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顥,我沒有反對你們在一起。橙橙懷孕了,我也很開心,」她走向風顥,眼底閃著淚光,「按照風家的傳統,你的婚事我說了算。你先別反對……」
藤原香抬起手模了模他的臉頰︰「你真的很像你叔叔,顥,女乃女乃都多大歲數了?你不是不知道,而且……我活不了多久了……」
風家一直人丁不旺,而且風家沾染血腥過重,男人如同陷入了古老的詛咒,大多命不長,四十歲是個極限。
所以說起來,藤原香更希望風顥的孩子女兒多一些,這樣也許風家的命運才會改變。
「女乃女乃……」風顥動容的握住了藤原香蒼老細瘦的手,「別這麼說……」
「呵呵……」藤原香看著孫子,疼惜之情在心底悄然蔓延,「顥,本來不想告訴你的,可是看起來,還是必須要讓你知道,我時日不多了。你的孩子我可能都看不到出生了……」
風顥看著她,臉色變了,似乎是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我得了肝癌,晚期,別去遷怒醫生和我身邊的人,是我不讓告訴你的,女乃女乃不想讓你傷心。你知道的越晚,痛苦就會越少,顥,體諒一下女乃女乃的心……」
「女乃女乃,什麼時候的事情?」風顥把藤原香的手抓得很緊,生怕一松了手,女乃女乃就從他眼前消失了。
在這個世界上,跟他有著血緣關系的親人,就只有藤原香一個人了。他們誰先離開,剩下的都是最孤單的那個。
「顥,」藤原香把風顥拉過去,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她反握住他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還好,你就要做爸爸了,即使是女乃女乃不在了,這個世界上也有一個與你血脈相連的親人了,所以女乃女乃很開心,你要是再把婚事定了,女乃女乃也就死而無憾了。顥,就讓女乃女乃活著看到你結婚好嗎?」
風顥無法再對視那雙帶著無盡哀傷和疼愛的,已經蒼老盡顯的眼眸,別過臉去盯著叔叔風赫的照片發呆。
書房里沉默下來,氣氛顯得很壓抑,空氣都似乎是凝滯了。風顥的俊顏上陰雲密布,眸底更是恢復了那種慣有的陰沉和冷靜。
跟別的女人結婚,夏雨橙會怎樣?想起她一直都沉浸在懷孕的喜悅里,他的心更是牽扯著疼得厲害。
再想起女乃女乃的病情,他更是加深了一層層的痛楚,就像是有什麼在狠狠地砸他。砸他的心,砸他的頭,砸他的身體。
「怎麼?做個決定,很難嗎?」藤原香難以理解。
風顥收回視線,眉頭緊鎖著一分分的掙扎。做決定,不難。難的是這個決定關乎夏雨橙,關乎他最心疼的女人。
良久,風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沉聲說︰「好!」
一個好字說完,他的胸口堵得厲害,悶悶的痛了起來。
「我已經找到了一個非常好的人選……」
「女乃女乃,先訂婚。我只能做到這一步,現在橙橙懷孕了,我不想有什麼意外發生,畢竟,孩子來得不容易。」風顥無奈,只能是使出緩兵之計,挑揀了一個藤原香最關注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