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戰目送蒙影離開,直至對方消失在視線的盡頭處,辜戰才回過頭來,朝著相反的方向遁去。
他沒有立即去檢查飛劍與上面的那一滴來歷不明的血液,而是用最快的速度飛向某個地點,就好像有什麼珍寶存留在別人手上一般。
直至飛到了一座小丘上空,看到依然保存完好的洞穴時,辜戰才松了一口氣,他輕輕跨入洞穴之中,一直行走了數百米,才看到黑暗中靜靜沉睡著的東方姍。
略微拂過東方姍那恬靜安然的面頰,辜戰眼中閃現過一抹眷戀,然後單手一揮,那座造型奇異的棺木便出現在眼前。
芥子空間,不同于儲物袋或者儲物戒指,那是真正的空間法寶,能夠用來裝載生命、裝載世間萬物的器皿。實際上,一些大能甚至有五行齊全的芥子空間,他們將自己的族人裝進其中,就好像另一個世界一樣任由對方在內繁衍,甚至,他們還可以改變那個世界的物理法則和時間法則,比如說加速時間流動等等,從而達到各種各樣的目的。
簡單來說,擁有芥子空間的人,就相當于擁有了一座小世界。
當然了,到了那種等級的芥子空間,已經不是辜戰能夠擁有的了,一旦被人發現辜戰擁有小世界,不要說結丹元嬰,就是化神、煉虛那般大能的存在也會毫無猶豫的擊殺辜戰,將小世界奪到手中。而現在,辜戰得到的,不過是一座方圓十幾平米,連五行都不存在的最低級的芥子空間罷了,可是即使如此,它的價值,也超過了普通的儲物戒指,原因無他,因為芥子空間有著儲物戒指所沒有的能力——裝人。
這也正是辜戰此行的目的之一,他將東方姍帶在身邊必定是十分不便的,先不說引人注目的問題,帶著東方姍,即使是與敵人戰斗,也容易束手束腳。
想到這里,辜戰最後深深看了一眼東方姍,便將她橫抱起來,打開棺蓋,一道黑洞洞的入口出現在棺木的底下。
辜戰橫抱著東方姍走入芥子空間之中,這里如同一片虛無,只有一片混沌,可是辜戰卻再次揮手,頓時一座華麗的青銅制作的床鋪便憑空出現,然後辜戰徐徐將東方姍放在床上,手腳輕緩,如同在擺放一件無價的瓷器,生怕摔著磕著。
「等我,用不了多久,我就能解開你識海之中的枷鎖,到時候我們雙宿雙飛,豈不快哉?」辜戰輕輕吻在東方姍的額頭上,露出一抹笑意,然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重新回歸外界,辜戰再次一揮手,棺木便被他收入儲物戒指之中,自此,他終于不需要為將東方姍在哪里安放而擔心了。
做完這一切,辜戰才就地而坐,拿出那柄飛劍來,略微將精神力探入其中,略一掃查,確定沒有任何陷阱,這才模向側面的那顆芝麻大小的黑點之上。
那顆黑點就像是鑄造飛劍時的一處瑕疵,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黑點的存在,如果不是肩部那顆眼球的蠢蠢欲動,即使辜戰也無法分辨這顆黑點到底屬于什麼。
辜戰神色變得極為凝重,在他再次觸踫那顆黑點的瞬間,肩部的眼球猛然睜開了眼楮,神色中極為興奮和激動,就好像天降甘霖,沙漠中原本將要渴死的迷途之人在看到甘霖後那激動無比的暢快高呼。
可是辜戰完全不同于眼球,他露出凝重的神色,緩緩模索著那處黑點。正是這滴殘留的血的存在,便將整柄飛劍徹底污染,即使飛劍達到了靈器級別的強度,可是在這滴鮮血面前,還是逃不出被侵蝕的下場。
良久,辜戰仿佛下定了決心,突然咬咬牙,指甲猛然在飛劍上一扣,只听叮一聲,可是那顆黑點卻紋絲不動……
辜戰不禁挑了挑眉,他再次狠狠用指甲朝上面扣去,這次他用盡全力,只能听見飛劍上傳來 的聲音,直至辜戰有些疲憊的停止手中的動作,他才徹底呼出一口氣,只見飛劍之上,已經多出了一道深深的指甲印記,可是那柄飛劍上的鮮血,卻依然存在……
這時,眼球已經開始傳來不耐煩的情緒,辜戰有些無奈道,「不是我不盡力,而是這滴鮮血,簡直如同刻上去的一般,根本無法取下所用,別說我不幫你。」說著,他便想收起手中的飛劍。
可是,似乎眼球也急了,它再次傳出一連串信息進入辜戰腦海,頓時,辜戰手中的動作一頓,有些震驚道,「難道說,真的必須這麼做?」
眼球連忙眨眼,並且給辜戰傳來一股懇求的信息來。
「好吧,我便試一試……」辜戰皺了皺眉,根據眼球所說,他所要做的,便是將飛劍刺入自己的身體,然後和自己的血液融合,如此才能將那滴鮮血吸收,這種方法也就是辜戰能夠毫不猶豫的嘗試了。
辜戰舉起飛劍便要朝自己的胸膛扎去,可是在半空中,辜戰再次一頓,他神色一閃,有些冰冷,「等等,這滴鮮血,應該對我無用吧,真正有好處的是你才對,告訴我這滴鮮血的來歷,以及我本人能得到的好處,然後我才可以定奪。」
眼球瞳孔一縮,急速亂顫,同時無數的信息開始涌入辜戰的腦海,辜戰也是神色陰沉不定,一會兒露出震驚,一會兒低頭沉思。
……
數天之後,辜戰所處的那座小山丘之中,突然傳出一股壓抑的嘶吼,如同雷鳴般轟然炸裂,方圓數十里內的一切仿佛遭到了核爆,一圈圈無法形容的沖擊波轟然炸開,即使百里之外,都能夠感覺到地面的轟然顫抖!
在雷鳴般的嘶吼響起來的剎那,整座土丘徹底化為虛無,與此同時,無數的黑色火焰沖天而起,天空中原本積郁的烏雲,也在那一股黑火下頃刻散盡,重新露出璀璨的陽光來!
最終,一道全身纏繞著萬千黑火,如同一顆黑色太陽般的人影扶搖直上,直接出現在天空之中,他全身覆蓋著黑色如同生物甲殼般的鎧甲,兩只肉翅如遠古巨龍般蒼勁有力,一條骨節形成的尾部尖端,閃耀著鋒銳的光芒,如同魔神再世一般。更加詭異的,是人影的右肩部位,一顆如人頭般大小的眼球滴溜溜轉動著,神色冰冷,注視著蒼天萬物!
那顆眼球,仿佛帶著無法形容的惡意和怨毒,任何人看見了,都會在瞬息之中被奪去意識心神,成為一個什麼也不知道的白痴!
可是下一秒,這一切卻驟然消失,無數黑火盡皆涌進了人影的體內,當火光散去之時,人影重新出現,不過此時,他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常人模樣,正是吸收掉血液的辜戰!
辜戰露出暢快的神色,當日,他和眼球徹底達成了共識,辜戰同意眼球吸收那一滴血液,而眼球願意將自己的力量徹底借給辜戰,而辜戰以後將再也不必遭受意識被掠奪的後果,他所要做的,便是等待成為王級之後,為眼球重塑身軀,重新讓眼球復活在這個世界之上!
不過辜戰的確沒想到,那滴血竟然是一名尊級幽冥族大能留下的鮮血,尊級,那是一個辜戰想都不敢想的境界,如今辜戰帥級而已,帥級之上還有爵級,爵級之上還有王級,王級再往上還有皇級,黃級之上才是尊級,那種境界,已經等同于人類的合體期大能,追星拿月、揮手間寰宇破碎也只是等閑……
那一滴血液不知經歷了多少萬年的歲月,大部分能量都消耗殆盡了,可是即使如此,在吸收那滴鮮血之後,眼球竟然再度進化,直接超越了辜戰如今的境界,此時辜戰如果借用眼球的力量,即使是飛仙閣掌門站在他的面前,他也有信心一戰!
……
而與此同時,鄭城城主府內,正有數名族人跪拜在鄭風與鄭家老祖鄭承山面前,事無巨細的將孤鳴山脈的一切報告給他,那些族人各個傷痕累累,一臉驚恐。而此時的鄭風與鄭承山,也是臉色難看,半響說不出話來。
「爹,我懷疑無影宗已經察覺到我們在探查他們了,不然,為何我們的人馬死的死傷的傷,大半斥候都失去了聯絡?」鄭風憂心忡忡。
鄭承山擺擺手,露出疲憊之色,此時的他早已後悔,一邊是辜戰的脅迫,一邊卻是有著元嬰修士的大型宗門,他被夾在中間,早已心力衰竭。這些天來他一直在想辦法帶領家族月兌出這場戰斗。
可是辦法還沒想出,噩耗便接連降臨,首先是自己應辜戰要求派出的探子盡數全滅,然後便是收到消息,無影宗已經離開了孤鳴山脈,朝著風火雷國內陸進發,鄭家作為最靠近孤鳴山脈的城市,一旦無影宗想要算賬,必定是首當其沖!
「將全族上下,所有老幼都遷移出去吧……」良久,鄭承山終于揮了揮手,嘆息道,「還有風兒你,也帶著一些好苗子離開,如果真的有不測,也只有你,才能夠保全我們鄭家的火種。」
「爹,是孩兒不孝,孩兒懇請爹帶領家族成員離去,由孩兒死守此城!」鄭風直接跪倒在地,「您是足以鎮守一方的結丹強者,孩兒不過區區築基,即使孩兒活下來,也不過能讓家族勉強苟延殘喘,只有爹你,才能夠令家族壯大啊!」
「話雖如此,可是,你以為那人會讓爹離開嗎?」可是鄭承山卻是苦笑,他腦海中閃現過辜戰的模樣,露出一抹忌憚,「那人心思慎密,心狠手辣,遠非普通結丹修士,甚至我懷疑那人已經到了假嬰的地步,一旦他見到爹爹離開,必定不會放過我,到時候,說不定還會牽連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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