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未說完,下面已經鬧騰起來,老?頂著一張菊花臉紅袖一揚︰「仙子下凡。」
一股淡淡的香氣縈繞鼻端,本宮主不禁眉目一挑︰未見其人先聞其香,這位「花仙」倒是很會為自己造勢。
眼前香影一閃,「花仙」一襲白紗罩粉似一只春蝶翩然而落,她身姿妙曼體態婀娜,只是曲線就不禁令人浮想聯翩。白紗罩面,那紗極輕極薄,似有若無,平添幾分飄渺之意。她的眼楮長得極美,不知道是不是妝容的原因,眼角些微上挑,似清冷又似風情,美目流轉間卻帶著幾分迷茫與憂愁。她足尖輕點,長袖善舞,瞬間掌握整個舞台。
她舞的極美,我卻沒有興致再看下去,卻也沒有將位子讓給伸長脖子往的風扶遠。
為自己倒了杯清茶,倚在坐榻上慢慢品著。眯著眼楮,手指跟著音樂打著拍子,腦中出現不自覺出現霾山頂上翩然起舞的情景。
一舞終了,滿堂喝彩。
看著那些人臉上毫不掩飾的貪婪,本宮主滿目皆是譏諷,這些蠢貨又怎能體會落桃舞的妙處。
一聲「競價開始」將眾人的思緒拉回現實,在這里,就算真的是仙子也會被貼上待價而沽的標簽。
底價一百兩白銀,隨著金額的不斷增加,場上的叫價漸漸集中在兩個聲音上,一個肥頭大耳滿臉油膩的暴發戶和一個滿頭百花,雙目渾濁的老家伙。
「如此美人,若是真被那二人得了,可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對面傳來一聲憤慨,倒是真心覺得可惜。
涼涼的睨了他一眼︰「那你還不出手?」
他笑得高深莫測︰「還不到時候,關鍵人物總是最後出場。倒是花兄你,既來此風月之地,緣何面對如此佳人倒顯得興致缺缺?」
「你懂什麼?女人分為三種,一種用來過日子,一種用來回味,最後一種是用來遐想,就是俗稱的夢中情人,花仙姑娘就屬于後者,只可遠觀兒不可褻玩。」
他拍了拍手︰「精闢,枉風某自詡見慣風月卻不如花兄見解獨到。看來,今日注定是要有一場好戲了。」
「五百兩,黃金。」
正當這時,一道陰沉喑啞的聲音從隔壁傳出,基本秒殺全場。
用足以買下十間青樓的價錢換得一夜風流,這份氣魄與豪邁,基本告別正常人。
風扶遠回我一個無能為力的眼神,我知道他的意思,堂堂風家堡又怎會連區區五百兩黃金都拿不出,只不過風老堡主是出了名的治家嚴謹,若是他今晚敢為紅顏一擲千金,明日被掃地出門也是十有的事。
上天給我一個成為英雄的機會,我抓住了,清清嗓子;
「黃金,五百零一兩。」
我听見人忍笑的聲音,也听見下面的議論紛紛,那又如何,哪怕只高出一兩,我的叫價全場最高,這是不爭的事實。
隔壁房間沉默了半晌︰「六百兩。」
「六百零一兩。」
……
「一千兩。」
「一千零一兩。」
「 」我似乎有人掀桌子的聲音。
怒其不爭的搖搖頭,定力這麼差,怎麼跟本宮主斗啊。
門被拍的震天響︰「哪里來的小子,敢在這里放肆,知道你得罪的是何許人,還不速速磕頭請罪。」
與對面的風扶遠對視一眼,忍不住嗤笑出聲。是了,行走江湖總還少不了就是這些仗勢欺人的惡狗。好啊,今個兒全被本宮主踫上了。
拉開門便看到凶神惡煞的兩個大漢,瞧那身板的確是練家子。兩人揮著大刀一左一右堵在門口,氣勢堂堂,看樣子不會善罷甘休。
「先生?」
似曾相識的一道聲音。
額……
我看著他撥開人群走了進來,清清楚楚他眼里看到壓抑的調笑和戲謔,頓時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前兩天才拒絕了人家的美人,今日便在京城最大的煙花之地遇到,還為了一個女人差點兒打起來。
站起身,若無其事的拍拍袖口的皺褶,臉上卻是一絲尷尬也沒有。
「原來是何公子,好巧。」
何銘點點頭,一臉我懂你的表情,笑的尤為令人不爽︰
「我還以為先生已經超月兌紅塵,原來是那些凡夫俗子入不了先生的眼。即是先生看中的人,我又豈能奪人所愛。這樣,先生今日所有開銷都由何某承擔。」
有人請,會拒絕的是傻瓜。
「多謝。」
何銘那個廢物大笑著離開,留下了厚厚一疊銀票,我看著它們,之前的不快很快一掃而空。
「看不出花兄弟還認識如此豪爽的人物?」
我垂首一心一意數銀票,頭也不抬︰「臭味相投而已。」
「‘何’可是本朝的國姓,卻不知剛剛是哪位皇親國戚?」
我抬頭,一臉嫌棄的看著他,指著站在台上的粉衣女子︰「她姓花,我@黃色小說
許是見我真的惱了,風扶遠趕忙道歉。
本宮主大人不記小人過,甩甩手里的銀票︰「今天我請,算是陪你這身衣服。」
我在眾人或艷羨或猥瑣的目光下,牽著美人進到房間。關上門的一剎那,一具軟香的身體拜倒腳邊。
「宮主。」
我搖頭嘆息︰「蔻粉,你不是跟那個農戶走了嗎,怎麼會在這里?」
「是蔻粉瞎了眼。」
她的語氣平淡無波,卻掩蓋不了心底的辛酸與絕望。我看著她清冷瘦削的面容,無法再與記憶中那個活潑純真的孩子聯系起來。在蔻字輩的弟子中,蔻粉無疑是出眾的,尤其深的我心的卻是她積極活潑的性子,要知道在山頂那樣與世隔絕的環境里,養出這樣一朵奇葩有多不容易。
她就像一支盛開在寒梅林中的粉色桃花,如此鮮明亮麗,是以我親自為她創了落桃舞,也算是我對她的祝願。卻不知他日再見,竟會是這種情形。
「蔻粉,我問你,你是否後悔當初做的決定?」
「蔻粉不後悔,但是如果還有下輩子,蔻粉願意一輩子待在山頂,侍奉公主左右。」
我明白她的意思,愛情這種東西太痛了,經歷一次便已足以。
「我也有責任,當初若不是一時心軟,你也不至于遇到如此浩劫。你可願隨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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