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最後一次掛了電話時,她已經萬念俱灰。
要不知多厭憎一個人,才會這樣冷淡的一再掛斷她的國際長途?
要多麼的不耐煩了,才會這樣一次次拒絕來自地獄的呼救?
如果連你的命都不重視,還指望他真心愛你?
要多白痴的女人才會相信這種借口?
愛情,在那一刻,早就徹底死掉了。
就如死掉的心,怎麼都捂不熱了。
「細細……我不知道是這樣……當時,我真沒想到會這麼危險……是我錯……是我該死……可是,我無法彌補……」
彌補?
這能彌補嗎?
我要是當初真的死了,你怎麼彌補?拿命賠給我嗎?
「汪東林,你我是什麼樣的人,彼此都很清楚……對不起,我已經沒興趣陪你玩游戲了,你前程遠大,我也不敢耽誤你。從此,你走你的陽光的,我過我的獨木橋……」
「細細……細細……」
他除了喊她,一個字也無法辯解。
這種軟弱更將她激怒,她忽然劈手奪過他攢在她手心里的戒指,狠狠仍在地上,一腳就踢飛了︰「滾開……」
他的目光追隨著那枚可憐的戒指,看到那璀璨的東西在地板上打著旋,定當一聲清脆之後,在角落躺下一動不動了。
他死死抱著她,無聲地听著她憤怒滔天的指責,只是淚如雨下。
她不知怎地,也淚如雨下。
事實上,這也是她這麼久第一次流淚。
當他掛她電話絕她希望時,她沒哭;當逃出機場走投無路時,她沒哭;甚至空難發生,得知消息,驚恐如喪家之犬時,她也沒有流過一滴淚。
可現在,卻淚落如雨,無法抑制。
女人,真的就像眼珠子,從來不疼,從來不冷,可是,一點灰塵就足以讓她淚流滿面。
但是那雙可惡的魔掌,無論如何不肯松開。哪怕她掙扎得筋疲力盡,也無濟于事。
女人,就是這一點力不如人。
她再次開口時,也是飄飄忽忽的︰「汪先生,放過我吧,我們也算是好聚好散。真的,彼此早就不相愛了,這麼耗著有意思嗎?」
「……」
「也許,你不甘心這六七年在我身上的付出。可是,你想想看,不就是錢嗎?沒錯,金錢是很重要,可你花了這幾個錢也不至于傷筋動骨。而且,你得想想,我並未白白享受你的好處,至少,我也耗費了六七年光陰……」
一個女人,最好的幾年已經給你了,你還想怎樣?
就算女人的青春壓根不值錢,不浪費在某個男人身上,也會被老天爺收走——可是,你畢竟享受了,不是嗎?當初,不就是奔著那青春美色花錢的嗎?
世間如此殘酷,哪個女人真能白佔男人的便宜?
「汪先生,放過我吧!」
她力氣微弱,無可奈何︰「說難听點,找個小姐包個女敕模,不也得大把大把花錢嗎?汪先生,麗奈她們不也花了你不少錢嗎?你為什麼就死死纏著我不放?是看我好欺負吧?反正也沒什麼靠山,你就算玩膩了,也要一輩子耗死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