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哲轉身出了病房,片刻,醫生便趕了過來。
看了看葉磽的狀態,當即決定晚上為葉磽準備手術。
大家的心里都有一種緊張感。
不知道手術後會不會出現排異現象,還有未知的可能性。
但是,手術是必須做的。
原本回到h國的百里君蓮登上了飛機。
他身邊的秘書長再三的勸道,「元首大人,或許還有更加合適的腎源,您不必親自……」
百里君蓮看向窗外,沉悶的回答,「不一樣,我對不起過她,我要還給她,還有,葉磽的身體里有我的器官,也算是和她一輩子在一起了。」
秘書長再說不出任何話。
愛一個人要如何深才會甘願做出這樣的犧牲。
心里若藏一個人,怎麼可能找到替代的人。
那是根,是不可能輕易的便抹去的。
更別說,愛入骨髓的感情。
永遠也去除不了。
除非出現更愛的一個女人,大概才有可能覆蓋另外一份深沉的感情。
但不是那麼容易便出現的。
晚上飛機準時到達a市機場。
百里君蓮穿上病號服,早早的便躺在了手術室的手術台上。
主治醫生心里十分的忐忑,「百里先生,您真的想好了嗎?」
「嗯,想好了。」
「那好,我將全心全力的為您和葉先生準備手術。」
「麻煩醫生了。」
「不敢不敢。」
直至葉磽的病床被護士推了進來。
麻醉針打在兩個人的身上。
當葉磽轉頭的時候,全身的血液升到了頭頂。
為自己捐腎的竟然是他!
葉磽的眼楮濕潤了,這一刻,他也明白了,百里君蓮對純純的愛這麼深。
他的眼楮漸漸模糊,最終閉上眼楮,眼角有淚流出。
百里君蓮也看向他,唇角揚起。
手術室的上方響起了亮燈,手術中三個字讓走廊外的一群人心情尤其的緊張。
兩個小時的時間,如同兩萬年那麼長。
百里君蓮的手下和秘書長琢磨著時間快到了,便走到了門口。
馬純純是認識它們的。
「百里先生也來了嗎?」
秘書長長呼一口氣,「夫人,元首大人來了,在里面手術。」
一句話,令在場的人均是萬分震驚。
「什麼!」馬純純聞言,腦子一片空白。
「捐腎的不是癌癥晚期患者嗎?怎麼會是他?!」
顧長卿開口,「定下來捐獻患者的時候,是他給我打的電話,聲稱在h國已經找到了捐獻者,十分的健康,沒想到,竟然是他……」
葉家人的心情可想而知。
秘書長解釋,「是因為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捐獻者,我們元首大人便決定親自提供,因為……」
他欲言又止。
「因為什麼?」
秘書長覺得自家元首大人付出這麼多,若不讓對方知道,實在是太可惜了。
他想了想,說道,「因為,元首大人覺得曾經對不起您,還有,他說,這樣才能永遠的用另一種方式和你在一起。」
聞言,眾人既感動又感激。
馬純純淚如雨下,她覺得這輩子自己活得真值,不僅得到了彼此相愛的男人,還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嫁到了一個好人家,婆婆公公待自己像親生女兒一樣的好,小姑子也相處很好,不僅如此,還有一個這般愛自己的男人。
她何德何能,才能同時擁有這些。
此刻,馬純純才理解百里君蓮以前對自己的束縛,一切只是因為他太愛自己。
愛的要用那種方法才能維持自己在他身邊。
手術室的門開了,醫生出來。
「醫生,怎麼樣?」
「手術很成功,暫時沒有排異現象,要先觀察幾天看看。」
「謝謝醫生。」
葉磽被推了出來,緊接著是百里君蓮。
推進了緊緊相挨著的兩間病房。
馬純純先去看了看葉磽,隨後又來到了百里君蓮的房間。
秘書長帶著人自覺的出了門,在門口等候。
麻醉劑還沒過去,他還沒醒來。
馬純純坐在床邊,看著他閉著眼楮的臉,一陣感傷襲來,她淚流滿面。
不知坐了多久,他悠悠的轉醒。
听到了她的哭聲。
「別哭。」他的嗓子很沙啞,臉色蒼白。
馬純純看向他,「小傻,你醒了?你怎麼這麼……你知道我知道是你為葉哥捐腎,我的心里有多麼的不好受,就像是在生生的剜我的肉一樣,替你委屈,替你難過,還有恨我自己,為什麼不能一分為二,這樣就好了。」
他抓住她的手,「我最不想看見的便是你哭,純純,這是我心甘情願的,他有事,你一輩子都不會開心,我曾經那麼想跟你在一起,時至今日,我還是一如既往愛你,但卻不能跟你在一起,這樣,豈不是更好……咳咳……你過的好,我才會開心。」
「小傻,你何不放開自己的心結,再找一個好女人過日子。」
他搖搖頭,「我不愛她,我不會再去這樣去傷害另一個女人,小錢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麼,做人不能那麼自私。」
馬純純也不知道再說什麼好。
「你去看他吧,他也該醒了,純純,其實,你不必對我有內疚,他也不必,這都是我該還給你的。」
馬純純淚眼婆沙,「嗯嗯。」
門口進來葉父葉母,馬純純站起身,轉身走了出去。
門再次被關上,葉母葉父深深地鞠了一躬,葉母開口,「百里先生,我和我老公對你表示深深地敬意,是你救活了我兒子。」
「葉夫人葉先生不必如此這樣,我這樣做只是為了純純,為了她們一家三口,我沒別的願望,只希望,在以後的日子里,葉夫人能夠對她一如既往的好,純純是個好女人,我不能擁有她,葉磽這樣優秀的男人能夠擁有也是特別好的。」
「自然,我一開始就十分喜歡純純,以後也會一如既往好好的對她,百里先生放心,我們葉家人都是注重家和萬事興的,純純沒有父母,在我們家就是我們老兩口的親生女兒。」
「如此,最好不過了。」
***
馬純純進來,安小暖和顧長卿站起身,離開了病房,房間里只剩下了這一對夫妻。
看她眼楮紅的跟核桃似的,葉磽開口,「哭什麼,不要哭。」
「沒再哭了。」馬純純坐在床邊,說道,「我剛才去看小傻了。」
「我沒想到他會這樣,真沒想到。」
「我也沒想到。」馬純純說道,「現在覺得,到底是我欠他,還是他欠我,都早已說不清了,但,我欠他的總歸是那麼多,他救了我的命,這一次,又救了你的命,似乎謝謝對他來說並不重要,我知道也許只有我加倍的幸福,他才會覺得開心。」
葉磽與她十指相扣,「必須讓你加倍的幸福。」
「粑粑麻麻!」葉多多推開病房的門,伸出小腦袋喊了一聲。
馬純純回頭,「多多,來看看粑粑。」
葉多多小跑進來,站在馬純純腿邊,輕聲喊了喊,「粑粑,你現在疼嗎?」
「不疼。」葉磽說道,實際上,身上開了那麼大一個口子,麻醉藥藥勁過去,怎麼可能不疼?
「粑粑,你要快些好起來,我剛從干爹的病房里回來,干爹好偉大,我好心疼他,但也心疼粑粑。」
「多多,一輩子都要孝順你干爹,以後多去看看他。」
「當然了,因為他是我干爹嘛。」葉多多說的理所當然,「這下好了,粑粑好好養傷,等養傷好了,我們一家就在一起永遠都不會分開了。」
馬純純葉磽對視一眼,彼此心里安下了心。
***
安小暖和顧長卿回到家,發現倆寶貝坐在客廳里還沒睡。
「都十點多了,怎麼還不睡呢?」
「媽咪,姨夫如何?」
「手術很成功。」
「耶!」顧榆從沙發上彈坐了起來,「我哥這下心情好了。」
顧長卿故意逗他,「你哥心情不僅僅因為姨夫吧?」
「多多不開心嘛,我哥也跟著不開心。」
「剛才在醫院,我听你姨媽說,多多要去h國長住了,以後都難得回來幾次了……」顧長卿邊說邊觀察倆寶貝的神情。
只見顧曇的臉色立刻嚴肅了起來。
「爹地,是真的嗎?」
「你覺得我會說假話嗎?」
「那我要打電話給多多。」顧曇說著就要下沙發去打電話。
安小暖一把拉住他,「你爹地就是說假話了,沒有的事情。」
顧曇看著顧長卿,「爹地你真是老頭子,真是太可惡了吧?」
顧長卿坐下,翹起腿,「看把你給嚇的,我看啊,你們小孩子什麼都不懂,阿曇,長大了,或許你就不喜歡多多了,也或者到那時,你會覺得僅僅是喜歡,不是愛。」
「爹地,愛是什麼?」顧榆追問。
顧長卿攬住安小暖,「小崽子們,看到沒有,愛就是我跟你們媽咪,愛要專一,愛是深深的喜歡,或許你們現在不懂,但是,爹地媽咪要告訴你們,小時候說的話有可能長大後會忘記,所以,學會控制自己的行為。」
「我喜歡多多,我現在要保護她,讓她開心,以後也會,反正我只喜歡跟多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