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的話剛一出口就後悔了,蕭翎兒這樣性格溫婉的女人,對感情一定也是小心翼翼的,自己突然的表白很可能引來她的反感。♀
「有燈光,有燈光。」耳邊蕭翎兒歡呼的聲音打破了這會的尷尬。
他們此時已經走出了大山,這一面山的出口處居然是一條馬路。馬路的對面就是一個街道,林立著一些店鋪。這燈光是從一個旅館門口的led燈上傳來的。
「再撐一下下,我們找人幫忙打120」蕭翎兒摟著他的腰,緊緊的摟著,生怕他撐不住倒了。
兩人穿過馬路朝旅館走去,秦城說道︰「翎兒,我們不能打120,也不能報警」。
「為什麼?」蕭翎兒一臉的不解。
「以後我再跟你解釋,听我的好嗎?」秦城沒有力氣跟她說太多。
「可是你肩膀里的子彈必須取出來。」蕭翎兒急道。
秦城蒼白的臉色露出一抹笑︰「不是有你這個醫生呢嗎?對自己的醫術不放心?」
蕭翎兒听著堅決搖頭︰「沒有麻藥,沒有手術刀,沒有消毒水,沒有備用血,什麼都沒有,怎麼取?」
「等會你別說話,我自然有辦法。♀」說話間到了旅館門口,秦城突然站直了身子,摟著她朝旅館走進去。
蕭翎兒眼神復雜的看了看他,什麼都沒說的跟他走了進去。前台值夜班的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看到有客人進來,露出笑容︰「要住宿嗎?五十一晚,什麼都有」。
「住,開一間房。」秦城說著示意蕭翎兒掏出自己口袋里的錢包付錢。
蕭翎兒從他口袋里掏出錢包,打開抽出一張百元大鈔,正要抽身份證的時候被秦城按住了手,示意她別拿身份證。又順手多抽了兩張錢。
「這錢給您,全算住宿費,我們忘記帶身份證了,您給行個方便。」把錢遞給中年婦女,秦城笑著說道。
中年婦女的視線在兩人身上瞅了瞅,笑的很曖昧不明,讓蕭翎兒覺得他們倆很像出來開房的情人,頓時臉色漲紅。
「哈哈,好說好說。這是你們的房卡,三樓,玩的開心啊。」一看蕭翎兒的反應,中年婦女就知道猜對了,一邊收了錢,一邊把房卡遞了過來。來她這小旅館住的男女,多半是關系不正當,司空見慣了。
秦城笑著接過道謝,摟著蕭翎兒就上了樓。中年婦女在心底嘖嘖搖頭,這麼漂亮的女孩,干什麼不好,非干這一行。
剛進房間,秦城肩膀上的血已經流到了胳膊上。半個後背都被殷虹的血浸透了。好在他穿的是黑色衣服,才沒有被那婦女發現。
蕭翎兒趕忙扶著他趴在床上,掀開他的上衣,赫然看到一個血窟窿不斷的往外冒著血。手顫抖著給他月兌掉了上衣。
「這樣不行的,你要立刻去醫院。」蕭翎兒半跪在床邊著急的說道。
秦城從褲子口袋里掏出一把折疊刀沉聲說道︰「這事不簡單,你一旦報警或者打120,來的不會是警察和醫生,而是殺我們的人。用這把刀取子彈,對你來說應該不難」。
蕭翎兒杏眼差點瞪出來︰「殺我們的人?為什麼有人要殺我們?我們是綁匪的人質,又不是綁匪」。
「先取子彈,我再跟你慢慢說。」秦城道。
蕭翎兒接過折疊刀,咬著嘴唇說道︰「秦城,沒有麻藥,你知道有多疼嗎?我怕你撐不住」。
「沒有我撐不住的疼,翎兒,我是相信你。」秦城側頭看著她,一字一字說道。
這一刻蕭翎兒突然發現秦城在她們面前展露的並不是真實的他,又或者是另一個他。但不可否認,現在的他更讓自己有安全感。
握緊手中的折疊刀,蕭翎兒不再猶豫。恢復了她醫生的職業精神。到衛生間把能用的干淨毛巾都拿出來,打了一盆水。跪在床前給他清理傷口旁邊的血跡。
等把妨礙自己視線的血跡清理完之後,蕭翎兒折了一塊毛巾遞到他嘴邊︰「咬著它」。
秦城張嘴把毛巾咬住,額頭上已經是滲出不少汗珠。這是他長這麼大第一次中彈,這帳他記住了。
床頭櫃上有打火機,蕭翎兒打開折疊刀放在火上消毒。片刻之後,一切準備就緒,她強壓著心底源源不斷的緊張,從醫五年,無數次拿起手術刀,從沒有像這次緊張的不敢下刀。這就是關心則亂麼?
「翎兒,別緊張。」秦城見她遲遲不敢下手,輕聲說道。
蕭翎兒深呼吸了一口氣,不再有任何的畏縮。刀尖一下沒入秦城的肉里,疼的秦城緊緊的咬住毛巾,閉上眼楮運行老娘教他的內功心法,這心法對內傷有用,不知道對外傷可起作用,權且死馬當活馬醫吧。
不斷的有血從他傷口處涌現出來。蕭翎兒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使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控制住手不顫抖。只有刀,沒有鑷子,想取子彈就得用刀尖撥出來,光是想想都能疼的人鑽心,更何況是要忍著挨著的秦城。
眼淚早已布滿臉頰,混合著血水滴落在潔白的床單上。當子彈被取出來的那一刻,蕭翎兒像是被抽空了一般癱在地上,這是她有生以來,過的最漫長的幾分鐘。
秦城更是全身被汗透,粗重的喘息聲中透著難以掩飾的虛弱。卻還是不忘調侃蕭翎兒︰「要是被你的病人看到你這樣,恐怕都不敢找你看病了」。
蕭翎兒破涕一笑,緊繃著的弦也放松了下來。重新打起精神給他清理傷口。奇怪的是他的傷口居然不再流血了,按照她的預計,沒有針縫合,這血說什麼得流一會,她還再犯愁怎麼止血呢。
「上帝保佑。不流血了就好。」蕭翎兒哪里想這麼多,嘴里不住的感謝上帝。
秦城失笑,哪里是上帝保佑,是他老娘庇佑,看來這套心法除了能治內傷,還有止血的功效啊!
「我去問問前台有沒有消炎藥,子彈雖然取出來了,可不能消炎,不能縫合也很危險。」蕭翎兒給他擦干淨背後的血跡說道。
秦城頷首︰「小心點」。
蕭翎兒去衛生間把手洗干淨了,才拿著房卡出門。秦城已經累極了,迷迷糊糊的就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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