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里之前,已經孤注一擲。
不是為著愛情,不是為了獲得,更不是為了一己之私……僅僅只是為了一個心願,人,總是這樣,在最艱難最孤獨的時候,自然而然,只能奔向心底最信任的那個人。
如此而已。
夕陽如此燦爛,玫瑰已經開到荼蘼,空氣里都是甜香的味道……他很自然地靠在她的肩頭,紊亂的心緒徹底平復。
有這一刻,夫復何求?
可是,她分明開始顫抖。
她懼怕得出奇。
「小覺……小覺,你沒事吧?」
「小覺……你不要嚇我……」
屋子窗明幾淨,床單潔淨,一應用品全是嶄新。可是,當顏細細將他攙扶到床時,卻覺得他的身子非常非常沉重。
她聲音顫抖︰「小覺……我送你去醫院吧……」
「不用……不用……真的沒事……」
她掀開他的襯衣,這才看到一抹觸目驚心的疤痕,也許是受到撕扯,裂開,又滲出血來,慢慢地,把白襯衣都浸濕了。
早前面前維持的風度不見了,他氣息奄奄。
她驚呼︰「小覺,是誰傷你?」
他虛弱地笑了︰「你別急,細細,真的沒事……不會致命的……」
在那樣的關頭,他設法遠走高飛。縱然是早有準備,可是,在繞道邊境的時候也被人盯上。登機之前,被一名戴著鴨舌帽的男子擦身而過時刺傷。幸虧他早有準備,躲避得快,否則,當場就死了。
也許是黃媽冥冥之中的保佑,他沒有片刻停留,裹緊外套,掩飾一切,照舊登機,終于,幾經周轉,來到這里。
「小覺……」
「別……別擔心……沒什麼……」
剎那芳華,美人如玉。
這一刻他倆終于再無距離。
他笑,非常開心,想伸出手撫模一下她的頭發,可是,手到中途,也許是心情忽然極度放松,一直提著的那口氣下去了,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顏細細倉促打開了小藥箱,看到里面許多的傷藥,紗布,繃帶……很顯然,他自己曾經私下處理過。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根本就沒去醫院。
她慢慢地將他的襯衣月兌下來,看了看那可怕的傷痕,這才拿了紗布藥水,仔仔細細替他擦洗更換。
疤痕已經很硬,可見之前他在哈佛觀禮時,一直忍受著怎樣的痛苦。
可是,他依舊固執地站在原地。
看著她燦爛花開,就連劇烈疼痛都已經遺忘。
待到想起,已經痛入骨髓。
她淚如雨下,只是一直不停的為他擦拭。
一切完畢,黃小覺早已沉睡。
她站起來,看到天色已經徹底黑了。
打開手機,瀏覽鋪天蓋地的新聞,有對老周的公審,有一干馬仔的公審,有對周婷下落的追問……只是,只字不提黃小覺。
可是,她知道,在黃小覺身邊,一定是發生了非常可怕的事情。
就在這時候,徐小雅打來電話︰「細細……我看到你發給我的照片了,好漂亮……我真是太開心了,哈佛畢業呢……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