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眯了眯眼,神色溫和淡然,「端看我這五妹夫這些日子與戶部尚書走得近便能隱約著猜到一二,說起來,明綺雖記在五妹名下,也只算是半個嫡出的,戶部尚書家的幼子可是正經嫡出,人品學識也不錯,張夫人也是出身名門,若不是那孩子有些問題,怎麼也輪不上從四品文官的庶女,官場上的事大多以關系而定,我這五妹夫的心可不小,他能找上這門親事估計還是花費了不少心力的。」
陳氏听听也覺得頗有道理,但還是不免有些可惜,「若我有這麼一個姑娘,我是定不會同意這般的,端看二姑娘的樣子,估計還一點都不知道呢,也是,這門親事還未說定怎麼可能讓未嫁的姑娘知道,不過,老爺不是常常夸贊二姑娘的親兄有大才嗎?若是她兄長出息了,我看文世也是真心實意的孩子,也許姑娘還能逃過一劫。」
宋青笑著又自斟了杯茶,「夫人這是怎麼了,先不說本就是門高攀的親事,指不定人家都樂意呢,再者言道,雖文世看著確實不錯,就連皇上提起也贊賞有加,但還是年紀太輕,閱歷人脈不夠,就算有心,也會力不從心。
翠花好心的應了一句,「這是酥油,能將小姐的頭發做的漂漂亮亮的,而且還不會亂,能固定在頭上呢,今兒有風,就算是風起大了,小姐也不用擔心哪怕一根發絲會亂。」
明綺一听,立刻想到那套著假發套子一般,還散發著幽幽油膩味的姑娘,瞬間一陣惡寒,連忙伸手阻止了即將要給她上油的二人,十分義正言辭的說道,「你們家小姐今兒不想出風頭,這麼夫人小姐在,我還是穩當一點好,這油就不用抹了。」
墨茶本還在猶豫,翠花想了想,立馬同意的應和,「小姐說得對,那就不抹了。」歡天喜地的,翠花十分高興她終于在墨茶還沒有模清小姐心意的時候,自個就清楚的了解了,今兒達官貴人這麼多,小姐是在踐行她平時常教自己的一個詞呢,「不露鋒芒。」
翠花喜滋滋的,端著一盆水,哼著小曲兒就出去了,若是知道她家小姐其實只是單純的,嫌棄,她會不會崩潰呢……
巳時末起,景府里開始陸陸續續的來人,來的早些的一般都是景狄平級為官的同僚或者關系親近些的大人,這古時候赴宴的時辰也是有講究的,若細細觀察,很能看出與主人家的關系遠近和官員品級。
明綺被翠花和抹茶二人伺候著在房里磨蹭了近大半個時辰才得以出門,原以為已經夠夸張的了,誰知道她去了正院,不消說是一向愛出風頭的韻綺沒來,就算是南綺月綺,也還在自個院子里梳洗打扮。瞅著空兒,明綺故作生氣的質問翠花,為什麼她們能睡得晚,自己卻要被這麼早叫起來,害的她到現在都有些暈乎乎的。
翠花小臉一瞪,白眼翻了翻,「小姐,我們叫你梳洗的時候,其他幾個小姐的丫鬟都已經在去夫人那兒拿衣裳的路上了。」明綺幾個姐妹的衣裳是陳氏領著專人帶著布料進府做的,量了尺寸之後,昨兒下午剛完工,通通都放在了宋氏處,今兒一大早讓各個姑娘的貼身丫頭去娶。
「那她們怎麼到現在還沒來?」對于睡覺一事,一向是明綺的「大忌」
「小姐,您酥油也不願抹,粉只撲了一層,頭飾也嫌復雜,硬是換了個最簡單的,就連衣服環扣,若不是我和墨茶逼著,你都嫌麻煩,自然用不了多少時間啊。」翠花很是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自家小姐,雖然她也能理解小姐的不露鋒芒,但這也會不會太過了點。
明綺听完,尷尬的模模鼻子,正了正神色,輕聲道,「翠花,你想想南綺大姐是為了給大姐夫掙面子,月綺是因為有夫人逼著,韻綺嘛,這是她進侯府之前最後一次露臉的機會,但你家小姐我可不一樣,若是我被哪家夫人看上了,這在場的都是比我爹高的官,根本不能拒絕,到時候帶著你們一道嫁給個芝麻臉,綠豆眼的夫婿,你們也願意?」
翠花歪著腦袋,老老實實的想了想此事發生的可能性,試探著問了句,「真的嗎?」
明綺用力點了點頭,為表真心,差點將為數不多的簪子給晃了下來,才讓翠花相信,並堅定的表示若真有這樣的可能,她還準備了一只眉筆給小姐補妝用的,不行到時候就在臉上畫幾道,絕了那些夫人們的心思。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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