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顥微眯著眼眸,似乎是猜到了什麼,不悅的開了口︰「說!」
「……」大島匍匐在風顥的身前,一直不敢直起身子,也不敢說話。
「是不是女乃女乃根本就沒有患肝癌?」風顥冷冷地問。
「大人,老夫人的病情雖然不如肝癌晚期的病人那般嚴重,但是她的肝損傷也已經是非常的嚴重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在a市女乃女乃因為腦梗入院時,所有跡象都表明她還患有肝癌。」
「上次家父去英國看望老夫人的時候,老夫人找家父要了一些藥……」大島的父親是幻盟出了名的配藥師,幻盟最出名的一種可令人選擇性失憶的藥「忘憂」就是出自于他的手中。
「繼續說。」
「那些藥都是可至人體肝髒嚴重損傷的藥,父親不會想到老夫人要用在自己的身上,不然斷然是不能答應給老夫人的。大人,老夫人是在用自己的身體做代價,以求達到你的退讓。」
「這麼說,女乃女乃是帶著那些藥從英國去a市的,為什麼啊?」風顥低吼了一聲,原來女乃女乃是有備而來的。
也就是在夏雨橙跟他的第一天起,就有人向女乃女乃匯報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所以女乃女乃才會突然到訪。
也就是說,是他對夏雨橙毫無底線的縱容,讓女乃女乃出此下策,用生命為代價,就是要阻止他們結婚。
女乃女乃要的就是,他的讓步,他的眼前浮現出藤原香蒼老瘦弱的臉龐。
……
「不愛?在風家的歷史上,就沒有一段婚姻是起始于愛情的,不也這麼過來了嗎?如果沒有夏雨橙的出現,你不會反對我給你安排的人選。」
「你為了她……下跪?你對得起你自己今天的身份和地位嗎?如果有一天,有人拿著槍指著夏雨橙的頭,你會怎麼做?」
「那麼說來,你不能沒有她,卻能沒有我,沒有風家……顥,你真該讓我那次就在醫院里死去……」
「風大人,我受不起你的輕視,你就用風家的長刀還我一個尊嚴。」
……
藤原香痛心疾首的話一字字一句句猶如重錘,一記又一記的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
這是他唯一的親人,唯一的長輩,說不心痛那都是假的。
風顥的視線落在了前方,青色的瓦襯著陰暗的天空,北風呼呼地刮過。他覺得自己的心境也像那片天,晦暗,看不到光明。
選誰,都是痛到徹骨的傷;選誰,都會留下一輩子無法彌補的遺憾。
怎麼會這樣?
怎麼他的人生,有一天會陷入這樣的兩難?在他幾乎沒有犯過錯的每一次殺伐決斷里,他絕對想不到今天,絕對想不到!
風顥想起了萬水千山外的夏雨橙,胸口猛地一陣鈍痛,痛得他臉色發青,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我勸過老夫人,不要再用藥了,可是她……非要堅持。她說不能讓風家的傳統毀在她和你的手里,大人,請恕罪……大人……」
風顥艱難地揮了揮手,示意大島下去。
大島當然不敢違背命令,深深地行了個禮,躬身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