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同學大家好啊。」毫無新意的懶洋洋的開頭,隨意的中年女人掃過了下方的學生,「喔喔……一個兩個打扮得還挺精神的嘛,本來我還以為兩個月不見大家會因為想念我而變得消瘦憔悴呢……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淡然中帶著銳利的淡茶色眸子在唐憶身上停留了一下,隨後聳了聳肩膀︰「好啦,想必大家也看到了,這個學期來了兩個新人,都是帥哥,大家可千萬不要因為嫉妒就隨意欺負他們,因為這兩個人是我罩的!然後呢……請不相干的貴族出去,謝謝。」
她的身體趴在有些破舊的講台上,似笑非笑地伸出手指來點點克麗斯汀娜,小女孩側過了頭,裝做沒有看到。隨後她開始點名︰「克娜,你知道我說誰,要我下來逮人嗎?」
听得她這樣說了,小女孩方才大力轉過頭來,嘟起嘴望著她,笆笆拉的目前也毫不示弱的堅定,過了好一會兒,克麗斯汀娜露出了可憐兮兮的神情︰「笆笆拉阿姨,通融一下啦,媽媽一直說你心地最好的啦!」
被稱呼為阿姨,中年女人明顯的有著小小的滿足感,但是對于被說心地好,她卻明顯的不怎麼滿意︰「她這是誹謗,我一向是個黑心壞女人……你們點什麼頭,想死嗎?好了,私交是私交,規矩不能改,出去吧。」
「不要啦,笆笆拉阿姨……」
「貴族不能在這里!」
「我、我不是貴族啦。」
「什麼你不是貴族,小公主,回你的煉金班上去,听說那個老頭最近在教你,還用到我中級的魔藥班上混日子嗎?出去!」
「不要啦,人家是陪阿爾過來的,又不會打攪你上課。♀何況我那個公主是假的拉,我是媽媽從垃圾堆里揀出來的孩子啊,笆笆拉阿姨你知道的嘛……你和那個老頭有過節,可以跟他慢慢算啊,我也恨他,不要算到我頭上來啦,笆笆拉阿姨……哇,你這個老女人……」
先還是擺著拜托的姿勢好言相求,然而一說到斯坦利,笆笆拉的臉色就明顯有些不善,走下講台一把抓起了克麗斯汀娜的後背,小女孩一邊罵著一邊張牙舞爪地掙扎起來。
「哇啊……你這個老女人、丑女人、臭女人、沒人要的老處女……放開我、放開我……啊,臭女人,松手啦,我詛咒你一輩子沒人要……阿巴啦格里曼菲啦托亞……」
胡亂地蹬動著手腳,小女孩的反抗卻沒能對中年女人造成任何傷害,眼看便要走出門外,小女孩雙手一合,隨著古怪的咒語,璀璨的藍光從她雙掌間變幻而出。
來這個世界這麼久,唐憶也知道了這個世界的煉金術並非原本世界那般只是純粹的化學研究,它們與魔法進行結合後,能夠通過人體的力量改變物質,最終達到種種神奇的效果。這幾天來,他也知道了這小女孩在煉金術上有著不錯的造詣,是被導師們稱為天才的少女,只是親眼看見她施展出煉金之法還是第一次。隨著那藍光的擴散,被籠罩其中的笆笆拉手臂上的衣物在瞬間化為細絲飛散,然而在下一刻,中年女人的手指在肩上輕輕一點。
「古娜……」
飛散的細絲糾結成原本的衣袖,克麗斯汀娜身上散發的藍光竟也被變為了灰色,隨後被笆笆拉從門口直接仍了出去,摔在不遠處的小空地上,弄得灰頭土臉。
「臭女人!」
發出一聲喝罵,小女孩躺在地上,全身上下竟然已經覆蓋了一層灰色的硬殼。唐憶連忙過去扶了她起來。
「謝謝你啦,阿爾。」
克麗斯汀娜輕輕一笑,雙手按在自己的身上,頃刻間,硬殼化為灰燼悉數落下。小女孩從地上跳了起來︰「阿爾你不用管,這是我和這個老女人之間的戰斗……哼,你給我等著,我把你的那些可惡的花樹全都燒掉!」
她揮舞著小拳頭往外面跑掉了,笆笆拉卻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召集學生回到教室︰「告訴你們,不要小看任何人,剛才那個女孩子的煉金術已經上了六級,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如果全力出手,無論是魔藥還是戰斗,她的能力足以擺平你們中的任何一人。剛才我和她各發的那個小術法就是今天的作業,除了新來的兩個人,每人寫一篇分析報告。好了,待會留下幾個人跟我去搬新的魔藥教材,今天可以散了,該干嘛干嘛去。」
她無聊地揮了揮手,話才說完,火光便從外面亮了起來,望見湖邊幾棵大樹上燃起的熊熊火焰,唐憶也不知道是該無奈還是該笑,真想不到克麗斯汀娜竟然連這樣的事情也是說做就做,眾人奔出教室,一位學生說道︰「遭了,那是老師栽了三年的錦棠花樹啊,要是……」話音未落,卻見走在後面的笆笆拉手指輕輕一彈,滿樹的火焰竟然如同幻覺一般的消失,隨後克麗斯汀娜的叫聲傳來。
「啊——」
呼喊聲中,一根巨大的藤蔓纏繞著小女孩高高地升起在半空中,這次任她如何使用煉金術都無法解除掉那藤蔓的束縛了。
「知道那是重要的東西,你以為我不會事先做好防備嗎?克娜,做錯了事情要付出代價,凱瑟琳教過你的吧?」
「你這個臭女人!啊——」
那聲音遠遠地傳開,隨後,揮動的藤蔓將小女孩直接仍進了小湖的中央,女孩在湖面上撲騰幾下,接著便咕嘟嘟的沉入了湖底。眼見這樣的情況,在這邊看著的學生們都大驚失色,唐憶便要沖出去,才跑得幾步,不知何時到他身後的笆笆拉拍了拍他的肩膀,阻止了他的前進。
「別傻啦,每年夏天去海濱教學的時候,躲在水下嚇人和躺在水面上裝浮尸的總會有她一個,她蒙人呢。」
「啊……可是,這種天很冷……」
「切,如果有六級煉金水準的人會被冷到,那才出鬼了。」笆笆拉翻了個白眼,隨後笑道,「不過呢……我就喜歡心地善良而且不通世事的漂亮小男孩……」
聳了聳肩,她瀟灑地往教室里走去。果然,過得片刻,小女孩頂著一頭水草出現在了水面上,憤怒地揮舞著拳頭︰「你這個臭女人,告訴你,咱們梁子結大啦,你死定了……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這就是唐憶在貴族學院度過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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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是沒有課的,這是貴族學院的慣例。畢竟從實際意義上來說,真正有勢力的貴族們在家里便學會了一切該學的東西,之所以會有這樣的一個學校,主要原因是為了給各人一個聯絡交流的機會,這畢竟是通訊和信息不發達的時代,若不是有這樣的一個場所,處于權力旋渦之內的人們想要在踏上真正舞台之前建立好自己的班底便相當困難。
唐憶也曾想過要與沃爾家的貴族交往以打探芙爾娜與毛球的消息,不過一番打听,才知道所有屬于沃爾家的直系子弟最近都在家中進行祖祭。據說這是沃爾家族每年必有的祭祀,每一次都得持續月余時間。回到家里,小雪正坐在房間里百無聊賴地玩著頭發。
綁好、松開、綁好、松開……小雪那一頭奇跡般的銀發向來是唐憶愛不釋手的珍寶,來到丹瑪之後,唐憶曾經花了大價錢買了張魔法水鏡放在房里,好幾次看見頭飾和頭繩等物也都買了回來,只是每次在小雪身上用過之後才發現那頭銀發本身便是最為美麗的存在,頭飾等東西倒顯得俗媚了。如此幾次之後,唐憶也就不再為小雪戴那些累贅的東西。但在此刻,卻是小雪自己將那些飾品戴在了頭上。
或許是因為唐憶離開之後感到的無聊所致吧,她將之前買的一根根色彩各異的頭繩和廉價卻各有特色的飾物從牆角找了出來,模仿唐憶當初的行為想要給自己戴上,其後果便導致了此刻整個頭上幾乎都被繩子與飾物纏繞,正抓著一把繩子苦惱地拉扯著,看起來便像是被人倒在頭頂上的一碗意大利面。這方面她著實遲鈍得很。
輕輕地開門、關門,涌上的笑意被隨之而來的歉疚所取代,走到小雪背後時,銀發女子已經將雙手放在了膝上,靜靜地從水鏡中凝望將那些累贅為她解月兌下來的男子,良久,她將身體靠上男子的胸膛。
「阿憶……」
「恩。」
「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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