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是深夜,車流量不大,救護車很快就到了廣州市第一人民醫院。♀一到醫院,醫護人員就把易民推進了手術室。
站在手術室門外的素顏焦急地來回走動,她的心實在是平靜不下來,到處是晃動著易民倒在血泊里的那一幕。時間在一分一秒過去,好漫長的等待,等待的心情好比從年尾等到年頭那麼久遠。一個人在手術室外徘徊了好久,感覺很孤獨和害怕。這段時間里,那隨車一起護士進進出出幾次,她一看見就心切地問,「護士,里面的傷者不要緊吧?」那護士的臉色很凝重,護士說,「很嚴重,幸好沒有傷到胃,只差一點點,算是幸運的了,希望沒有事。」素顏听了,懸著的心才有一點緩和,但依舊很擔心,像失了群的孤雁一樣沒有了方向。直到楊總與公司的其他幾個負責人來了,素顏的心里這時才有了主心骨。
楊總一到就問她︰「易民的情況怎麼樣了?」
「還不知道,已經進去快一個小時了。我問了護士,雖然沒有傷及內髒,但依然很嚴重。」素顏說著說著,聲音就帶著哽咽。
楊總看見她如此替易民擔心,尤其臉上顯露的那份關切和馬上又要流淚的眼楮,心里不由得發出一聲長嘆,看來易民你小子如果挺過了生死這一關,卻不知道能不能挺過素顏這一關了。然後,楊總就十分真誠對素顏說,「謝謝你如此關心小易,我代替他感謝你!也代表公司感謝你!」
素顏听見楊總這樣說話,心里有點不好意思地答道︰「應該的,公司里誰都不想易總出事。♀」
楊總嗯了一聲,點點頭說︰「是啊!誰都不想他出事。」
素顏從楊總的語氣里听出了弦外之音,他的話意當然是在說嵐竹。她心里沉靜了一會,然後就抬眼問楊總,「嵐竹知道易總受傷了嗎?」
「還不知道。」
「哦,也不知道嵐主任如果知道易總受傷的事,會急成什麼樣子。」
「希望小易盡快好起來,希望嵐竹不會知道,也希望他的家人不會知道,否則,我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她們。」楊總那擔心的面容,皺紋起起伏伏。
素顏也說︰「老天保佑好人平安吧,希望他挺過來。」
這時,手術室的紅燈停了。門一打開,幾個醫生與護士推著昏睡的易民從手術室走了出來。楊總他們一看見躺在病床上的易民,就迎上去。素顏剛想問醫生,楊總早就在說了。他問醫生,「醫生,傷者怎麼樣了?他不要緊吧?」
一個看上去年紀五十多歲的醫生就說︰「命是救過來了,但也要過幾天才能夠度過危險期。」
「謝謝你們了!」楊總一听醫生的話,松了一口氣,答道。
「不要謝我們,這是我們應盡的職責,要謝就謝他的命運夠好,只差一粒米那麼遠就刺到了胃,再加之失血過多,搶救及時,否則就是神仙怕也是救不了他的。」醫生說完話後,看了眼楊總他們,就又說,「你們都是他的親屬吧,這幾天不要打擾他,只派一個人與護士好好配合,好好照顧他就行了,其他人可以回去,免得影響病人,對恢復不利。♀」
楊總就連聲答道︰「是的,我們都是他的家屬。」
醫生點點頭,說完這番話,然後就走了。楊總他們就跟著推著病床車的護士到了一間特護病室,護士進去,楊總他們也想跟進去,護士就攔住他們,說道,「你們就此止步,只一個人進去就可以了。」
听了護士的話,大家就停止了腳步,都看著素顏。楊總就對素顏說,「這幾天就辛苦你了。」
素顏一听楊總對她說話,就看著楊總,點了點頭答道︰「你們放心吧,我會照顧好易總的。」
楊總看著素顏,也點點頭,很放心地對素顏說︰「你能照顧小易,我們當然放心。」
素顏听完楊總說的話,然後就進去了。門被輕輕關上。楊總他們站在外面好一會,他們從窗戶外看進去,易民安靜地躺在病床上,素顏與護士在替他掛點滴。看了一會,剛要走,素顏就走了出來,她對楊總他們說,「不知道凶手抓到了沒有?」
楊總就說︰「這個你放心,警察已經介入這件事了,相信不要好久就會抓到凶手的,何況那個叫叫雞的人已經去派出所自首了,狗仔他們是逃不了的。」
楊總說這番話的時候,素顏看見他沒有皺一下眉頭。她就對楊總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目送楊總他們走了後,素顏就走進了病室。她靜靜地坐在病床邊,靜靜地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易民,心里面一直在說,「易民,你要堅持,盡快好起來。」
天在遠處漸漸露出了魚白色。差不多一夜沒有睡的素顏,剛被困意折磨得想閉上眼楮,就看見易民的手指輕微地動了一下。她連忙輕輕握住易民的手,輕輕地呼喊了一聲易民,「易民,你醒來了是嗎?」
易民的手指在她的手里再次動了幾下,素顏是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了。這一刻,她高興到了極點,連忙輕輕地跑出病房,對著不遠處的護士台喊道,「醫生,他醒了!」
幾個護士一听,就趕忙跑來,走進病房。她們仔細地檢查了一番易民,也看見了他的手指在微微地動。一個護士就連忙走出病房。不一會,剛才動手術的主治醫生就隨著那護士來了。醫生一番細心地檢查,然後高興地對素顏說,「真是奇跡,我一生不知道醫治了無數的病人,沒有哪個像他這麼嚴重的傷情,動完手術不到幾小時就有了知覺。真的是奇跡,他的生命力真的很強。」
素顏一听醫生的話就笑了,笑得很甜,笑得流出了激動的眼淚。她連聲對醫生說,「好感謝你們高超的醫術。」
醫生就對素顏笑笑說︰「你應該感謝你的愛人那頑強的生命力,要是沒有如此堅強的生命力,這個危險期好危險的。」
素顏听見醫生說易民是她的愛人,滿臉布滿紅暈。她只是對著醫生笑了笑,卻沒有去解釋。因為此刻,她的心里像蜜樣甜蜜。
醫生又對素顏說︰「這幾天,你要不斷地輕輕呼喚他,與他多說說話,盡管他不能回答,但可以激發他的大腦,讓他知道親人就在他的身旁,這有助于他盡早恢復。」
素顏高興地嗯了一聲。
醫生又細細看了一番易民,然後就帶著微笑走了。不一會,護士也出去了,留下素顏又一個人在易民身旁。她一想到剛才醫生對她說的話,心里一份無以名狀的喜悅涌了出來。她輕輕握住易民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輕輕地在易民眼前說,「易民,你听見了嗎?你沒有事了。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素顏。」然後,眼淚不自覺就流了出來,滴在她與易民的手上。
素顏就這樣坐著,握住易民的手,緊緊貼在自己的臉上,忘記了疲勞,忘記了困意,忘記了饑餓。時光在此刻停止,無比幸福的快感像小溪流水涓涓流淌在她的心里。
她不停地呼喚著易民的名字,那眼淚隨著一聲聲呼喚流了又干,干了又流。幾次好想把心里的話說出來,幾次張了張口又沒有說出來。于是,她掏出手機,點出手機音樂,播出時常听見易民最愛播放的音樂,王強演唱的歌曲《秋天不回來》。
隨著音樂,素顏在易民的耳邊也輕輕哼唱︰「初秋的天,冰冷的夜,回憶慢慢襲來,真心的愛,就像落葉,為何卻要分開;灰色的天,獨自彷徨,城市的老地方,真的孤單,走過憂傷,心碎還有逞強,想為你披件外衣,天涼要愛惜自己,沒有人比我更疼你。告訴你,在每個,想你的夜里,我哭得好無力,就讓秋風帶走我的思念,帶走我的淚。我一直靜靜守候在相約地點,求求老天淋濕我的雙眼,冰凍我的心,讓我不再苦苦奢求你還回來我身邊,我身邊。」
唱著唱著,易民的手指又在動了。她看見了易民的眼角竟然流出了一滴眼淚。于是,素顏也哭了。她輕輕地喊著易民的名字,輕柔地對易民說出了一直藏在心里的話︰「易民,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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