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方恪出了門,那墓師父眼角一掃,掌櫃的便點了點頭。
墓師父,這……這。掌櫃看著桌上的星辰石有些躊躇。這星辰石是不是來得太容易了?
是真的,而且不管質量還是品相都極為上乘……年份太高了,形成時間絕對在五千年以上。墓師父蹙了眉,拿出一個木盒隨手將星辰石裝了起來。這人又不是專門的采礦人,而是一名劍修。
方恪手指骨骼分明,細長白皙,不是采礦人那般的粗壯粗糙。但手指和掌心有薄繭,而且人精神飽滿,坐姿端正,但氣勢上未免有些收不住的感覺。墓師父在看到方恪第一眼之後就做出的這樣的評斷。
那……。掌櫃笑容諂媚,話語間不由有些吞吞吐吐。
看看是什麼來路,不要過了界,能夠結交便結交。不能結交也要留下好印象。墓師父瞪了掌櫃一眼,這掌櫃雖然做了這麼多年卻一直不知長進,心思都放在了歪道上。但是他也能夠諒解,都已經年近五十,在瓶頸處卻停滯了幾年有余。變得急躁起來也無可厚非。綠蘿仙子已經出關,我會幫你去求一求。
掌櫃一下子斂了臉上的笑容,深深的揖手一禮。這份人情可不小,元嬰修士只要稍微提點一番就是極大的機緣。
這時候,一名修士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對著掌櫃拱手一禮掌櫃的,跟丟了。他好像知道有人跟蹤他一樣。一下子就不見了。
什麼?你被發現了?掌櫃驚叫起來,有些不可置信。要知道這些修士練得法決可是專門吃這碗飯的,怎麼會跟一個築基期修士都跟丟?
墓師父手頓了一下,看了交好是不可能了。只希望對方不要留下什麼壞的印象。
其實方恪並沒有發現尾隨他的修士,只是這一段時間下來,行事愈發的謹慎因此一出去走入人群便悄然換了一副容貌。
既然不煉丹了,那就去坊市看看那老道的消息有了沒有。那日在坊市間一打探,沒想到這老道還有點名氣。總是將大量貨物販賣給那些商行,他想那老道大概是賺取差價吧。畢竟青花大陸和九州大陸有些靈藥和礦物的價格並不一樣。
但是那老道是每半年出現一次,因此他只能等著那老道出現之日了。為此專門雇了消息販子,隨時掌握那老道的消息。方恪掐指算了算,到今日,大概已經有半年了,所以說那老道該是要出現了。
看了看不少攤位上的玉簡,方恪想了想便停下了腳步,仔細的查看起來。這一看,才發現這類的游記很多,但心得感悟之類的玉簡就極少,大多是一些無病□的話語,沒有太多用處。于是那些游記,方恪看見不同的就都挑了過來買下了,還特地將玉簡還做了一些分類。
一路挑挑揀揀玉簡買了許多,而目的地也已經到了。
一個很普通的攤位。這個攤位只是一張長桌然後擺放著各類靈藥。攤主正在細細的整理攤位上的東西。方恪走了過去,敲了敲桌子。然後放下一塊木牌。
那攤主利落的將木牌拿了過去。探查一番後,掏出了一張紙,遞給了方恪。
上面是一個詳細的地名。
客人,這就是您要找的那位李大湖修士的行蹤。昨日他還在賢名樓出現過,今日應當還在這個修室之中。或者賢名樓。那修士笑著道。
方恪克制了一下臉上的表情,讓自己不要笑的過于燦爛,掏出靈石放置在桌上這是余下的靈石。
那修士先禮貌的點點頭,這才將靈石收入囊中。這筆靈石算是比較好賺了,他沒有想過這客人要找的竟然是那李大湖。這李大湖在月桂城如今還算小有名氣,就是出現的時間相隔較長,直到昨日李大湖又一次出現。這任務才算完成了。
方恪御劍往這個地點趕去,順便一個紙鶴聯系了葉于時。他們在月桂城停滯了將近半年,才找到這個修士。而據他所知,葉于時還去了一趟黑市,若不是那綠蘿仙子修為擺在那里,他都要懷疑葉于時會想要硬闖了。而葉于時最近正在研究的符紋,像是禁制。這禁制,晦澀的他完全看不懂,哪怕只是看一眼便會產生恍惚感。這絕對不是什麼簡單的禁制。
不想這些了,方恪笑了起來。
如今這個老道找到了!這說明什麼?
他們回九州大陸有望。
李大湖此時坐在賢名樓一樓點了一壺靈酒美美的喝著。四十幾歲的面容,發黃的皮膚還有下垂的三角眼,讓人一見就覺得不喜。
李大湖卻是模著儲物袋心滿意足的笑開了花。他知道一個天大的秘密,這個秘密一旦說出去他只會死無葬身之地。他身為一個九州大陸的人族散修,一次偶然的幾乎,他和王大王二兩兄弟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這個地方那些修士的頭發顏色各異,如同游記里面說的那些妖魔一般。剛開始他害怕極了,後來發現其他人對他並沒有怎麼在意。然後發現這些人自稱什麼青花大陸。雖然沒有听過但他也知道自己到了九州大陸以外。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被隔絕的另外兩個大陸之一?
一開始他很興奮,想著要是將這個消息傳出去的話,他能獲得多少靈石。還有數之不盡的天材地寶。後來王大的一句話點醒了他,要是被九州大陸那些門派得知,他們就死定了。雖然他們沒有門派,知道的事情也就那麼一點點,但是對于危機的把握卻是多年在修仙界底層磨練出來的。什麼事踫不得,什麼事不能做。
然後和王大王二約定這件事誰也不說出去。後來……後來,沒想到一時走眼,錯把那名築基期修士當肥羊。王大王二就這樣死了。
少了王大王二的配合,他一個人拮據起來。就又打起了青花大陸的主意。將一些九州大陸和青花大陸有差價的靈藥,礦石,什麼東西兩邊運著倒賣。嘿嘿,竟然還賺了不少。賺一次,就夠他瀟灑大半年了。
今天把貨物交了,他李大湖儲物袋又鼓了,如今他已經不在是那個專門劫道的修士了。李大湖笑的極為快意,一口將靈酒赫連個底朝天。呵,那些人還打探他的東西的來路,他怎麼可能會說出去呢?
在給我上一壺醉清風。李大湖大聲的朝那跑堂喊道。
好 ,客倌來了。跑堂連忙跑來上了一壺酒。
突然一名藍色道袍的修士走了過來。李大湖皺起眉頭,這人怎麼看起來像是朝他來的?
那修士對著他笑了笑,就徑自坐下了。
道友,這里還有空位,不需要拼桌吧?李大湖笑嘻嘻的指了指其余空著的位置。那修士搖了搖頭,伸出手就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你!李大湖也怒了,這人怎麼這麼莫名其妙。但呵斥的話卻卡在喉嚨里怎麼也吐不出來了。
那修士蘸著酒在桌上寫下了兩個字——九州。
李大湖頓時臉色刷白一片。手里一張土系遁術符就要激活。卻一下子僵住。脖子,眉心,心口。都是一片涼意。
他看向那修士,那修士對著他露齒一笑,笑容明亮而燦爛。他有一種動了就完蛋了的感覺。
方恪看著李大湖,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這也算是熟人了吧。或許今天一天就是他的幸運日?先是靈石,如今是回九州大陸的線索——
方恪看了看這里,這是月桂城海岸邊的一個洞口,洞很深,被綠色的雜草覆蓋著,平時也看不出什麼。但洞口里面似乎整理過,應該是李大湖整理的。
地上是一個成梭形的傳送陣,看跡象是年代久遠,但仍然完整。只需要輸入靈力就可以進行傳送。
就是這里了,我,我,我知道的都說了,你們放過我吧。我嘴很嚴的,我保證一個字也不會透露出去。李大湖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渾身顫顫發抖。我有靈石,有很多靈石,我都給你們,只求你繞我一條小命。我可以告訴你們我藏靈石的地方。
說著說著李大湖眼神悄然變化。偷眼看了看背對他們已經蹲□軀研究傳送陣的葉于時。狠狠心,一咬牙。
啊!一聲慘叫,李大湖捂住自己的左手,鮮血涌了出來。他的手筋被挑斷了。
‘咚’一個黑色牛角咕嚕嚕的滾落在地。翼牛角,同歸于盡?方恪對上李大湖怨毒的眼神。面無表情。
想了想,方恪手撫上自己的臉。
李大湖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修士換了一個模樣,有幾分眼熟……是他!
頓時李大湖驚駭不已。竟然是他。
你,你是……接下來的話卡在喉間,李大湖捂住脖子倒了下去。難道他李大湖注定不是富貴命嗎?要是知道有今天他當初絕對不會去劫他的道的。或者當初就是拼著一條命也要殺掉方恪。
方恪看著李大湖,俯□,將李大湖的儲物袋摘了下來。
葉于時觀察了一下李大湖脖子上的傷口,這時血才涌了出來,而方恪的劍仍然干干淨淨沒有半點血跡。葉于時挑了挑眉,方恪的劍法進步神速,但實戰應該不多,這麼把力度和角度控制的這麼精確的?而且如今已經不只是氣勢了,殺氣也漸漸成型。
回昆侖?方恪指了指穿送陣。
回昆侖。葉于時微微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就要期末考了……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