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上一個女子,但他自卑、膽怯,同時又不知道如何行動。♀為什麼會這樣呢?因為他貧窮,所以自卑,也因此孤傲;因為受過傷害,所以膽怯;因為他很少與女生交往過,所以他不知道如何行動。他愛了,但缺乏征服的力量。
「他猶豫、徘徊、痛苦。但他後來找到了寫信的方法,于是他開始寫信。
「一天晚上,快下晚自習的時候他寫完一封給她的信,覺得非得馬上把它發出去不可,但是附近沒有郵局,寄信要步行十多里的田間小路去市里,于是他便登上去市里的路。♀
「天黑漆漆的,沒有月亮,只有遠處城市的燈光在閃爍。空曠的田野里寂靜無聲。他內心有些恐懼。他自己給自己壯膽。一個小時後,他把信投入郵局門前的郵筒里。
「回到學校的時候,校園里已經空無一人。宿舍樓在深夜里靜悄悄的。學生們已經進入夢鄉。他從喬虹那座女生宿舍樓下走過,向她樹木掩映的窗口望了一會,覺得她仿佛深居遙遠的山峰樹林之中。他回到自己的宿舍,悄悄上床睡覺。」
我傾訴已盡,感到輕松,也感到疲憊。而我也意識到自己也許表情嚴肅、語調低沉。是否也有些夸張和矯情?也許。因為事先我就立志想用長篇的表白打動喬虹,帶有一點陰謀性質。
當我終于結束,喬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我借給她一本詩集,她收下了。
在接下來的五六天里我在做什麼呢?為什麼沒有繼續的行動?記不清當時在做什麼,也記不清當時我的心理、感受和打算。
當時的我也許認為事情還未發展到頻繁接觸的時候。也許是想歇息一下。也許由于想到那個男生,我心中有陰影出現。但也許,兩次與喬虹的正面接觸並未在我身上產生想像中的那些美妙感覺。早先遠離她時我心中那期待和渴望的心情沒有了。那種神秘感在後來我走近她時也消失了,只感到平平淡淡。也許在與她的現實中沒有出現詩歌中小說中出現的那種美,因而我有些失望?在那幾天里我懈怠了,平靜了?
那幾天里我按兵不動,我記不清究竟是因為什麼。
我班的一個男生,就是那次在籃球場上踫見我與喬虹交談的那個男生,有一天他在路上又踫見我時對我說︰「出去走走呀!」說話的語氣和神態之中透著著急和神秘。
而我當時沒有明白他的話。
我正處于緊要關頭但我渾然不覺。某種機會正被我錯過。
那幾天我未設身處地地想想喬虹的心情會如何,也未設想外語系的那個男生會不會采取什麼行動。
如同一場戰役,我沒有注意全局的形勢變化,也不了解敵方的情況。
那幾天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那男生采取了有力的措施?喬虹發現對我沒有感覺?是不是有另外一種可能——————喬虹見我這邊沒有什麼動靜,等得內心著急了,因而產生了對我的怨恨,于是她便采取了有違她的真正意願的行動,以圖治治我,解解她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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