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塞在衣服里的紫皮大蒜取了出來,不出意外的,果然看見蒜柱噴出一股白色水霧。♀
當下伸開手掌,將手心里的珠子湊近了大蒜,目不轉楮盯著珠子的變幻,只見珠子上每落下一層水霧之後,很快被吸收殆盡,珠子的顏色卻是一次比一次淺,反復數次之後,黑色慢慢散去,逐漸呈現出瑩潤的乳白色面貌。
先前只淨化過一顆珠子,經過一|夜,蒜瓣已經超速生長,而此時一口氣淨化了十余顆珠子,蒜瓣雖然沒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大,通體的紫色皮膜卻愈加變得光亮,不出幾小時後應該就會有明顯的變化。
將洗滌好的珠子重新收了起來,又從兜里取出從唐玉那里要過來的槍。
她以前沒模過槍,對槍械認識不多,偶爾看電視見過一些,此時憑眼力也看不出型號,大約覺得是五四式一類的手槍,此時拿在手里研究了一會兒,學著那幾個男人步驟將上了膛的子彈拆下來,之後原樣裝回去,反復拆裝幾次之後把槍收了起來。
眼看時間還早,正待將這些物資全部運到樓梯間通知鄰居過來取時,外面陡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戚大明三人雖是留在了客廳,可是沒有戚姜的允許,三人也不敢貿然開門,一時間眼巴巴地等著戚姜走出來,然後打開了門。
門前站著的竟然是住在四樓的那對小夫妻,還不待戚姜開口,男的便客氣萬分地開了口︰「你好,我們是樓上的住戶,今天早上來了幾個強盜,把我們的物資全搶去了,現在我們一口吃的也沒有,請問是不是可以把物資還回來一些?」說完之後,很是忐忑地朝門里望了一眼,之後似乎更加肯定了某種猜測,又再次誠摯地道︰「感謝那位小兄弟奪回了物資,我們也是實在沒了辦法,如果不方便的話,只還給我們原來的一半就好。」
凌晨十分,他跟女朋友躲在涼台上親眼看見樓下那名才搬過來不久的少年住戶出現在馬路邊上,他先是逐個將那兩名看守打暈過去,之後手就那麼輕輕一揮,所有的物資全部憑空消失,神奇極了,隨後發生的一系列事件,他們也全部在涼台上目睹了,想到以往在樓梯間踫到,戚姜都是萬分客氣的,所以這時候才壯著膽子下樓過來問問。♀
戚姜還沒說話,戚大明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湊過去道︰「沒有的,我們哪里還有多余的物資?沒見家里住那麼些人嗎。」之後做出了驅趕的手勢,「快走吧走吧。」
男人的臉色更加焦急了,連一旁的女人也露出了哭喪的表情,「求求你們了,實在不行,只給我們一箱水也行,我家原本有十箱水,現在只要回一箱,其余的都歸你們……」說著說著,聲音弱了下去,一雙眼楮卻是乞求地望向戚姜。
戚蓉此時卻是板著臉急匆匆走了過來,惱怒地瞪著戚姜,「姐,沒看他們在沒皮沒臉的要東西嗎,還傻站著干嘛,快關門啊!」她一湊近戚姜,就聞見一股刺鼻的蒜味,想到她脖頸掛著的大蒜,頓時嫌棄地撇了撇嘴。
戚姜淡淡看了戚大明父女倆一眼,尋思道這些物資加起來還不夠吃一個月的,可對于樓里的這些居民來說卻能度過一段艱難時日,說不準就堅持到了s市的基地開放。此時雖然才剛剛爆發了災難,可這父女倆人性中的自私和卑劣卻是顯露無遺。
戚姜不算是個熱心腸的人,很多次行走在路上,可以面不改色地忽略掉沿路行乞的乞丐,也許是自小見的多,早已麻木。可能她是自私的,有限的精力只能顧及到身邊的親人和朋友,對于她來說,做一個奉公守法的公民,過著自己的小日子,關心照顧周圍的長輩朋友已是不易,哪里有太多的精力時刻救助別人?
然而此時,一個個鮮活的生命縮在樓梯上方,只等著她關鍵的發話,要回了吃的,便能捱過一段避難日子,他們將期望全部寄托在她的一念之中,還或不還,在她來說一句話的事,對于那些人,卻是能不能活下來的問題。
尋思間,她將門打開了一些,之後卻是望向小夫妻身後的樓梯間,對著那處大聲道︰「大家不要著急,你們的東西都在里面,等一下排好隊可以自行過來領取。」
果然她這話音才落下,樓梯間里原本藏匿著的人群全部嘩啦地涌下了樓,他們手里拿著拖把,鐵棍,有些還舉了菜刀,此時見戚姜願意歸還物資,全都是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樣,一下子就要往戚姜家里涌進來。
他們當中大部分人都是非常自覺的,心里對戚姜感激萬分,進門前就扔掉了手里的武器,認領了自家的物資就千恩萬謝地告辭回去,然而卻有那麼一兩人,一進門之後便望著戚姜家里堆的滿滿當當的客廳直咂舌,磨磨蹭蹭拖延時間,盡管他們想要壓抑,可那狂熱的眼神怎麼也掩飾不住,連戚姜看的也是暗暗皺眉,好在戚姜家里一下子多出了戚大明三口人,而那三人都是無比自私精明的,此時都是盯緊了客廳的物資,虎視眈眈地防備著這群不速之客。
戚大明甚至還從廁所里拿出了拖把,像模像樣在屋子里巡視徘徊,生怕一個疏漏,客廳里的食物就被人不知不覺順走幾箱。
等這一群人陸陸續續走後,戚大明才恨鐵不成鋼地道︰「姜姜啊,你怎麼對他們這麼大方啊!要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為了一箱掛面都能爭的你死我活,怎麼能把吃的就這麼大方的還給他們啊。」他捶xiong頓足,直叫嚷著可惜,「足足有幾十個箱子吶,夠我們一家三口吃好幾個月的,這些東西反正也是白來的,你本來可以留給爸爸的啊,爸爸跟你是親的,難道還不如那些人嗎。」他心疼壞了,是又肉痛又惱怒,一個不慎將心里話抖了出來。
張佩佩也忍不住道︰「是啊姜姜,不是阿姨說你,你這樣大手大腳是不行的,今後等我們沒了東西吃,別人是不會管我們的。」心里卻是在嘀咕,對外人大方,對他們一家三口卻是扣扣縮縮,小氣的緊。
戚姜听了一會兒,只覺得耳旁聒噪不已,草草地應付道︰「好了,別再說了,東西原本就不是我的,現在不過是物歸原主,你們著急什麼?」
戚大明听出了她話里的幾分厭惡,盡管心里有許多反駁的話,當下還是把話全咽了下去,生怕再惹得戚姜不開心了,現在戚姜供他們吃住,可以說是他們的衣食父母,當然要好好的順從她。
張佩佩也是跟戚大明想到了一處,一時間兩人都沒有再作聲,只有戚蓉想到了父母還沒察覺的事,此時疑惑萬分地望著戚姜,「阿玉哥哥是不是會法術?我剛才听你家鄰居們在議論,說那些物資是阿玉哥哥手一揮,就那麼憑空變回來的。」
戚大明其實早在先前唐玉開槍時就暗暗注意上了他,只不過他向來城府深,還未掌握足夠的證據前絲毫不露聲色,先前說話時一直是在打哈哈,沒有證據的事他自然不會拿出來打草驚蛇,此時听見女兒已經急于把這件事問出口,惋惜之余,只得跟著附和了一句,「蓉蓉說的不錯,我看小唐這孩子來歷不簡單,那天我親眼瞟見他手里突然多出一把槍,別說,還真像是憑空變出來的。」說完這番話,眼楮一眨不眨眼地望著戚姜,生怕錯過了戚姜任何反應。
戚姜倒是有些意外這父女倆觀察的細致,尋思了一番,搖頭矢口否認道︰「法術?他當然不會,那些物資是在你們來之前拿回來的,槍也是提前藏好的。」
戚大明眨了眨眼楮,哦了一聲,不置可否。戚蓉臉上卻仍是一副不大相信的模樣,她注意到戚姜有些不耐煩,也不想再熱臉貼冷,便沒有繼續再追問,心里卻是一心記掛起唐玉來。
當天晚上,蒜瓣果然長成剝落,戚姜把蒜瓣在瓶中收好之後沒有立即睡下。她知道紫皮大蒜有許多秘密,按原先的保守觀察,也不知會不會就此錯過什麼秘密,因而自從紫皮大蒜踫到珠子發生了一系列的變化,她開始心里癢癢,這時盯著沒稀釋過的蒜液出了一會兒神,忽然打開瓶蓋,仰頭倒入口中幾滴,忍受著辛辣刺鼻的蒜味,在口里含了一會才咽下。
隨後發覺除了喉嚨處有些發熱,身體並無異樣。失望之余想起了唐玉的話,也許正因為她並非修道人士,所以即使喝了蒜液,其中的妙處也無法對她產生作用。
入夜後,她的脖頸處慢慢出現了一條淺淺的紅色圓點,戚姜正在睡夢中,自然是沒能發現。
前半夜風平浪靜,她睡的也安穩,直到後半夜客廳里卻傳出一些細碎的動靜,她一下子警醒過來,悄悄披上衣服,將門拉開一條縫。
只見一個約有一米六左右,身形苗條的黑影悄悄走向了大門口,似乎是做了貼在門上側耳傾听的動作,隨後她馬上竄回了沙發,搖晃著張佩佩,聲音顫抖地低喚著︰「媽,媽!快醒醒!你听,樓道里有動靜,是不是喪尸來了?」
听見這話,戚姜不免暗暗犯起了嘀咕,這段日子街上雖然偶然出現個把活死人,樓道里卻是一直太平的很,只要不出門,在家里總歸是安全的,樓道里也一直也沒有出現過活死人的跡象,然而此時再一細听,果然如戚蓉所說,有細細碎碎的「嗒、嗒」聲在走廊里緩緩響起,仔細听來,在深夜之中竟然格外明顯。
她當時在工地上逃亡過,對這喪尸的腳步聲再熟悉不過,暗道一聲不妙,立即取出一瓶噴霧出了臥室。
戚大明夫婦已經被戚蓉從睡夢中搖晃醒來,一個個正如臨大敵般緊盯著大門,戚姜示意他們別出聲,輕手輕腳走到門口,果然清晰地听見樓道里緩慢行走的腳步聲,她對著貓眼看了一陣,外面是黑漆漆的,沒有了電燈,貓眼在深夜里也失去了作用。
這時她悄然轉身,正待做手勢叮嚀戚大明幾人,冷不丁卻不見了戚蓉,心下正納悶時,卻是忽然看見一個黑影從書房那邊竄了過來,伴隨著「啊!」的一聲尖叫,迅速竄至張佩佩的懷中。
戚姜暗道一聲不好,果然被這黑夜中的高音女聲一驚,外間的腳步聲忽然有了片刻停頓,之後卻是從走廊那頭一點一點在向自家接近。
戚姜狠狠瞪了戚蓉一眼,可她卻是毫無所覺,喘氣跑到戚姜身側,拉緊她的袖口,驚恐地道︰「我本來是要叫阿玉哥哥出來的,誰知道看見了不該看的,他手里變出了一朵花,他還睜開眼楮瞪我,我……我剛要邁進去,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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