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恪一人獨自往昆侖而去。以他現在的速度,從秦嶺至昆侖經過也不過是一日多的路程。不過白日趕路,自然是多了許多人,也多了許多事。秦嶺至昆侖這一路要經過一個山脈就是巴顏咯拉山脈。此處靈獸較多,並且有不少珍惜靈藥,因此在山脈邊緣的坊市規模在九州大陸也稱得上是數一數的。巴顏咯拉山脈雖然也屬于昆侖的勢力的邊緣地區範圍。在此處也有昆侖派的外堂,還有幾條出產不菲的礦石脈。但這里真正的主人,卻是四大宗門。而且是四大宗門之首的祖山寺。
說起這四大宗門,每一個分開來說。三大門派也不見得會把他們放在眼里,可偏偏四大宗門是同源同根。而佛修之人,修的是禪道。是苦修,是修心。因此佛修便是以心志堅定出名。修仙界有一句話,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佛修,因為你將多了一群不屈不撓,說不通,講不贏,或者還打不過的敵人。當然這只是前半句話,後半句就是,若已得罪就要斬草除根。
而四大宗門戒律森嚴,且很少有弟子行走在外。因此一向較為神秘。
方恪此時正是經過巴顏咯拉山脈。低下都是草地,沒有什麼山丘和樹木。一眼望去,皆入眼底。因此他御劍高度比平時降了不少。與他錯身而過的飛舟,或者同樣御劍的劍修又或者是坐著靈獸坐騎的修士不知凡幾。偏偏方恪卻一眼看見了一個和尚。
因為,這個和尚也在在看他。
那和尚站立在山峰之巔,面上無喜無悲,眼中卻仿若帶著悲憫世人味道,一身僧袍,手上拿著一個手搖式經筒。眼楮一眨也不眨的看著他。
莫名的危機感,瞬間鎖定了他。方恪停在半空中,也看了回去。兩人視線相交,竟然膠著在一起。兩人竟然就這樣僵持住了。
方恪執劍而對,他全身的細胞仍舊在叫囂著危險。這和尚…很厲害。
就在那和尚手中的手搖式經筒微微一顫時。
一個身影的靠近,恰好打斷兩人的對視。和尚移開視線,一時間那種緊張的氣氛消失無蹤。
那身影是也是一個身著道袍的小和尚,氣喘噓噓的從山腰上爬了上來。此時被兩人看著,也傻了,鏡非似乎也明白他來打斷了什麼。
鏡非囁嚅十……十方師父……
十方看了鏡非一眼後,再次抬眼向方恪那望去,兩人視線相對,卻再沒有之前的劍拔弩張的氛圍。十方淡淡然雙手合十一禮。
方恪收回劍。好奇怪的和尚,此時十方渾身氣息平和,和這山草微風渾然一體,若不是他眼中看見有這麼一個人,他都無法感知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
方恪臉色有些冷。看了十方一眼後,便御劍往昆侖而去……
鏡非順著十方的視線看著方恪御劍而去的身影,微微眨了眼十方師父……你動了殺機,為什麼?鏡非圓溜溜的眼楮里充滿了疑惑,即使不怎麼敢與十方說話,仍舊鼓足了勇氣問了出來。
他從沒有見過十方師父動殺機。
直覺。十方笑容悲憫,但眼中分明無情。
那之後怎麼又……鏡非疑惑的說到一半,瞬間了悟,他修為底下。十方師父一定是顧忌他。想到這鏡非雙手合十一禮。十方年紀與他相當但在在寺廟中輩分卻很高。十方師父從小就受了最高戒禮。成為寺廟的下一任方丈,授予他十方之名。如今方丈讓十方出關,也是算出亂世將至。十方師父說要殺那人是直覺,那那人就一定是非殺不可了。
如今卻被他擾了。鏡非,彎著腰,沒有直起來。就等候發落。久久,卻沒有听見十方師父的聲音。鏡非微微抬頭,身前哪里還有十方師父的影子。再一轉身,只見十方師父已經手執手搖轉經筒一步步往山下走了。
一切都是命數。還不跟上。十方的聲音柔和卻帶著威嚴。
鏡子非趕緊小跑著跟在了十方的身後。
十方再次望了望方恪離去的方向。他的直覺告訴他,這次不殺了那人,下一次他就會死在那人手上。這是命數?十方笑了,一貫的悲憫笑意。只是眼底如同萬年冰窟。
而方恪此時卻是有些不解。他與那和尚從未見過。他敢肯定此次是第一次見面。但是那和尚之前卻是要殺他。那樣濃厚的殺機。總不至于是就是看他不順眼吧?
方恪思索間,已經進入了昆侖山脈。就在到達昆侖派時,一只紙鶴翩然而至。
方恪伸手,那紙鶴便化作點點靈光。
方師弟,商行之事已經辦妥。只待你來確認一番。
方恪頓時笑眯了眼。這樣,第一步就已經完美的邁出了。之後,方恪想了想。突然想起他手上的那個燙手山芋。
他不由露出一個有點無語的笑容。他忘了問葉于時九州大會的事了,也沒有向葉于時提及他的那個‘高級任務’。十日之後,只怕葉于時在昆侖是見不著他了,他倒是會提前一步在九州大會等著葉于時。
想著葉于時那句,十日之後,昆侖見。方恪不由很是無辜的眨了眨眼。這實在不能怪他,他也很無奈啊。
想著,方恪便發出一個紙鶴與陳褚約了一個時間。然後繼續想那奇怪的和尚。
想著想著,方恪不由呼喚了一句。太阿,你知道那和尚是怎麼回事嗎?
未想過了許久,太阿都沒有回應。
太阿?太阿你在嗎?
依舊沒有任何聲息。方恪蹙眉,這是第一次。第一次太阿對于他的呼喚沒有任何反應。雖然說,太阿要見他時,需要將他納入他的識海。但是由于方恪上丹田中的劍意烙印與太阿的特殊聯系。他一旦呼喚太阿,太阿都是有感應的。
而太阿,現在屬于被困狀態。據太阿自己說,他除了沉睡什麼也做不了。除非通過他。所以太阿才會要他收集大量的玉簡或者書籍供他解悶。
按理說…
方恪疑惑的回到他的小院。一到房間坐定,方恪就盤腿閉眼,繼續呼喚起太阿。
之前太阿提醒他時,听聲音還好好的。不…他說話一直都是那一個語調,沒有什麼區別。哪有什麼好好的。方恪繼續回想。這些天他入識海擂台時太阿也並沒有什麼反常行為啊。這是怎麼了?
太阿?你在嗎?在的話倒是應一聲啊?
……
太阿,你怎麼了?
方恪蹙眉,總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那和尚是禪門正宗佛修,修的是離相神功。突地,太阿獨特的幽幽的聲音響起。
方恪先是被太阿突然冒出的聲音一驚,隨即一喜。你剛剛怎麼了?
吾剛剛不過憶起一些前塵往事。太阿道,隨即干脆讓方恪入了識海。
方恪將此處打量了一番,沒有絲毫變化。不……怎麼這些花的顏色,淡了不少。已經不是那種血紅色。而是略微偏粉。這情況到底是變好還是變壞呢?
前程往事?是你三千多年前的事嗎?比起那和尚,他對太阿的前塵往事比較感興趣。比較他可是和太阿相識至今還沒有套出任何具體的關于太阿身份的事情啊。雖然他現在已經承認,太阿確實是劍靈。
但他又絕不止一個劍靈那樣簡單。方恪斂了眼瞼,他總這樣覺得。
當年,谷梁滄與吾。一路從青花大陸到荒漠大陸,最後到九州大陸。遇上不少奇人異事,其中讓吾印象最深的便是一方。太阿微微仰起頭,銀色的發絲隨著他的動作而晃蕩。
一方?方恪挑眉,剛剛那怪和尚似乎是被稱為十方?
祖山寺的第十一任方丈,一方。他修煉的也是離相神功,離萬物相,便是‘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但他卻說他是以情入道,以情證道。最後神魂俱滅。太阿道,仍舊是無波無瀾的語氣。
方恪卻覺得太阿在惋惜,疑惑。不過,離相神功?他突然想起,太阿是提過這部功法的。太阿曾經說過通玄經是被人從離相神功改過來的。不過一個佛修,說自己以情入道……
這十方,比之一方。實在不如之處甚多。修為也不過爾爾。汝想與佛修對戰否?吾可讓汝一試。
方恪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又再一次出現在那讓他痛並興奮著的擂台。而這擂台之上的修士,不正是一個佛修?不帶這樣玩的,明明是在講前塵往事,怎麼說著說著就把他扔擂台了?
太阿看著方恪的表情,唇角有些僵硬的彎了彎。那些前塵往事對他來說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而且準確的來說。那也不是他的前塵往事。
太阿模著手中劍,如今方恪不但悟了太阿劍意,森羅萬象也練至第三式。時機差不多了。沉睡了三千年,已經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我更新了,對手指,人家不是故意的喵。賣萌打滾求撫模……
讀者︰作者你夠了!你這更新的爛速度……
作者︰我過敏了,哇全身過敏又不敢撓什麼的,打針吃藥效果不大什麼的
讀者︰呵呵……
咳,好吧。其實我對我的速度也很無語。——嗦的作者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