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畫心第一想到的就是傾月。
傾月第一次病發好像是八歲的時候。
那時的他們過得一點也不好。
被人媽媽的遠方親戚收養,為的不過是她留給他們兄妹的東西,雖然最後那些人都沒能得到。
但也正是因為沒有得到,傾月和她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
養父母幾乎不待見他們。
每天想的就是怎麼從他們嘴里知道媽媽留下的那些珍貴寶物在哪里?
那時他們也是不知道的,是後來在媽媽留給他們的日記中才清楚。
包括他們根本記不得的父親。
所以,她跟傾月逃走了,去找媽媽留給他們的房子,在那里的閣樓上放著她與父親的回憶。
只是他們並未能好好保管,最後將其賣掉了一部分。
瑾淵的心髒也不好,也是跟哥哥一樣的病?
放在膝蓋上的手不覺用力握緊,楚畫心幾次張嘴卻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她有很多想要詢問,卻又有很多害怕知道答案。
整個人都變得脆弱不堪。
回來到現在,她一直都堅強的不露一絲痕跡,每次也只有在面對瑾淵的事情上才會露出馬腳。
看著近乎絕望的她,慕亦寒不忍起來。
這樣折磨她,何嘗又不是折磨自己。
低低一嘆,抬手撫上她的面頰,柔柔輕啟薄唇,「瑾淵的心髒是不好,不過也沒他舅舅那麼嚴重,只要多加注意跟普通人差不多。」
只是這是他們的孩子,所以他更加的緊張。
因為那個時候,他以為這已經是他們最後的牽絆了。
聞言,楚畫心的心並沒有松多少,「什麼程度?」
她是這方面的專家,心髒有毛病從來都不是小問題。
「二哥說,只要注意,還是可以跟正常人一樣生活的,而且二哥他們從知道他心髒不好之後就已經做了準備。」
不像那個時候的楚傾月,都不知道,而且沒人幫助,兄妹兩相依為命,才讓病情變得那麼嚴重。
孩子發現得早,也不是很棘手的那種,他們也有條件,以現在的醫學條件要讓他健健康康的生活下去不是很大的問題。
撫模著面頰的手緩緩上移,順著柔順的發絲一撫而下,最後落在腰際,微微用力將她攬到懷里,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邊,低啞的嗓音有著無奈,「孩子很想媽媽,不要再讓他失望了。」
她要怎麼對自己都無所謂,不過孩子是無辜的。
不要再讓他感受到媽媽的溫暖之後再失去,那比一開始將他生下來後拋棄更讓人無法原諒。
楚畫心靠在他懷里,失神的點了點頭,有些蒼白的唇無力的呢喃,「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孩子有病,還是當初一開始並不知道還有這個孩子的存在。
慕亦寒不明白,而她也沒說的很通透。
有些事情一些**也變得不再那麼重要。
拋棄就是拋棄了,這是任何理由也無法掩蓋的事實。
孩子五年沒有母親,生病沒母親的陪伴,這給孩子帶來的難過是她再多理由都填不滿的傷口。
慕亦寒輕柔的撫著她的頭,須臾一嘆,「過幾天有瑾淵的家長會,你去給他開吧。」
聞言,楚畫心緩緩抬頭,「可以嗎?」
听著那小心翼翼的詢問,仿佛變成了以前的楚畫心,慕亦寒溫柔的在她額前落下一吻,笑道︰「為什麼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