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抵達博覽會展廳之後,隨著周西西下車的梅斯還有點精神恍惚。剛才在車上,周西西說她有兒子,而且兩個兒子五歲多,她覺得自己肯定幻听了。這麼年輕的媽媽,雖然她不知道五年前周西西是什麼樣子,但是現在看著她自己都比周西西要老氣得多,虧她剛開始還以為周西西比她小。
梅斯還不至于忘記自己的工作,站在安檢處前面恢復了平靜,開始安排周西西的入場問題。
「您的邀請函。」
展廳的保全人員提出檢查每位貴賓的身份證明,周西西從包里拿出設計獨特的邀請函,並配合著在指紋輸入器中按下大拇指以確定身份。
經過嚴格地檢查地檢查,周西西的身份確定,梅斯帶領她進入展廳,開始下午的會前展出觀覽。
博覽會的官方對每一位貴賓都很熱情,一張邀請函局限兩個名單,所以原定的五十個名額只是邀請函的數量,而非真正進入展廳的人數。有些人確實帶了朋友或者家人前來,有些則是單獨成行。不管是單人還是雙人,他們的身邊都會跟隨一位隨行人員。
進入展廳後,隨行人員會對每一件藝術展品做出簡單介紹,只要他們負責的貴賓需要詳細地講解,他們也能當場回應。
周西西的身邊是梅斯,經過嚴格訓練與指導,她的講解能力很好。當然周西西沒有讓她每一件藝術品都做介紹,只有在周西西感興趣的情況下以及具有代表意義的展品前,梅斯才會開口。
「這幅作品攝于半個世紀前,作品完整地展現了巴黎的歷史一面,很多藝術家對這幅攝影作品做出了高度評價,它見證了巴黎的黑白歷史,具有很高的歷史意義。」梅斯停在一幅黑白的照片前,盡管照片的色調與現代的彩色不融合,卻真實地反映出歷史在蛻變。
旁邊,同樣一個角度的攝影作品出自同一位攝影師。增添了五顏六色,半個世紀前與半個世界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梅斯把這兩幅代表作的意義說了一遍,最後並告訴周西西,「這兩幅作品會在最後的那天進行公益拍賣。」
周西西听完梅斯的話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太多的表情變化。
六年的時間里面,她成長了很多。周父周母沒有過世前,他們讓她學會保留表情。很多時候,人與人交往,是通過表情來了解對方。他們遭受十幾年的折磨,就是因為當年誤信了朋友。在折磨中,他們明白了很多。他們在離去前,認為單純的女兒不能一直單純下去,她需要改變自己,而保留是最好的手段。
有心想要做點什麼的人不能從對方的表情中發現什麼,那麼他再有計謀,也會三思而行。在別人觀察你的同時,你也可以反過來觀察別人,這樣拿捏的主動權就落在了自己手里,別人想得再多,也沒有用。
眼前的這兩幅攝影作品,正是她此行的目的。她沒有在走過來的時候特別留意,因為她知道這兩幅展品會被列入重點之中,哪怕是梅斯沒有講解,她都知道它們的珍貴之處。
周西西把視線對準了另外的幾幅展品,梅斯趕緊跟隨著她進行講解。
「老公,你看什麼呢?」
嚴小言發現身邊的男人似乎心不在焉的樣子,叫了他一聲還沒有回應,順著他的視線往前看。
由于展廳里的人都是各界名流,嚴小言以為紀景見到了哪位朋友,提議道,「老公,是不是見到熟人,我們要不要過去打招呼?」
這一次紀景終于有了反應,他回過神來然後朝著自己的妻子搖了搖頭,「看錯了,我們繼續吧。喜歡這幅,我買給你當做紀念日的禮物,怎麼樣?」
嚴小言沒有點頭,而是拉著紀景往前走,「後面還有很多,我們先看完再說。」
跟隨紀景兩夫妻的隨行人員熱情地為他們講解,她很羨慕紀景和嚴小言的恩愛,不過她還是很理性地控制自己的情緒,沒有造成貴賓的誤會。發現紀景是陪同嚴小言欣賞,所以隨行人員都跟在嚴小言的身邊一一講解,每一次講解完都有嚴小言的微笑點頭,心情很好。
周西西從攝影展品區離開後,終于到達動畫展品這一塊。相比前面的有選擇欣賞,這回她每一件展品都停下腳步。
平時她陪同兒子們的時間很多,但只要她離開他們身邊,哪怕是半天的時間,都會為他們帶上一份禮物。簽名是欠下的生日禮物,如果再能找到令兒子們高興的禮物,這一趟她也圓滿了。
梅斯自從了解到周西西有一對雙胞胎兒子,對于孩子們喜歡的東西都講解得很充分,「這是第一座迪士尼樂園的縮小版手工作品,出自當時的設計團隊。」
周西西認真地看著眼前的手工作品,暗想這樣的東西偷出去比較麻煩,稍微不注意肯定倒塌。而且她有兩個兒子,她一向很注意送的禮物都是相同或者相似的,避免兩個孩子吵架。當然她的兒子們都很少會吵架,就算她慫恿他們,也沒有結果。
周西西抬起頭,決定繞過去繼續往前。
又是看了幾個展品,周西西開始出現一種微妙的感覺,似乎有什麼人在打量她。當她很不經意地四周看一圈時,並沒有任何的可疑情況。周西西像是在四周觀看展品的同時,仔細觀察展區內的攝像頭。一路走來,她已經確定了很多個攝像頭的拍攝角度。
「西小姐,前面是繪畫作品。」
周西西表示听到地笑著點了點頭,跟著梅斯繼續認真地欣賞展品。
距離周西西十幾米之外的紀景再次回頭回應妻子的詢問,再次看過去的時候,周西西已經背對著他。心里總有種莫名的熟悉,可是他又不太確定。紀景牽著嚴小言繼續往前,眼角瞟到一抹花色離去,而他的角度,正好看到她的側臉。
熟悉,何止不熟悉,那正是他們找了六年的人,紀景立即放開嚴小言,整個人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