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易民告訴妻子這兩天要去廣州了。♀
她就問︰「什麼時候去?」
「十二上班,後天去吧。」易民一邊回答妻子的話一邊問妻子,「兒子什麼時候出去做事?」
「過完元宵節,具體時間我也沒問。」
「哦。」易民坐在沙發上,一時間就想起李紅家的紅木沙發,透著一股清香。他看了看妻子,她正含笑地看著自己。
二十年前,她還是一個穿著黃布粗衣的女孩,手挎一個竹籃,路過學校的田間。他一眼驚呆。二十年後,她竟是兩個孩子的母親,自己的妻子。他依然欣喜。
如果不是那次偶然看見,或許他與妻子也是茫茫人海中東張西望的一雙眼楮。不認識,很陌生。這就是緣分。易民從來不相信世界上有鬼魂,但他十分相信緣分。就如他與嵐竹。還有那雙惡魔般的眼楮。
在家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下午,易民正在家里輔導女兒學習,嵐竹發來了條信息。她說,「易民,我先過去了,本想與你一同回廣州,因為臨時有事。我替你買好了明天早晨八點的高鐵,車票在李紅那里,廣州見,愛你的竹。」
他一看牆上的鐘,已是下午三點。妻子在洗衣服,他就對妻子喊,「我要去郴州了。」洗衣機的轟鳴蓋住了他的聲音。妻子在那里沒有一點反應。他站起來,對女兒說︰「爸爸有事,你去哥哥房間,要哥哥幫你輔導。」
女兒嗯了一聲,就歡快地到她哥哥房間里去了。易民看見女兒走了,就走到衛生間的門口,妻子看見他,就問︰「女兒的學習輔導完了?」洗衣機的聲音還在轟鳴,抖抖地在衛生間跳過不停。
「沒有。」他大聲對妻子回答。
「那你還不去輔導。」
「我要去郴州了,楊總在催我。」他對妻子撒了個謊言。
「哦,這麼快啊,不是說明天去嗎?」妻子眼里露出一份不舍。
「我也不知道,剛才楊總發來了信息,或許是有事吧,就提前了。」
說完,洗衣機也停了下來,衣洗好了。那轟鳴的聲音把易民的耳膜震得還在嗡嗡直響。妻子就去臥室替易民整理該要帶的衣物。易民也跟著走了進去。忙完後,她對易民說,「自己好好照顧自己。」眼里一汪的深情。易民看著她的眼楮,有點不舍。他走過去,把妻子抱進懷里。易民吻了吻妻子的前額,一股幾十年沒有變的淡香沖擊著易民的心房。他松開抱著妻子的手,深情地對她說,「我走了,好好照顧自己,照顧女兒。」
兩人來到客廳,兒子與女兒也在。他抱起女兒,笑著對她說︰「在家好好听媽媽的話。」
「嗯。」女兒天真地回答易民的話。
告別家人,帶著很純的不舍來到了郴州。一下車,他撥通了大偉的電話。手機響了好一會,才听見大偉在電話里的聲音,「易哥,你來郴州了?」
「是的,」易民回答,又說,「你在哪里?有時間來車站嗎?」
大偉在電話里好像猶豫了一會,就听見他的聲音傳來說,「我在老家,易哥。衡陽。」
「哦。」
「不好意思,易哥。」
「沒事,那我就掛了啊。」說後就掛斷了電話。
他看了下手機,下午五點。拖著行李箱走出車站,站在馬路邊不停地舉手攔出租車。由于是下班高峰期,打的的人很多。手搖酸的時候,終于攔到了一輛車,在上車的那一刻,他想是不是去李紅家,嵐竹替他買好的車票放在她那里。司機問他,「大哥去哪里?」他只是猶豫了一會,見司機問他,就對司機說,「去北街吧。」
出租車很快就到了北街。易民下車,拖著行李箱走在七彎八拐的小巷里。用不了多久就到了李紅的住處。他掏出手機打給李紅,很快就听見她的聲音傳來,「易民,你在哪里?」
「我在你樓下,你在哪里?」易民一回一問。
「我在家睡覺,你上來吧。」
易民一听,很是驚訝。拖著行李箱的手抖了一下。他猶豫地說,「你在睡覺,我上去不好吧。」說話的聲音也帶著顫抖。
「你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一陣呵呵的笑聲響在他的耳膜里,他听著感覺很•,很不是滋味。卻又喜歡听她的聲音。他在心里不停地自語,惡魔!惡魔!
樓房沒有電梯,心里奇怪李紅家這麼有錢,怎麼也不弄套電梯房住。不一會就到了四樓,他一陣喘氣。過後,他按響李紅家的門鈴。門一打開,易民的眼楮放光放亮,心里不停地狂跳。李紅穿著一件薄薄的睡衣,她的眼里閃爍著青春般的艷麗,頭發蓬松地垂落在雙肩上。一副女人最美的身姿。易民看見她這樣就沒有進去。李紅魔鬼般的身體發出誘人的香氣。他的臉紅紅地一陣發燒。
「還站在外面干什麼,你進來呀。」李紅看見易民的拘謹,還有猶豫。她說話的時候,一手拉著門鎖,慵懶而興奮。
「算了吧,你把車票給我就走,我去住賓館。」易民抬著頭,迎著她的眼神說。
李紅的眼楮露著夢囈般的祈求,兩腮微紅,她近乎是用顫抖的語音對易民說,「為什麼就那麼怕我?難道我在你心里就沒有一點溫存?」
見李紅如此說話,易民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個女人已是在坦然地把自己的身體,自己的美麗,自己的需求毫無遮掩地暴露在他的眼前。他很沖動,心里盡力在克制。就說,「我把行李放在你這里,天也很暗了,吃了晚飯就來取,你看行嗎?」
「好吧。」她露著幽怨。把門全部打開。
易民就走了進去。李紅笑了,順手關了門。她接過易民的行李把它放在餐桌的一則。他在屋里站了一會,說,「你先把車票拿給我。」就听李紅說,「等我一會,我陪你去吃飯。」邊說邊走進臥室。她輕輕帶了一下臥室的門,卻是半遮半掩。易民站在客廳等她,李紅臥室門離易民的眼楮只有幾步之遙。他無意間看了一下那半掩的門,心血突然澎湃。李紅在臥室正月兌下薄薄的睡衣,一剎那間,所有的一切暴露無遺,氣氛迅疾間激蕩。他連忙閉上眼,把自己漸漸充滿血的身體歪轉。不一會,一陣香氣飄進他的鼻孔,李紅已經站在他的身後。剛想對李紅說走了,一雙手已經插進他的腰間,緊緊地抱著他的身體。
他一陣猛烈的顫抖,感覺李紅的身體不停地在自己的背上挨緊,弄得他心醉神迷。輕輕剝開她的手,反轉身,看見李紅眼楮里水一樣明亮,然後看見眼淚從她的眼眶里出來,淅淅瀝瀝地像在下一場春雨。發情的春雨。她的呼吸盡情地噴在易民的臉上,撩得易民陣陣心酥。
如此近距離與李紅身體挨著身體,想起被她看見自己開門的那一刻尖叫,他不由得恨起這個有點佔據他大腦的女人,手卻不由自主地捧著她流淚的臉。她一下就被昏暈,緊閉著梨花帶雨的眼楮,心潮澎湃地等待熱浪憑空襲來。易民在輕輕替她抹去掛滿臉腮的細雨。其實易民很想對那櫻紅的嘴唇一番狂轟亂炸,那是一種令男人無法抵抗的誘惑。只是一想到嵐竹,他收起了所有的沖沖動動。她的眼圈紅了。原先挑剔的眼光變成了一抹悲鴻。她低著頭,眼淚吧嗒吧嗒地垂落在粉白色的地板磚上。
易民心里很難過,他用幾乎對嵐竹說話的語氣對李紅說,「不是我不喜歡你,因為我的心里已經有了嵐竹。」易民的臉陣陣泛紅。屋里的燈光很亮很明,她竟然看見了易民的額頭上升起了熱浪,那汗珠滴滴暴露在春夜之前。
她遺憾地笑了。露著美麗的誘惑。易民也笑了。帶著遺憾的迷惘。
夜幕在燈火輝煌里隱藏得很奸詐。吃完飯,他陪李紅去了她的紅雲診所。花子在,時間還早,幾個病人還在打著點滴。花子一看見易民,呵呵直笑。他一掃花子的頭,開玩笑地說,「小心你的老板克扣你的工資。」
花子還是在笑,易民走進櫃台,坐在櫃台里。他在等待李紅回家取行李。牆上的鐘在滴答滴答不停地轉,不停地叫。好難熬的時間,易民不時看看打點滴的人。一個一個走了,還剩一個,還有半瓶。時間已是十點。好不容易挨到點滴打完,李紅與花子在收拾診所。
走在街上,有點涼意襲人。他看見李紅緊了緊衣服,似覺很冷的樣子。花子無一點寒意,邊走邊玩弄手里的手機,不時听見嘟嘟的叫聲。走了一會,與花子分了手,兩人一路走著。李紅的家離診所兩條街,不遠也不近。路過一家夜宵店,李紅停下,問易民,「想不想吃點東西?」
易民本想說不吃,就看見李紅已經走了進去。他也就跟著進去。里面坐滿了人,一張空位都沒有,易民就對李紅說,「還是算了,時間不早了,我去找家賓館住下。」
說話的時間,李紅已經點了兩份打包的夜宵。他只好無奈地站在店外等著。大約二十分鐘後,才見李紅提著兩袋夜宵,幾瓶啤酒走出來。
回到李紅的家,已經十一點多。她一陣忙亂,把夜宵擺好放在茶幾上,打開啤酒瓶,也不說話,一頓猛喝。眼看著李紅仰起頭,把啤酒瓶口放進嘴里,一口氣咕咚咕咚就喝完了一瓶,易民就說,「你怎麼能這樣子喝酒,喝急了,啤酒也醉人。」
李紅露著激情的眼光看著易民,她的眼光十分生動。說︰「你怎麼不喝?」一邊說一邊擰開第二瓶。易民想阻止,見她又在喝了,就停止想勸的想法,也擰開一瓶啤酒陪她喝起來。他想盡快喝完,吃完夜宵,好出去找間賓館住下來。只是一會功夫,李紅已經喝了兩瓶啤酒。她的臉上開始紅光顯擺。于是,兩人邊喝邊吃,邊吃邊說,到最後,兩人都醉了。
易民想站起來, 當一聲就倒下。李紅笑著爬在易民的身上,擰著他的鼻子說,「你的酒量真少,還不如一個女人。」
地上一片狼藉。酒瓶與衣物雜亂成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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