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造化之極 第四章 雲層中人(每日不斷更新,今日一更)

作者 ︰ 江南堯月小書生

寧天素袍被風吹起,湖面清風吹拂沿岸的青柳,低頭沉思片刻,手指頭輕輕撥動琴弦,曲聲悠揚高亢,優雅的琴聲讓四周人都對寧天刮目相看,不僅僅是對得一手好對子,連琴也彈奏的如此優雅,傳神,寧天早已經融入到自己的琴聲里面去了,心隨著自己曲遨游到九霄之外。♀

楊思琦也听得入神,琴聲情意真切,激動而沉郁,讓人听出相思之意,轉而高亢轉而低沉。寧天的琴藝也雖未達宗師之境,也堪得上是大師之筆,彈奏曲目正是《陽關三疊》。

琴聲停歇,寧天雙手輕撫琴弦,像是一老翁,正在輕撫睡去的愛人,眼里盡是柔情,帶著絲絲憂郁,楊思琦心中微顫,這是……怎樣的一名男子,心中有著多少憂傷?經歷過什麼?

大家沉迷在他的曲中,還未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之時,都不停的點頭稱贊,搖頭不已,一名女子問身邊的男子道︰「此曲可曾听過?」「不曾,此曲曲風獨特,古今少有,恐怕早就明傳天下了,應該寧公子自己寫的吧。」

寧天心中煩悶,不禁想起逝去的師傅,養他的華夏大地,忍不住抬手彈奏起來,他不知道自己在彈奏什麼,只知道,自己想寄托琴音來排解自己的憂郁,排解自己的思念,琴聲婉轉低沉,讓所有人心中哀傷,曲調平平,卻令人感到心中壓抑,種種煩心事涌上心頭,想大聲把心中的煩悶吼出來。

曲子越來明了,哀傷之意在湖面上旋轉,化成清風,讓沿岸的行人駐足停留,凝神細听。

空中,一男一女踩著飛劍,在空中飛行,听到這首曲子,也在上空稍作停留,男子長得十分清秀,在凡界一定會引得女子尖叫,稱萬人迷也不為過;女子氣質空靈,像是上天跌落的謫仙,清純動人。男子對女子道︰「好低沉的琴音,怕是造詣不凡,沒有幾十年的日夜練習,恐怕沒有今日的此曲,不知此曲叫什麼。」

女子巡音望去,透過雲層,看到船舫上的寧天,眉目清秀,好似十七八歲的少年。此時少年被打斷思緒,抬起頭,往空中凝視,一首未完成的琴曲戛然而止,令人嘆息,寧天感覺有人在空中凝視自己,看到滿天天的雲層,心中疑惑。

女子看到寧天抬頭向自己看來,心中突然有一種感覺,自己被發現了,一個凡人,怎麼可能看到雲層中的自己,身邊的男子轉頭看了一眼女子,詫異道︰「師妹,他似乎能感覺到我們的窺視……區區凡人,居然如此敏感,似乎又沒看到我們。」然後二人由開始趕路。

寧天才看到兩個虛影從雲層中穿過,十分疑惑,是人影,怎麼可能。寧天毛骨悚然,居然有人在雲層中飛翔……

眾人感嘆這首曲子彈奏中段,看著寧天,充滿敬佩,這首曲子從開始的生澀到圓潤,慢慢轉變,所有人都可以听出這首曲子,是即興之作,忍不住將自己跟寧天做對比,發現自己泯然眾人,哪怕寧天之分毫都未及。

納蘭若名大學士,忍不住問道︰「寧公子,你所做這兩只曲子,可有名字?」

寧天起身恭敬道︰「第一支曲子,名字叫做《陽關三疊》,第二字曲子名字未取,乃是小生即興之作,我想取名叫做《前生似夢》。」納蘭大學士扶須思索片刻,拍手叫妙,賞識的看著寧天,樂呵呵道︰「寧公子才藝雙全,實乃太楚社稷之福,可有心思如朝為官?」

眾學子嘩然,這寧天,受到納蘭大學士的喜愛,這是一步登天的好機會啊,一般人一生都不見得能考取功名入朝為官,實乃三生之幸啊。哪知寧天躬身對納蘭大學士鞠了一躬,謙虛道︰「小生才疏學淺,哪能擔任什麼朝廷重任,我看還是算了吧。」納蘭大學士失望的搖搖頭,感嘆他如此單薄名利,多少人一生努力讀書,只為功名。♀

楊思琦好奇的打量著寧天,寧天如此出眾,恐怕早就聞名于太楚皇朝了,今日才發光閃亮,以前都未曾有人提起過此人,看來天下之奇才,大多隱于人間,天才,只不過是大多數人自認有才的自稱罷了。

楊思琦面若桃花︰「寧公子才藝不凡,今日能見公子之才華,實乃小女子之幸。公子如此才華,為何隱于凡塵。」寧天淡然︰「小隱于林,大隱隱于市,世間有才能的人處處皆是,哪敢自稱不凡,就算是納蘭老先生,也只是凡塵中人,也不只是凡體肉胎,待到年老,終將化為塵土,到頭來,一場空,塵歸塵,土歸土。」楊思琦被他的觀點所吸引,心中若有所思,低頭凝思片刻若有所悟,對寧天道︰「謝謝公子,功名利祿只是過眼煙雲。」

寧天看了楊思琦一眼,眼楮里略帶欣賞,楊思琦心中別扭,明明眼前之人看似十七八歲,看自己的眼神就像長著在凝視自己,卻不知曉其實寧天今生才十歲。

琴藝展現環節,讓寧天出盡風頭,接下來是畫畫環節,所有人都開始準備水彩,寧天則玩弄著手中的杯子。沈安則凝神注目的在一邊畫畫,畫的是正在彈琴的楊思琦和天河湖畔的景色,景色宜人,佳人撫琴,好一副山水佳人圖,水清澈見底,人物鮮明,所有人凝神听曲入神的神態,體現得淋淋盡致,可見畫功一斑,造詣非凡,一般人恐怕不到此境。

寧天看著他所作之畫,在細想自己當年學畫,若是有他這般厲害,師傅恐怕會少打自己幾次,現在回想起來,那段日子,卻讓自己感到溫馨。轉世重生的十年,他與這個社會格格不入,與這個世界,像有一道痕,父母的地位,還趕不上自己的師傅,但也給了自己無盡的關懷,哪怕龍聶再強,皇室再強大,自己也會守護今生的父母,不會讓慘劇在這一生再次出現。

沈安神來之筆,令寧天咋舌,這紈褲公子,竟也有一手畫畫的筆,看來沈安也並非尋常人。也只有寧天這個足不出戶的人才不認識沈安吧,沈安的名聲完全不低于華夏世界里的唐白虎,是太楚皇朝一代花仙,年齡僅僅只有十八歲,卻畫的一手好畫,令浸*數十載的年老畫師都躬身下士,如若不是年齡相差太大,放不下臉面,恐怕當真有年老之人願意拜在他門下,做他的學生,向他學習作畫的經驗。

納蘭大學士也走到一旁,看他作畫,雙目炯炯有神,待他抬頭,發現寧天也正在看沈安作畫,對寧天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繼續觀看沈安作畫。納蘭大學士對寧天早已經起了愛才之心,把手輕輕搭在寧天肩膀上,問道︰「你看沈安之畫如何?」寧天用了四個字來回答他的問題︰「神來之筆。」

納蘭學士一愣,第一次听到這麼一詞,細想,的確,用神來之筆這個詞來形容,用的貼切,看寧天的眼神更加熱烈,像寧天這樣的人才可遇不可求,這次見了,下次可不見得還有,于是問道︰「不知寧公子為何不作畫,讓我看看公子作畫的功夫。」納蘭學士已經自降身份,以一個面對同輩人語氣同寧天說話。

寧天也是隨和之人,但對納蘭若名還是存在敬畏之心,畢竟人家大學士真正的學富五車,是整個太楚皇朝幾千年來最偉大的文豪,雖不敢說後無來者,起碼是前無古人,寧天也不敢與他同輩相處,于是恭敬道︰「小生哪會什麼畫功,不敢在眾位才子面前獻丑,自知功夫不到家還丟人現眼,還不如看他人作畫,多學習學習。」

這時,沈安作畫完畢,抬起頭,對寧天道︰「作畫講究心神合一,精心慢畫,跟你彈琴相似,以你的才華,恐怕能畫得一手好畫啊。」之前寧天的琴聲深深讓沈安折服,開始對寧天有了一絲敬佩之意,寧天有些詫異,看來沈安雖然紈褲,也是可交之人,並非一般紈褲一般,目中無人。

寧天于是也放下之前的不快,道︰「作畫恐怕我做不來,這作畫可是細活,還得像沈兄這樣的心思細膩之人才能作的一手好畫啊。」沈安听到寧天這樣子說,心中最後一點抵觸也就消失了。

作畫一環節當然是沈安摘得頭彩,但是沈安總覺得自己畫中缺少什麼,卻又說不上,寧天、沈安、納蘭大學士、楊思琦四人圍觀這幅沈安的新作《天河湖畔》圖,除了寧天外,沒有看出問題所在之處,人物的神色迷醉,神態到位,春天的氣息濃厚,此畫已經細致的極致。

于是寧天提筆,想要更改這畫,被納蘭大學士攔住了,問道︰「這畫問題在何處?可別把好畫給毀了。」寧天一愣,但一旁的沈安倒是勸道︰「納蘭前輩,這畫沒了還能再畫,但是問題不解決,學生心中終覺得不夠完美,就讓寧兄試試吧。」寧天在湖面上多加了幾筆水皺,整個湖水變得靈動起來,好似就听到湖水流動的聲音,然人神情清爽。納蘭大學士想個小孩子似的拍手稱好,道︰「沒想到這幾筆,就讓整個死水流動起來,太妙了,妙不可言啊。」

寧天打趣道道︰「這只是水動起來了,等下若連這話中的風也動起來了,豈不是納蘭前輩要飛到天上去了?」納蘭若名和沈安還有楊思琦瞪大眼楮看著畫,一臉不可思議,在听到風動起來更是覺得不可思議,都看著這幅畫,等待寧天下筆,寧天也不做作,提筆慢畫,在河岸的西岸的柳樹上加了幾條被風輕輕吹起的柳條,在東安的桃花上,花上幾片被風吹起的花瓣,凌亂中帶有春的美,送上一首詩,那是馮延己的《謁金門?風乍起》,全詩︰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

閑引鴛鴦香徑里,手挼紅杏蕊。

斗鴨闌干獨倚,碧玉搔頭斜墜。

終日望君君不至,舉頭聞鵲喜。

整幅畫都生動起來,好似春風吹起之時,綠了蔭柳,整幅畫達到完美之境。

沈安堅持將寧天的名字加到畫中,成了沈安所有傳世作品中唯一跟人合作之筆,也是寧天在世間唯一的除了一首《陽光三疊》和半成品《前生似夢》以外唯一的作品。在後人考究之時,也只知道他是寧將軍府的公子,卻不知他有如此非凡之文采,引得無數人研究,卻終無結果,這也都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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