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西西這會兒不知道回答好還是不好了，如果說好，似乎身邊的老人會傷心；如果說不好，他也會難過，這真的是一個不怎麼好回答的問題。
走了幾步都沒有說話聲，福伯才意識到自己的問題讓周西西有多難開口。他倒是自問自答了起來，「你在外面過得好，我們只有高興的份。如果過得不好，我們更會自責。這個問題當我沒問過，反正也回來了，以後的事以後說。」
周西西應付地點頭，依然沒有開口說話。
「你走後，老爺子罵了少爺，當時我陪在旁邊，覺得這可能是老爺子這輩子最厲害的話。少爺一句話都沒有反駁，任由老爺子罵得灰頭灰臉。西西，你知道我是跟在老爺子身邊的人，老爺子這一生只有一個兒子，可惜死得早，留下少爺這個孫子。少爺從小都不讓老爺子操心，他是顧家的驕傲。老爺子常說，如果少爺笨一點，那他恐怕早就操碎了心。能活得長久，多虧了少爺的能耐。」
福伯說起往事，語氣十分平和，「當年少爺見了你一面之後找了你兩年多的時間，老爺子很多次都在想，如果找不到你，少爺是不是會打著光棍一輩子。後來真的找到了你，也真的成了一對，老爺子意氣風發，和其他幾位老爺子炫耀了好久。說起來老爺子都快是雙腿邁入棺材的人，六年前你離開後，老爺子的身體時不時會大病一場，可最終都挺了過來，無非是想看著少爺能一家團聚。你能回來，老爺子只會高興而不是責怪你。現在老爺子也見過兩個小少爺了，恐怕心里的執念一松，人也差不多要走了。」
「不可能，爺爺好好的，怎麼會走了呢？」
「老爺子的身子我比誰都清楚，而且老爺子上了年紀，現在是听天命盡人事的時候，我希望你和小少爺們能陪在身邊，圓了老人家一個晚年的夢。」
福伯說得悲切，他看都沒看周西西一眼，深怕看了一眼後，會暴露某些事。
周西西和福伯安靜地走了一段路，福伯最後沒說別的，兩人折回房子里。
晚上，周西西哄完兩個孩子入睡後，一個人端著一杯女乃茶靜靜地坐在陽台上看著天空發呆。
顧老爺子年紀大了，老人家說走就走的事她懂，就像父母之前身體完全挎後的情況。一夜之間，最愛她的兩位親人相繼離世，當時她守在兩人身邊，心都快要碎了。不過她還是挺了過來，因為她難過，身邊的兩個孩子會更難過。
哪怕是懵懂的喬恩，知道周父周母去世，也哭了好幾天。
顧老爺子是孩子們的直系親人，他現在是多看一眼是一眼，哪天撐不過去了，孩子們在這個世界上的親人又少了一個。她不可能那麼自私，剝奪親人們最後相聚的時間。她差點釀成了大錯，現在不是以前，在老人家面前帶走孩子，會是很大的創傷。
反正留下來也沒有什麼，不過她要先處理好和顧諒桀的關系，不然自己都過不去心里那關，她用什麼身份留在顧諒桀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