卻依然堅強的站在那里,任憑額頭上的汗水,夾雜著鮮血流進眼楮,惹得他火辣辣的疼痛,他也全然不在意。那漆黑的眸子當中,滿是倔強,甚至還有一絲驕傲。

葉強愣愣地看著眼前已然變成血人的葉謙,心中早已經震驚得無以復加,甚至連緊握的拳頭都在微微顫抖。

他已經忘記葉謙有多少次被自己打倒了,只知道每次被打倒,葉謙又會爬起來跟自己說「再來!」,直到此刻葉謙一說「再來」,他的心就會顫抖一下。

葉謙的毅力實在太可怕了,可怕到他的敵人都打得手軟的地步。

此刻,台下的少男少女,都不再出聲,而是愣愣的看著高台,看著高台上的葉謙,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葉晴早已經泣不成聲,癱坐在地上,帶著沙啞的聲音,不斷喊著︰「葉謙哥哥,你認輸吧!不要再撐了!」

不過對于她的喊聲,葉謙毫無所動。

葉昊天,這個葉家的當代家主,此刻也是站直著身體,這位鐵錚錚的男兒,也不禁雙眼泛紅,布滿了水霧。但是他並沒有說一句話。

葉昊明先前的得意之色已然不在,卻是震驚得看著場中那個倔強而傲氣的少年。

場中所有的人,都被葉謙的倔強,葉謙的傲氣所折服。

先前那個主持比試的老者,此刻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並沒有喊停,因為比試的規則就是只要一方沒有被打得爬不起來,也沒有喊認輸,比試就要繼續,就連家主都沒有權利做主。

「哈!哈!哈!……」

正在這時,葉謙突然笑了,笑得很大聲,笑得很暢快。

「來啊!繼續打啊!難道你怕了嗎?」

听著葉謙的叫喊,葉強的額頭竟然冒出了冷汗,他真的怕了,仿佛眼前的葉謙就是一尊蓋世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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