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九月初的天空淅淅瀝瀝地下著雨。第一晚的雨勢很大,大風呼嘯,電閃雷鳴。街道上低窪的地方積滿雨水,路旁的大樹被雨水打禿,滿地的狼藉。突如其來的大雨也帶來了寒流,初秋的陵城烏雲壓頂,一切看著是那麼簌簌蕭蕭。
顧家產權下的某醫院最高層,幾天下來非常的安靜。然而整一層並不是寥寥數人,樓梯口電梯口每扇門邊都站著人,全都是戒備森嚴的暗部人員。♀不僅僅是這一層如此,順數下去的兩層樓也盡可能地騰空,減少對樓上的噪音影響。
最受眾人關注的那一間病房,每天開門的次數非常有限。醫生護士例行檢查的時候,也盡可能地踩著細碎的腳步放輕再放輕動作,進去後眼楮手腳根本都不敢亂放。盡管眼楮沒有亂瞟,有限的空間還是能把病房里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
兩百多平米的病房,分隔五個隔間。隔間是敞開式設計,輕輕推動隔間中的屏風,兩個隔間就會合成一個隔間。病房中設備完善,不管是醫療器械還是日常家電。設計豪華,完全能夠當平時的公寓居住。
整座醫院也只有這一層如此,因為這是專門為幾位老爺子單獨貼身設計的。每年總有那麼幾天,私交甚密的幾位都會住進來檢查身體。平時這里很安靜,卻每天都會有人來打掃,為確保突發情況。
周家幾兄弟出車禍的當晚,他們全被安排住進了這間病房。車禍當中,方伯當場去世,周西俞因身上的重傷未愈再次受創,傷勢最嚴重。周西彥並無大礙,只是身上多處擦傷。周西浩有些輕微的腦震蕩,右腿骨折。
周西彥和周西浩被送進病房的時候,周西俞還在手術室中進行搶救。醫院的各級領導全部待命,專家陸續進出,十幾個小時後手術室門口的燈才熄滅。進入無菌病房的周西俞在里面又呆了整整一天,主治醫生宣布月兌離危險才並入頂樓病房。
整個全程,周西西都在醫院陪同。得知方伯在停尸間,她沒有停留在手術室外,央求著身邊的顧諒桀帶她下去。不讓別人動手,她親自推開停尸房的門,邁著顫抖的腳步靠近遺體。
沒有經歷過車禍現場,周西西還是感受到了車禍的可怕。這一晚她失去了十幾年來對她關懷備至的長輩。掀開白色的蓋尸布,周西西悲傷地看著面目全非的方伯。滿身的血跡已經凝固,血跡還混雜著泥土,遺體非常狼狽。
周西西歪歪巍巍地伸出手指去觸踫這位年邁卻常年帶著笑容的長輩,每一秒對她來說都是煎熬。她的心像是被砸開了無數的洞,連呼吸都有種窒息的壓抑。她忍著淚抓住方伯已經沒有生息的手,這一回她知道他永遠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握住她的小手。
淚水終于傾瀉而出,迷糊了眼前的視線。周西西痛聲大哭,整個人撲到了方伯的遺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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