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在忙碌,每個身影都為自己的生活匆匆忙忙,而我只我是自己,形單影只。♀我拿起手中的電話,卻不知道該打給誰。世界在轉,我在原地觀看。
我很想哭,但我突然想起某個人說過這樣一句話︰就算再想哭,也要微笑著回特麼的一句,去你大爺的!
一輛公交車從我身邊駛過,既然不知道去哪,不如隨便去散散。于是也不知道是那一路的車,開往哪的車我就灰頭土臉的上去了。
坐在車的尾排,前面十幾個青年,男男女女,結對成群地說說笑笑。
以前即使是一個人也沒有過會有這樣的感覺,世界變蒼白,人的表情在褪色,整個人感覺很無力,就好像一呼一吸都被放慢了幾十倍。
也不知道,是不是累了,我靠在椅子上的時候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司機叫我下車。
到終點站了,但我不知道終點是哪,看了下站牌才知道是我已經到了火車站。
我晃了晃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火車站旁邊的售票阿姨在那拉票一個勁兒地問我到哪去,一個接著一個,我一一地對她們搖頭,但他們的確很煩人,下去一個緊接著另一個就上來問我要到哪去。
真是可笑,我自己都不清楚要去哪,又要怎麼去回答你們。
轉過火車站,我走進一個小巷,原本以為這間小巷會比較擁擠,但人群卻格外的少,商店也沒有多少。
總算可以讓耳朵清靜一會兒了,我心想。
當我走近一個叫「郭五金」的店的時候,我看到一個瘦瘦的人影,那個人穿著半舊的沖鋒衣,一米七五的高個,那些長發任意的交叉著,打著結,他帶著藍框眼楮,眼窩子有些烏黑,鼻尖上的眼眶微微傾斜著,臉上有些米粒一般的粉刺。
整個身體顯得比較孱弱,就像一支即將枯死的竹子。
讓我注意到他的原因除了他的外貌以外,是因為他正在店鋪門口張貼著本店轉讓的告示。
「請問……」我朝著他喊。
他回過頭來看了下我,就在那時我發現了他的不正常。他的「主心火」虛晃著,明顯虛弱了不少的「火氣」。
要說這個郭毅的樣子還真是一副萎靡的樣子,乍一看還會讓人以為是那種生理問題嚴重的家伙,其實他這是長時間撞鬼帶來的影響。而最簡單地原因就是他的火氣。
我听老大講過,人有一把主心火,這把主心火掌握調控著人的生氣。
民俗中常有老人說︰人頂三把火,鬼邪不敢侵。老一輩還時常教導我們,要是迫不得已得走夜路,如果听到背後有人叫自己名字的時候可千萬別回頭。
只要你一回頭頭上的那把火就會被鬼給撲滅了,要是不幸三把火都被撲滅了的話,那你就死定了。而對于那些撞了鬼的人我們也時常委婉的說︰你火氣低。
印堂發黑大家想必都听過,說的就是火氣低。
至于我眼前的這個人,兩邊肩膀上的火還好,可單單就他頭上的那盞亮一下暗一下地虛晃著,火氣被削弱了不少。
對于這種現象只有一種解釋,他一定是長時間見鬼了。
「怎麼了?」他問道。
「請問店鋪轉讓是麼?」我問。
他點了點頭︰「跟我進來吧。」
我跟著他坐到店里,店里放滿了五金器具,他點了一支煙還請了我一支。
由于我答應了鶯兒那小妮子要戒煙,今天已經抽了兩支,所以這一支我只是把它別在耳溝子上。
「你相信世界上有鬼麼?」他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鬼?我當然信啊!要說是日本的打死他們都沒人會信,但有鬼肯定就信,不僅信,我還見過,它存在于地府,存在于陽間,更存在于人心。
我點了點頭︰「怎麼了?」
他搖了搖頭︰「沒,只是隨便問問,咱們還是說說店鋪的事吧。」
「我叫郭毅,這店我開了十年,現在沒多大精力開下去了。♀」他說︰「你要是真心想要,價格好談。」
我點了下頭,從包里拿出卡身份證。
「你是陰陽先生!」他驚喜地喊道。
原來在我拿身份證的時候,他看到了我包里的家伙。
「是啊。怎麼了?」我淡淡地說道。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微笑著說道︰「真是機緣,真是機緣,得遇先生你!」
「先生,我有一件事相求!」他俯身對我拜道。
「你就不怕我是街上的神棍來這兒騙你的錢麼?」我問。
他笑了一下。
「神棍一上來就會自己表明身份,一開口就是印堂發黑。」他說。
我也笑了,還真是,神棍還就是這麼個樣子。
「你印堂發黑沒錯。」我說道︰「因為你見鬼!」
听到我這麼解釋,他更加驚喜起來,對我刮目相看。
「要是能幫我完成這個心願,我這間店鋪就是你的了!」他眼中泛著激動的淚水。
我把他扶起來︰「都什麼時代了,還這麼封建的,再說了我可比不得那些高人,你看我這模樣,一副大學生的模樣,不過我確實是吃陰間飯的。」
我略微停頓了一下︰「嗯……這樣吧,你先把情況跟我說一下,能不能幫得上忙另說。」
就在我扶著他的手的時候,我看到他的左手上系著一條紅繩,跟竹水坡靈嬰腳上的一模一樣,難道?
「你供奉了靈嬰對不對?」我問。
他驚愕地看著我,隨即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昨晚在竹水坡燒符紙的人是你對不對?」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點了下頭說道︰「嗨……事到如今不能再隱瞞了。」
他含上剛點燃的香煙繼續抽了起來,然後神情恍惚地說出了這件事的原委。
原來,他有一個女兒,幾年前讀大學時和一個同班的男生談起了戀愛,他們很恩愛。可是他並不喜歡那個男孩子,因為男孩是外省的,他反對這段感情。
但可惜,她女兒的真心並沒有換來男孩的專情,女生發現男生另結新歡,她十分氣憤提出要他跟那個女的一刀兩斷,她還以自己懷了他的孩子為由威脅他。
可是這完全不管用,曾經的蜜語甜言變成了狂轟濫炸,蕩氣回腸變成了怒火交加。
那個男孩在一晚和女孩提出了分手,當晚大雨滂沱,女孩從減肥坡(也就是現在的竹水坡)走了下來。她心灰意冷,想到了竹林里有一口廢井,于是她打算輕生。
人算不如天算,女孩投井之後被人救起,但她肚里的孩子流產了。
時逢三月,又是陰月,那只不幸的亡靈開始集聚怨氣,減肥坡不斷地發生靈異事件。
所以,校方開始介入,封鎖了減肥坡,還將進口改小,在旁邊重新開闢了一條台階。
他請了高人指點,想要為這場悲劇造成的後果做填補。
先生告訴他這只靈嬰非比尋常,若是消亡,他的女兒也會受到傷害,所以只能供奉。
于是在那個地方,先生按照風水之學設置了百鳥沖水局,以壓制那只靈嬰的怨氣。減肥坡也因此改名竹水坡。
他重重地吸了一口煙,閉著眼楮吐了出來。
我心想,這劇情怎麼有點韓劇的特質啊,真特麼有點狗血。
「你女兒怎麼樣了?」我問。
「還在療養院。」他說。
「你知不知道,你系上手上的這條紅繩就意味著你和靈嬰已經合為一體,人鬼殊途,你這麼做你的身體也會大受傷害。」
「那我眼睜睜看著我女兒出事!」他毫不客氣地回道。
我一時怔了,他的脾氣有點爆。
「不好意思,失態了。」他說道我搖了下頭,確實,靈嬰最恨的就是致使自己死亡的母親,所以它一旦成精,要找的第一個人就是她的母親。
「要我怎麼幫忙?」我說道。這種事,牽連了太多人,所以我決定幫他。
他雙眼泛著淚看著我,激動地一時說不出話,稍微平靜下來才說道︰「那個設局的先生說過,風水一破就要立即找人幫忙‘祭靈血‘。」
「祭靈血?「
「是,這個方法是他說的,風水一破,封印就衰,要化掉靈嬰的戾氣只有這個方法可行,而且靈嬰已經被封印三五年了,少不得怨氣有些增長,所以只能用這個辦法。「
他吸了一口煙接著說道︰」本來這個方法當時就可以,但他的道行不夠,所以只能用百鳥沖水局暫時封印。再另找其他的高人舉行祭靈血。「
說完,他立即抓住了我的手︰「先生,這些年我一直在找這樣的高人,可是都是些騙吃騙喝的神棍,我相信你是一定有辦法的。「
我苦笑了一下,本事我沒有,但潛力我有,我很後悔沒有好好看老大留給我的《三才秘術》不然現在也不會這麼尷尬。
我不敢說我也不會那個什麼祭靈血,怎麼祭啊,靈血是什麼東西,我完全不懂,但要是我會的話,這間店鋪可就白白的送給我了。
我轉念一想,雖說我不會什麼祭靈血,但我有童子尿啊,只要用童子尿就能拖延一些時間,到了十五日把老大招上來問一問不就清楚了。
我點了點頭︰「你這次找對人了,我家祖上就是吃陰間飯的,而且昨晚我就想在竹水坡解決這件事的,可是中途受到的意外。但你放心,我一定會解決的。「
他向我一拜再拜充滿感激。
就在這時,店鋪外進來一個女人,穿戴富貴,挎著一個包就走了進來。
「回去吧。「她向郭毅說道。
郭毅冷冷地向後面瞥了一眼也不答話。
「先生,那就拜托了,你還沒找到住的地方吧,這是鑰匙里面有間我平時睡午覺的小屋,今晚就委屈你了。「他含笑說道。
我嗯了一句。
那個女人看了我一眼,然後又朝郭毅說了聲回去吧。
郭毅才回過頭面無表情,甚至看都不看女人就走了出去。
她到底是誰?為什麼郭毅會對她如此冷淡。
我回想起老大以前對我的態度大多時候也是這樣,看來這兩個人一定發生過什麼事。我看著兩個漸行漸遠的背影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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