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漠大陸的一處險地。這里背靠引江,四周無高山樹木,只有成片成群的等人高的怪石嶙峋。水流奔騰的聲音和漠犬嚎叫的聲音渲染出鬼氣森森的氛圍。
就在此地,駐扎著一支近八千人的軍營。軍營四周的禁制如同一個倒扣著的大碗一般將整個軍營覆蓋住。禁制邊緣還有成群的聞到人的氣味而一直徘徊著的漠犬。它們有著血紅的眼楮,鋒利的獠牙,巨大的身軀。這樣的靈獸,哪怕是築基期的修士也不敢輕易招惹。更何況它們還是成群結隊活動的。
軍營的禁制由于被漠犬不斷的攻擊而發出時隱時現的靈光。
站在禁制內每十步便有一位駐防的修士,他們都身著黑色藤甲,里面是白色的衣袍。衣袍上和藤甲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記號。只是軍營之中掛著的是黑字白底的葉字大旗。
這白袍黑藤甲便是這兩年在荒漠大陸殺出赫赫凶名的葉于時的軍隊。由一開始的幾百人不斷吞並擴張到如今的規模,著實令人心驚。而且這還是一支有著妖魔人三族的軍隊。從這支軍隊第一天出現在荒漠大陸時,就有不少部落的目光看向了他們。
但這支軍隊著實可怕至極,他們有著不知從何而來的大量陣法師父。在其余部落平均一千人的隊伍安排三名陣法師的配備時,他們卻是平均五人之中有一名陣法師。他們的劍修配合默契,並且高階劍修沒有一點兒高階劍修的樣子。說打就打,打完就跑。跑了還實行掃光政策。這,這簡直就是耍流氓!
其余部落的首領暗恨,氣的是咬牙切齒。偏偏這麼久了,還沒有人能夠咬動這塊難啃的骨頭。在荒漠大陸掃蕩了一年多還從無敗績。
直到一年前,由一名銀發修士率領的魔族大軍和葉軍對上。葉軍終于有了敗績。自此之後,這兩支軍隊就杠上了。♀
禁制外的漠犬聞著氣味愈發焦躁,猩紅的眼楮死死的盯著禁制內的修士。猛地撲了上來,血盆大口直接撞在修士眼前的禁制上,一人一獸,四目相對。
那修士面上沒有一絲驚慌之色,反而帶了那麼一點嘲諷。
這些畜生還真是不死心。憑他們還想打破大師兄的禁制,果然是沒有腦子的畜生。一名修士低聲道。
等天一亮老子就宰幾頭來打打牙祭。另一人兩眼放光的看著那漠犬道,眼底的光芒不比漠犬看他們的弱。這人身材高大魁梧,一雙眼楮是藍色的。他是荒漠大陸的魔族。
也就你們魔族吃的下去這種東西,看著就惡心。之前說話的修士冷冷嘲諷道。
你們人族吃的那叫東西嗎?干巴巴的,在嘴邊里面連味道都扎把不出就化掉了,老子吃了一天嘴里就淡出鳥來了。魔族修士仍舊盯著漠犬,還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不吃就把闢谷丹給我。md,要不是那銀發怪物像是狗一樣咬著我們不放,我們怎麼會駐扎在這麼個鬼地方。人族修士冷哼一聲道。
魔族修士從懷里一掏就把東西扔了過去,道︰我看那東西,妖不像妖魔不像魔,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鑽出來的。那眼楮讓人看了就心底發寒。
上次羅畢大人帶著我們把他們耍的團團轉,還以為可以把他們直接滅了。誰知道太行派插了一手。魔族修士面色有些猙獰,狠狠道︰太行派簡直是喪心病狂,但是他們怎麼會救一支魔族軍隊?
人族修士抿著唇不語,太行派對妖魔修一直保持者趕盡殺絕的態度。太行派將妖魔族稱為妖孽,這些他在九州大陸的時候就知道了。♀未曾想太行派還將軍隊派到了荒漠大陸來,而且完全將荒漠大陸的魔族部落當成了練手的工具。這名修士想到他們遭遇太行派軍隊時的經歷不禁心底微微發涼。同時感嘆道,幸好葉大人來了。
他們是一伙的。另一名修士斬釘截鐵的道。
你們消停點,好好站崗。要是被羅大人看見了,你們就知道後悔了。另一名一直沉默的修士突然道。
一時間所有站崗的修士齊齊打了一個冷顫。收斂心神安心站崗,再無人說話了。
剛開始時,這支軍隊里面的人,妖,魔三族摩擦不斷,大大小小的爭斗每天都會有。但游蕩在荒漠大陸三年多,同生共死彼此扶持如今已經是相處的頗為和諧。
而他們口中的羅大人,此時正老老實實地坐在葉于時的營帳里。眼巴巴的看著葉于時。
大師兄,明天就讓我去唄,我早就想試一試田兄給的陣盤了。隨便讓我也帶這些陣法師們去見見血,亮亮爪子。羅畢笑嘻嘻的道。
羅兄弟,在下姓田菁,不姓田。田菁光道。
差不多差不多。羅畢不以為意的揮了揮手,仍舊眼巴巴的看著葉于時,就希望葉師兄輕輕點那麼一下頭。
田菁光張張嘴,無語。姓田菁和姓田差別很大好嗎?田菁光看看擺弄著山河沙盤的葉于時又看看一番人畜無害可憐巴巴的羅畢。清咳一聲,就告退了。有這個時間在這里和羅畢這個小瘋子爭論他姓什麼還不如回自己營帳去擺弄他心愛的陣盤。田菁光揣著葉于時給他的珍貴材料,興奮的走了。
你該結丹了吧?葉于時抬眼看著羅畢道。兩年多,羅畢的修為已經到了築基大圓滿了。當年困擾羅畢和公孫睢的事情也算是終于揭過去了。即使這是以羅畢放棄劍道為代價。
羅畢眨眨眼,笑眯眯的道︰是啊。就是這些日子的事了,師兄放心我都準備好了。說著羅畢眼神瞟了瞟自己手背上露出的紋路。他沒有想到他走魔修的路子竟然如此合適,想到公孫算盤的驚愕和其余人的不贊同羅畢微微一笑,眼底顯露的卻是些微的瘋狂。他並非忠于劍道之人,改走魔修的路子更適合他他就會改。
明天不要玩過火了。葉于時淡淡道。
羅畢立刻兩眼放光,喜形于色道︰不敢,不敢。師弟我一定不會玩過火的。那我就走了啊,師兄你好好休息。嘿嘿說完羅畢就一溜煙跑了,似乎是生怕葉于時反悔一般。
葉于時低頭,白皙的手指輕輕的將一面小旗插在引江的盡頭。眉心卻是微微蹙著,不知是想到了什麼。
然後視線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九州大陸那一塊的雪峰山上。
雪峰山,如今已然是太行派的地界了。荒漠大陸已經站穩腳跟了那麼再待下去就本末倒置了。那麼……葉于時不緊不慢的將沙盤上荒漠大陸上太行派的旗幟一個個拔去。
話又說回來。
被放出來的王洛陽,余崇禮等人在慎行崖沒有等到自家人來接。一身狼狽不堪的被領到了弟子居所,好不容易換了身衣服休息片刻通知了家里人就等著自家人來。結果卻被師兄弟們堵在了演練場下戰書。
王洛陽冷冷的看著易卦,嘴角勾起一個不屑的笑容。隨手將戰書收進儲物戒,便要上演練台。
易卦皺了皺眉,道︰等等,我們約個時間。來日再戰。
呵。王洛陽嗤笑一聲道︰隨時奉陪。
其余人也接下了戰書。面上卻都很平靜。這是易卦等人對他們這群前隊長的挑戰,又未嘗不是他們重新立威的機會?
然而過了一會兒,演練場上的人多了起來。
陳褚微微一笑,阻止了一名弟子接走他家少爺。然後道︰抱歉,他們仍舊在懲戒期內。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呆了。包括王洛陽也有那麼一刻的怔忪。
然後怒道︰方恪他還想做什麼?
陳褚,適可而止。峰主今日一定要見到小少爺。一名武技峰的弟子擋在王洛陽面前道。
陳褚搖了搖頭道:還請師兄回去回稟王峰主,王洛陽確實是從慎行崖出來了。卻並非是懲戒完了。方師兄對此時已經有了安排,明日便會告之各位。還請各位稍安勿躁。
說的可真好!一女子的聲音響起。眾人讓出一條道來。
人群中怏怏的余崇禮不由抬起頭來,委委屈屈的低聲喊了一句︰娘…
陳褚拱手一禮道︰晚輩見過楊峰主。
崇禮,來。跟娘走。楊裁花對著余崇禮道,全然無視陳褚。
陳褚不語,只是瞬間幾十名腰間系著黃腰帶的弟子將三十一名弟子圍了起來。將楊裁花隔開了。
楊裁花猛地看向陳褚,幾乎是咬著牙道︰怎麼,拿維法堂來壓我?今天我還就非要把人帶走了。讓方恪出來說話。
陳褚微微一笑道︰方師兄隨後就到,楊峰主勿惱。
話雖然這樣說,陳褚卻是在心底暗嘆了一句。兩年前您人都帶不走,今天又怎麼可能帶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