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討了兩日,具體的上山方案卻仍舊未定。《》玉蔻宮地理位置極其復雜,坐落于位于霾山之頂,霾山又通埋山,埋骨之山,終年毒瘴縈繞,海拔越高毒性越劇,半山腰處已是寸草不生,雖說如此卻有傳言稱霾山之頂極寒之處百花齊開萬朵齊放終年不衰,因為玉蔻宮里住著的那位不是人,而是修行萬年的花妖。
峨眉師太,一個終年不換帽子脾氣古怪的老太太,大掌猛地拍在桌子上,指著大放厥詞小胡子,怒氣沖沖︰「小子之言,怎可言信?世間哪有妖道之說?莫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崆峒派的小胡子也不服氣,冷哼一聲︰「世間既有殤離神劍,可見妖鬼蛇神之事並不盡是一派胡言。」
此言一出,盡數沉默。目光不約而同向四大門派下首第一把椅子移去。那里坐著馬家寨滅門慘案的唯一幸存者,也是在場唯一與殤離打過交道的人。
公孫儀一身黑衣位于上首,較為平淡的臉上一雙眼楮長得格外深邃,若是將嘴角兩側似有若無的笑意掩去,一眼望去給人凌厲冷然之感。此刻的他端的便是這派模樣︰
「諸位稍安毋燥,家師在世時三登霾山之巔,他曾告訴過在下,霾瘴毒性雖厲害卻僅分布于山體的中下位置。
至于傳聞中的花妖,家師也遇到過一次,匆匆一瞥只記得她一襲湖色紗衣,少女年華,額間一枚花印惟妙惟肖。在下雖未曾見過真人,但卻覺得若玉蔻宮主與家師當年所見女子系同一人的話,傳聞未免夸大其詞。」
「照公子的說法,只要我們能挺到山腰,毒瘴問題即可迎刃而解。」
「可以這樣說。」
「天下之毒,是有出自苗唐,不知苗掌門有何高見?」
苗唐掌門把玩著掌中袖珍紅蛇,稚女敕的面孔中現出幾分得色︰「實不相瞞,我苗唐其實早在三年前便對霾山毒瘴進行了研究,也算小有成就,不過當年我的大弟子帶人到霾山試驗藥效卻無一人歸來,不知是我們的藥有問題還是為玉蔻宮所害,所以具體情況如何本掌門不敢保證。」
「既然如此,那咱們選幾名內功深厚的先上去試試,等模清楚情況了再大舉進攻。」
「公子意下如何?」
目光在室內巡視一圈,公孫儀點頭應允︰「如此也好。目前還不能確認馬家寨之事卻是玉蔻宮所為,有必要听听他們的說辭,此次前去是為探詢,人數不宜為多。
馬副寨主對在下的決定可有異議?」
「一切旦憑公子和各位掌門做主,相信諸位定能為我馬家寨討回公道。♀」
「很好,既是如此,大家各自回去準備,我們七日後出發。」
……
推開房門,一股淡淡的麝香迎面撲來。指尖輕動,一枚赤色藥丸赫然現于其間。
看著坐在桌邊悠然飲茶的人,公孫儀極為慍惱︰
「再有下次,信不信我將你風家堡踢出武聯。」
面對他殺氣十足的威脅,風扶遠只是一笑置之。
「怎麼,不喜歡我送給你的禮物,這可是上京倚醉樓還未面市的新產品,我可是花了大價錢弄來的。」
「……」公孫儀默不作聲
「我是怕你這食古不化的性子將來會討不到老婆,雖然你已經有了一位痴心不悔的流蘇小姐,可是女人這種動物,是世界上最難捉模的,所以我才讓你下手為強,先佔著一個再說。」
「扶遠,莫要再開我與流蘇小姐的玩笑。流蘇小姐尚且待字閨中,傳出去恐有損她的名聲。」
風扶遠嘖聲搖頭,你說他能不擔心嗎?
「你怎麼回來了?」
風扶遠呷了口茶︰「這是個好問題。听說你們要圍攻霾山?」
「算不得攻,只是去探查事實。若玉蔻宮真如外界所言乃心思不軌的邪獰之徒,趁早解決了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你們這些自詡武林正義之輩的家伙,何為邪何為獰,不過道不同意不順。外面那些人倒是打著正義的旗號,他們那點兒小心思大家心知肚明。」
「怎麼,你也對殤離有興趣?」
「上古神劍,睥睨天下。誰能做到絲毫不動心,不過真正讓本少堡主感興趣的,是美人。
听說玉蔻宮主絕代芳華,世間百花見到她都要俯首稱臣。倘若傳言不虛,若能一睹芳顏,即使被毒障所噬,了于那埋骨之山又如何?」
「你早晚會死在女人手里。」
「牡丹花下死@黃色小說
霾山之巔︰
玉遙最近這兩天總是用一種欲語還休的眼神看著我,若不是知道這廝一直以為自己和我是同一屬性,本宮主還以為玉樹臨風的小徒弟終于情竇初開,要與為師我共譜一段驚天地泣鬼神醒世人的師徒不倫戀。後來,他終于鼓起勇氣,在我期許的目光下將糾葛了一整晚的心事娓娓道來,他說近幾日為師本宮主我身上總是所有似乎無的散發出陣陣……霉味兒?
我舉起袖子嗅了嗅,好像是有一些。
掐指一算,怪不得,原來本宮已經有兩年零一百三十五天沒有出過宮門。上一次下山還是送我唯一的師兄回本家,本想學那些文人騷搞些文藝點兒的折柳送別,結果轉了一圈脖子都快扭斷了也沒有發現半點兒綠杈杈,那時才幡然醒悟,原來外界所言並非盡是虛妄,我霾山真是寸草不生之地。
看著像躲瘟豬一樣捂著鼻子跳的遠遠的玉遙,我上前幾步拍拍他的肩膀,那種深受潔癖之癥毒害的人的心情我能夠理解,後來覺得這個動作不足以充分表達我的歉意,又體貼的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抹去他眼角翻滾的淚花,心滿意足的甩著衣袖下山放風去也。
悠哉哉行走在山間,腳下荊棘遍布雖劃破了我的衣衫卻絲毫沒有澆熄本宮主的熱情,一位偉人不是說過︰世間本無路,走得多了便成了路。
一邊啃著從宮里順來的果子,一邊欣賞沿途灰撲撲的風景。滿意的點點頭,現如今能數十年保持一致的都是該獲得贊賞的。
說時遲那時快,「噌」的一聲跳上最高的一顆矮樹,盯著自己腳尖看了半晌依舊心有余悸,若不是本宮反應敏捷,半個腳掌就要祭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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