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便有些不開心,她感覺的出來,自從來到這個地方以後,桑黎對她的態度便沒有前些日子在溪谷時積極,甚至有些回避。♀她確定自己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那就是外部環境的原故。
看著站在營長門前,明顯是在等他的人,急剎車似的停下了腳步,那一刻清楚看到她臉上折射出的不開心。左冷停在原地,不知道這數十步的距離該怎麼邁過去。
不過他也用不著過去了,因為有人已經怒氣沖沖朝他大踏步而來。
一男一女,不過半步之隔,女子昂著精致的下巴神色倔強,男子身材高大,微垂著頭,四目相對。
這一幕很快便招來不少注意,便是巡邏的隊伍也在不遠處徘徊了數遍。在這個乏味索然又處處布滿緊張氣息的軍營,還有什麼方式,比看左將軍同他未婚妻吵架更來得放松。
左冷自然注意到了,眼神犀利的朝那些人掃去,待觸及到那雙氤氳的雙眸是瞬間偃旗息鼓。他也想離開,只是發現自己的雙腿根本動彈不得,她竟然在他身上施了法術。
妖妖緊緊盯著他,察覺到他兩種鮮明的情緒變化,醞釀了一早上的怒氣輕易被撫平,臉上表情不變。
「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我?」
「你若是敢騙我,我就讓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圍著軍營做一圈青蛙跳,你知道的,我說得出,就絕對做得到。」
「」身後傳來嗤笑聲,就是那種努力憋笑但是最終破功的噗嗤聲,左冷沒臉回頭,僵著脊背挺直身子。似乎要靠這種姿態維持自己辛苦積攢的威信。當上將軍之後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下面子,不由得冷下臉來︰
「我是一軍主將,自然有數不清的事情要處理。這番胡鬧成何體統,再有下一次,我便軍法處置。♀」
話音剛落,他就後悔了,對一個未經世事的女孩子來說,這話是有些重。對面的人顯然不給他反省的機會,眼楮里已經蘊滿了淚水,欲落不落。看起來格外可憐。
「我抱歉」
「那你準備怎麼補償?」
聲音里還帶著哽咽,與這話極不符合。
「你想要什麼補償?」
「帶我出去轉轉好不好,這里很悶。」
「現在不行。」
西域大軍近來十分平靜。反常即妖,他們該是策劃另一場反撲,大戰一觸即發。這個時候身為一軍主將怎能因兒女情長擅自離營,更何況,此番遭劫也是因為二人獨身出營。
妖妖自是不知道這其中緣由。見他斷然拒絕,數日的委屈一並涌上心頭。
「算了,不用你管。」
看著她轉身跑開的背影,左冷眉頭輕皺,不明白她突然紅了眼眶的原因。
半途遇到小獸和她的妖精情人,听了她的控訴。齊齊表示願意陪她一同出營轉轉。這個階段的妖妖,照玉遙的話來說,好听點兒就是天真無邪。難听點兒就是沒心沒肺,一听可以出去玩,什麼委屈難過統統拋到了腦後。
只是迅速膨脹的欣喜與期待,在看到正前方的那道身影時變得極度萎縮。
停下步子,真想馬上掉頭就走。那人顯然已經發現了她的存在,朝著她的方向招了招手。這個動作令妖妖心情極為不爽,看起來跟喚小貓小狗沒什麼區別。
雖然對他有一種莫名的排斥感,可客觀來講人家並沒有對她做出什麼逾矩的舉動,兩人甚至連面對面的交談都沒有,加上身份還是桑黎的同僚,處于抱歉與禮貌,妖妖踢了踢腳下的泥土,牽著馬朝他走去。
「好巧,你怎麼會在這里?」
「在等你。」
「這樣啊,真有些不湊巧,我已經事先跟人約好。有事下次說,或者托桑左冷轉達也可以。」
目不斜視的從他身邊走過,只有她自己知道雙腿有多僵硬。
腰上多了一道力量,強制而不容拒絕,眨眼間她便已經換了位置。
身後貼上一道結實的胸膛,鼻尖縈繞著淡淡墨香,妖妖的第一反應是紅了雙頰,不乏惱羞成怒的意味。而後便是深深地自責與屈辱,她堂堂一介天人,竟然被一個凡夫俗子輕易制住,若是被那些長舌頭的小仙子知道了,自己以後還如何在上面行走。
雖然之前答應過桑黎,不會提及凡塵之上的事情以及任何帶有暗示性的言辭,更不會動用法力,可凡事總有例外,如今這個時刻便是那個萬不得已。
操縱意念想將他直接扔下馬去,下一刻她便發現已經更加匪夷所思,驚懼交加的事實,她所有的法力,無論是弱是強,等級幾許,一踫到他的身體便若打在八卦爐老道的拂塵上,絲毫不見效果。
懷著不可置信,她在路邊的一顆樹上試了一試,參天大樹應聲而倒,也砸碎了她心中僅剩的期許。
「怎麼會」
想象得到她張皇失措的表情,蘇逸並不解釋,等她想起一切自然就會知道,二十年前,他曾被她誤傷,從那之後,他身上便多了一道加了她鮮血的符咒。
另外,就在三人約定的地點,蔻紅和玉遙看著遠遠駛去的馬匹和馬背上張牙舞爪的一人,由不得不憂心。
「小獸,我們這樣做,真的不會有問題?」
蔻紅面無表情瞥了他一眼,知道他真正擔心之事︰「放心,她沒這麼聰明。」
不會懷疑到他們二人身上——
自小便從祖父口中得知,女人是這個世界上最麻煩的動物,性情是好是壞,臉色一會兒一邊,心細如塵又如海底針一般難以把握。通過近幾日同代婉的接觸,左將軍深刻體會到了這句話的智慧。再加上軍務纏身,也就沒有將剛剛那件事放在心上。
士兵通傳,幾位將軍求見,左冷以為發生大事,站起身趕忙讓他們進來。
一雙雙黑色長靴相繼邁入,無一例外均是左家的老部下。他們臉上並不見焦急凝重,這讓左冷暫時安下心來,同時又生出幾分怪異,如若不是戰事緣故他們很少到他的帳子來,尤其還如此突兀的結伴而來。
「幾位將軍可有要事?」
都是經過沙場洗禮數十年的真男人,竟在這一刻扭捏起來,互相推搡著,最後將他們中資歷最老也是左冷平日里尊為恩師的孫老將軍推到了最前面。
看著身後忸怩的不像話的家伙們,趙將軍甩了甩袖子,迎上左冷耐心的眼神,立即擺出慈愛的笑顏。
「小冷啊,我們幾個這次,不是以下屬的身份而來,而是作為左冷的叔伯,過來跟你聊些事情。」
左冷微微一怔,眼底閃過一抹溫馨,卻又不免有些好笑。
「如此,幾位叔伯先請坐下。」
听他如此稱呼,幾個人同時松了口氣。
「小冷啊,你自小跟在左老將軍身邊,老將軍公務繁忙,你幾乎是我們幾個輪番養大的。這一身武藝也是我們手把手教出來的。也正是因為你整日跟我們這些大老粗混在一起,才導致你剛硬、不解風情的性子,幾位叔伯們都覺得對不住你,對不住左家的幾位將軍。」
「幾位叔伯何出此言?」
見他一副模不著頭緒的模樣,幾位將軍不免又是一陣自責。若不是當初怕左家這唯一一根苗苗走了彎路,他們也不會禁止他與異性接觸,更不該在他面前將女人形容成毒蛇猛獸,以至于後來避女子如蛇蠍,大好男兒,到現在還是光棍兒一個。
「我們听說,你今日同小姑娘鬧了些別扭?」
若是現在還不明白,那麼他可就真成了榆木疙瘩,頓時臉上表情就有些怪異。
「算不上。」
「我們能問問為什麼?」
對上一雙雙精神奕奕的眼楮,左冷實在狠不下心拒絕,劍眉輕皺︰
「她想讓我帶她出去轉轉,哪有時間。」
幾位將軍交換了眼神,不是什麼大問題,暫且放心。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姑娘年紀輕輕正是好奇的時候,又整日困在滿是汗味兒的軍營里,無聊是肯定的,再怎麼忙,一刻鐘的時間總能抽的出來,陪人家出去溜溜馬也是好的。」
「不用走多遠,咱們軍營後面有一條小溪,听說風景不錯又清幽,最適合聊天交心。」
「我看挺好。你若是真的忙不過來,抽幾樣出來我們幫你完成,撇開別的不說,人家姑娘好歹是個客人,又救過你一命,算得上是我們全軍的恩人,不該怠慢了人家。」
「女孩子家,氣性大一會兒也就過去了,你好好哄哄。」
「?幾位叔伯怕是多想了,我與妖妖姑娘並不是你們所想的那種關系,而且也不可能會有所發展。」
「是,你說的我們都知道,我們也沒讓你們怎麼著,只是處于禮貌,也該一盡地主之誼。」
嘴上這樣應承,臉上表情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兒。
要是什麼關系都沒有,人家姑娘會大半夜抱著被子到你的營帳里去睡。
姑娘家都這麼主動了,這小子竟然跑去跟一個男人睡,不知道是慫還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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