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上的藥湯盅蓋子被蒸汽頂得「 」響,凌月的修長挺秀的身影立在汽霧中如仙似幻——但當他關了火,戴著手套端著湯盅轉身時,就華麗麗地從謫仙破落成了煮夫一枚。
天氣本來就炎熱,更何況長時間候在明火之旁。
只見他勁瘦的腰間系著卡通圍裙,襯衫扣子自上而下解開了三個,行動間露出一線白皙的肌膚。淡藍色的頭發隨意地用根黃色的發帶松松地系著,只余幾縷垂落在頰邊,此時也被汗水浸濕,彎曲著緊貼在瘦削的臉頰上。
額上浮著一層晶瑩的細汗,鼻尖下巴處的水珠更大些,正有要往下滴落的趨勢。他聳起一邊的肩膀,低下臉將汗珠抹去。抬頭見七七趴在餐桌上,目不轉楮地望著他,就揚起一個溫潤的笑容。
「七七,這次的湯是我在與樓長大人討教後修改過配方的,比以前的功效更大。」他放盅放在桌上,並沒有馬上遞給她,而是打開蓋子,從邊上撈過一把扇子,打風去熱。
楊七七水眸巴眨著望他,心底小人兒直想仰天長嘯︰最難消受美男恩啊~
凌月之美,不在五官長相,而在氣質。
但當這樣一只皎如月中仙的雄獸,甘願圍著那有幾分可笑的圍裙,天天為你洗手做羹湯時,那種沖擊力是極大的。
這樣一只宜家宜室的極品雄獸,他的溫順體貼,無微不致,就像是慢性的毒藥。會在你不知不覺中。隨著每日的相處,漸漸地侵入你的血肉骨髓。等到發覺時。已是再也離不開他。
「阿凌,你真好。」七七幽幽地望著他,嘆了口氣。而後,自椅子上下來,走到他身後。輕輕地在背後環住他的腰,將下巴擱在他被汗濡濕的背上。
無論是睿智冷漠的年季摩、熱情直率的鄭狩、月復黑邪肆的項不臣、端莊悶騷的煦,或是現在身前的經濟適用男,他們每一個都對她付出了所有。
她楊七七何其有幸,竟得這些出色雄獸的青睞。
凌月觜角微翹,一手仍打著扇子不停,一手拍拍她交握在自已腰上的手,輕聲道︰「我身上都是汗。你已洗過澡,就別把你弄髒了。」
楊七七果然放開他,站在他身側,拿過紙巾在他額上抹了幾把道︰「阿凌,一定很難受吧?你上去先洗澡,我自已在這喝藥。」
凌月天**潔,渾身濕噠噠的確實難受,就將扇子放她手里。叮囑道︰「那你要把湯扇涼了再喝,千萬別燙到了。」
七七不耐,拉過他的頭在嘴上輕啄了一口。放開後附送嬌嗔白眼一枚︰「好嗦,我又不是第一次喝。去吧,去吧,放心去吧。」
凌月輕笑著彎指刮了下她的鼻子,解下圍裙,就上樓去了。
楊七七待得腳步聲消失在樓道上。就對著這盅藥湯愁眉苦臉起來。
這天天喝,喝得她一聞這味就想吐啊。
嗯,要不要趁著凌月不在把它偷偷倒掉呢?
反正,喝過那麼多了,少喝一盅不會有什麼影響吧?
楊七七戴上凌月放在桌上的那副手套,捧起了藥盅,向著水槽的方向走了兩步便再也抬不起腳。
她的腦海中出現了凌月在汽霧中的背影,他一身汗濕地給藥盅執扇去熱,還有他柔情滿滿的雙眸
退回到桌邊,放下藥盅,月兌下手套,拿起扇子打起風來。
這桌上的不僅僅是藥湯,還是凌月火熱的心和滿滿的情誼。她怎麼忍心將它倒到水槽里糟蹋掉呢?!
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因為配方改動過了,今天的藥湯並不太難喝。
打開水,沖洗著藥盅。這事,在前世是常做的,但自來到獸界,她竟然是第一次洗碗。心下,不由得又有一陣感概與感恩。
諸君情厚,何以為報?
七七看著玻璃窗上映出的窈窕身影,臉上飛起薄紅,放好藥盅關上燈。來到大廳的樓梯口,便看到坐在階梯上的鄭狩及斜靠在扶欄上的項不臣。
今天,三只雄獸似悄悄商量過了,從醫樓回來後,項不臣與鄭狩都有意地將七七留給凌月,而不像往常一般糾纏爭寵。
七七猜測,這三只是內部安排了作息制了。
她是贊成這樣做的,雄獸有五只,她只有一個。如果放任爭寵,不是激化他們間的矛盾,那就是自已終有一天會被做死在床上。
昨天夜里被項不臣擄走的事,就是個警訊。
「七七,今天凌月去你的房間,明天、後天就輪到我。」鄭狩有些委屈地哼哼。
他其實是想把自已的時間放在今天、明天的,但是,凌月卻很堅持。說什麼,如果不把今天給他,他就要和自已抽簽決定天數。
所以,放在他面前的是兩個選擇︰要麼,得到第一天,剩下的兩天中,就未必有自已的份。要麼,把第一天讓給凌月,自已穩得第二、三天。
老熊只略作思考,就還是選了第二方案。
果然是這樣啊。楊七七松了口氣。
她好累啊,項不臣這壞小子把她折騰得夠慘。白日里一整天都是強撐著的,否則對付梅亞蕊時,就不會純異能,定是要讓她見識下古武的威力。
所以,還好,她今夜面對的是溫文的凌月,而不是這小山樣強壯的鄭狩。
七七上前揉揉鄭狩的頭,鄭狩為了配合,沒有站起來,還將腦袋低下,主動往她掌中蹭。
真像只超大的寵寵啊!
七七眯眼道︰「嗯,你們這樣安排很好。」
說著,就擦過項不臣往上走時,伸手在他腰里狠掐一把。
項不臣咧了咧嘴。追上她,探頭往她耳孔里吹氣︰「寶貝。別生氣了。我都三天不能與你同床共枕了,還有比這更大的懲罰嗎?」
七七一掌推開他的臉,撅起嘴,傲嬌地抬著下巴加快了往上走的速度。到了自已房門口,就將跟著的兩只堵在外面︰「不是說今天是凌月嗎?你們回自已房間吧。」
「嗯~」鄭狩無精打采地應了聲。但想到明、後兩天都是他的,就又高興起來,樂顛顛地回了自已房間。
項不臣也沒有再糾纏,只是臨走時夾著她的鼻子輕輕地左右搖了搖。
終于送走了那兩只,七七進房趴在床上等凌月,只是太累了,頭一沾了枕頭,意識就開始模糊。
幾分鐘後。凌月穿著睡衣端著藥包進來時,發現小雌獸已睡得很香甜。他之所以態度堅定地爭取了今夜,就是想讓她好好休息的。所以,也沒有多失望,伏身在她側臉上親了親,就拉下她的睡袍,拿著藥包開始按壓。
「阿凌」七七感覺到背後的動作及沁心的舒爽,嘴里嘟喃著就要掙扎著睜眼。
雖然好想睡。但今天是輪到凌月的日子,她不忍心冷落他。
「七七,你睡吧。不用管我。這幾天你都沒休息好,我向鄭狩要了今天就是想讓你好好休息的。」
凌月的聲音飄忽悠遠,如傳自雲端。
「嗯。」七七放心地再度睡去。
第二天一早,凌月輕輕將擠進他赤luo胸膛,扒著他腰的七七放平在床上,開門回自已房間時。看到鄭狩與項不臣兩只一蹲一站地望著他。
「早安。」凌月錯過他們,往自已房間去取了白天要穿的衣服。
鄭狩和項不臣都是一臉驚疑地打量著他,特別是他男性的象征部位,更是被他們久久盯視。凌月面上平靜,但仔細看的話,可以發現他行走的動作都僵硬了。正要推門回七七房間,鄭狩那貨就在身後說話了。
「凌月,你不是不行吧?」鄭狩的目光像是要穿透他的睡褲。
嗯嗯,一定是不行的,否則怎麼可能一整夜都沒有丁點動靜?
凌月鐵青著臉,回頭橫了他一眼︰「你說呢?!」而後,就進去關上了門。
「項不臣,凌月那貨到底是行,還是不行啊?」鄭狩撓頭,而後眼楮閃閃亮地道︰「我看是不行的吧,那以後,就不用把他排在里面了。」
「你想多了,凌月正常的很。」項不臣晃晃悠悠地往樓下走。
「什麼意思?」鄭狩上前追問。
「我沒想過他不行,只是佩服他能忍得住而已。對了,你今晚悠著點,別太折騰七七,否則凌月這一夜忍耐就白費了。」
「啊?靠!」鄭狩明白了項不臣在說什麼後,自後捶了他一拳︰「七七能累成那樣,還不是你這家伙害的,現在倒是來警告我了。」
兩人嘰嘰歪歪地下樓去,一會兒凌月也穿整齊了到廚房開始準備幾人的早餐。于是,鄭狩就像是背後靈一般地站在凌月身後不停嘴地表達著他的敬仰之情,讓凌月煩不勝煩,直接把人轟了出去。
楊七七這一夜睡得極安寧踏實,精神飽滿地下樓,看到豐盛美味的早餐已準備好,桌邊還有自家的三只雄獸,心情真是好極了。
這是美好的一天,人呢通體舒泰,上課也很順利。
昨天,梅亞蕊賭戰輸了後就直接回了女君院,今天也沒來授室。按約定,她要離開衛陽城,但是轉到另一個黃階聖女堂總是要申請聯絡的,所以就有七天的滯留期。
梅亞蕊的跟班因為群龍無首,第一次在授室里面對寒城李爾一方的攻勢全無還手之力,處于全面挨打局面。九齡自持身份,當然不會做這種痛打落水狗的事,就是李爾等三人最後也失了興致。對方太弱,一點成就感也沒有啊,反而生出像是大人在欺負小孩般的別扭感。
夜晚,從醫樓與年季摩、煦匯餐回樓,發現對過的樓里燈火通明,聲音喧鬧。
除了七七外,三只雄獸都一臉陰沉地望著對樓窗戶里的人影。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七七想,她這視力在獸界真是遜斃了。
「看到東方玉和涂進了。」凌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