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至少,舒媛已經順利接手了瓦休干尼的統治權,不過凱魯王子送來的三個文官卻還沒有真正被架空,沒辦法,這幾個人雖然服務態度一般,但畢竟是真正的人才,如果他們不是凱魯王子的人,舒媛說什麼也要把他們留下來幫忙的。
說來好笑,凱魯王子那邊攻破阿基米什,得到米坦尼國王人頭的戰報剛傳來,最高興的也正是這三位讓舒媛看著發慌又吞不下的人才,在執政大廳里興奮的走來走去,仿佛一刻也不願意呆下去,想要馬上投奔到他們最親愛的凱魯王子的懷抱。
被人這樣毫不猶豫的嫌棄,舒媛心情略沉悶,以至于當侍從遞過來凱魯王子的私信都沒興趣去看一眼。好吧,即使這兩個月她都在努力學習西台語,但是效果不甚顯著,舒媛還是個大字不識幾個的文盲,所以,凱魯王子給她的私信,她便隨意讓跟在身邊輔助治政的女官烏克麗麗讀來听。
烏克麗麗是黑太子宮中的女奴,據說以前是貴族家的女兒,只是父親犯了事,全家的女人都被充為了奴隸,她因為識字,長得也頗為秀麗,為人謹小慎微本分老實,所以,雖然是女奴的身份,卻有幸在黑太子的議事廳外做事,不過,也只是給女官們打打下手而已。
當舒媛集合所有剩下來沒逃走的女官和女奴,問她們誰識字時,六七十號人才走出四個,接著問她們誰懂西台文字,就只剩下烏克麗麗一個人了。
經過米提瑞恩的考校,烏克麗麗不但精通米坦尼文字,並且對西台語也掌握得極好,並且還能即興書寫詩歌,是個極有才學的女人。
這不得不讓舒媛驚嘆不已,了解到她的身世以後,更是大嘆,這就是個上官婉兒的西方版啊,只可惜自己沒有女皇的雄才大略,也許不能一展她的才學了。
有這麼個人才,當然要用在刀刃上,故而,舒媛一直帶著她在身邊處理政事,幾乎讓她承擔秘書長的職務,而烏克麗麗不但有才學,也很有能力,更懂得察言觀色,該說的話毫無保留,不該說的一句都不多嘴,把秘書長這個工作干得有聲有色,舒媛對她是極為滿意的,當然用起來也極為順手。
舒媛不怕烏克麗麗背叛,因為像她這樣的女奴在這個時代,其實是很悲慘的,她在黑太子身邊如果沒能順利爬上他的床並生下一個孩子,也許過不了幾年就會被賣出去,最終落到誰手里,對方到底是否殘暴,那全都只能看命運。
而能夠在舒媛身邊,得以一展所長並得到尊重和禮遇,也許是她一輩子最大的幸運。
烏克麗麗是個明白人,所以她很感激舒媛的提拔,一直都全心全意的為舒媛服務。而且,從這些日子的相處,她發現這位主人看待她的目光就像她以前還是一個貴族之女一樣,得到了尊重。成為奴隸以後,烏克麗麗也曾經在屈辱中恨不得死去,但她卻最終選擇頑強的活下來,然而從此,她就一直被人當做物件一樣打量,她不像真正的奴隸那樣麻木,她是感到屈辱痛苦的,所以一直以來利用一切機會如饑似渴的吸收著知識,指望有一天能夠憑著自己所學獲得哪怕一次被當做人一樣看待的目光。
她的期望是這樣的渺小,但是舒媛給與的卻遠不止這麼多,那是真正的尊重,平等相待的尊重,這對于一個聰慧好強的人來說,已經無異于最大的恩惠。
可以說,在烏克麗麗還沒有生出更高的*之前,她幾乎已經把靈魂賣給了舒媛,竭誠貢獻自己的一切。
所以,當烏克麗麗打開凱魯王子那一份充滿孤獨思念的情詩時,她遲疑了,而是提醒舒媛,「媛媛公主殿下,這份私信還是請您親自過目吧。」
舒媛處理了一天的雜事,心情煩著呢,何況,凱魯王子最近送來的泥土板大都是在前線的情況,念出來也沒什麼大不了,所以她歪在椅子上閉目揮手道︰「念吧。」
烏克麗麗無奈發現,自己伺候的這位公主殿下似乎對凱魯王子的來信總是這麼興味索然,只是這一次,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敢當眾念出來的,她早發現了,舒媛的面皮薄……
「這,您真的不看看嗎?這真的是私信啊,公主殿下。」烏克麗麗再次暗示,因為這時候一屋子的人都望了過來。
但是舒媛最近為麥子收獲等農事,還有分派人員出去統計糧食收入等事忙得焦頭爛額,故而沒發現烏克麗麗的為難,因此,只是皺眉揮揮手,還是讓念。
無法,烏克麗麗只得念下去,前幾句吧,真的沒什麼,當說到‘雙ru如同熟透的紅莓’這句時,舒媛已經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這……也太露骨了有木有,只是她一睜眼才發現,所有人都曖昧而靜默的在聆听呢。
這次丟臉丟大發了,舒媛臉有點掛不住,一下就紅了臉。烏克麗麗也一臉無奈的望著她,趕緊把下面的話都憋住。
其他人覺得這詩才漸入佳境忽然戛然而止,都是頗為遺憾的盯著烏克麗麗手里的泥土板,恨不得一把奪過去一觀,這可是那位以詩歌優美稱頌的凱魯王子送給戰爭女神的情詩呢。
凱魯王子對舒媛這個異國公主一見鐘情,不可自拔瘋狂迷戀的事,所有人都听說過,尤其在黑太子娶過舒媛為側妃以後,凱魯王子對她仍然沒有少過哪怕一點寵愛,這個只看這兩個月來凱魯王子對舒媛問候不斷就知道了,然而,讓他們感到奇怪的事,舒媛作為緋聞的女主角,似乎並不如流傳中說的那樣迷戀凱魯王子,每次凱魯王子的侍從問她有什麼要帶過去的時,舒媛三回有兩回是瞪來人一眼,把人瞪走為止,就算帶東西也是隨便給個貓眼戒指什麼,簡直就像大發小貓小狗啊。
所以,綜合情況來看,似乎只是凱魯王子一個人陷入苦苦的追求之中而已,與流傳的任何版本都不同哪!你叫人如何不百爪撓心,恨不能一窺真相,以增加一段興味談資。
不過,舒媛這兩個月來雷厲風行的行事作風,對貴族又打又拉的手段,還有維護普通平民的種種作為,甚至對奴隸也比其他任何城市要寬容得多的做法,讓他們這些貴族有些模不著頭腦,雖頗有微詞,但是整個瓦休干尼爆發出了一種他們以前從來沒見過的活力,每天他們這些官員下班回家的途中,他們能看容易就得到民眾發自內心的尊重,那種滿足感,也讓他們對這位執政官產生了某種敬畏,多麼會抓民心的女人啊!
所以,雖然所有人對沒有滿足心中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而心有不甘,但誰也沒膽子去圍觀,只能在心底默默遺憾,為啥米提瑞恩大人今天不在,也只有他敢時不時甩開膀子同舒媛理論啊,遺憾啊!
夕陽西下,到下班時間的官員們帶著滿月復遺憾依依不舍的離開執政大廳,就連凱魯王子那三位文官也目光有些閃爍,因為他們忽然發現,呆在舒媛——這個凱魯王子真正寵愛有加的女人身邊,也許並不是壞事,因為很簡單,如果凱魯王子當上國王,那麼舒媛就必然是鐵板釘釘的正妃,也就是西台的達瓦安娜,那可是擁有元老院等同權利的達瓦安娜啊,只要他們好好表現,也許可以堪比伊爾邦尼的存在,成為左右西台政局的重臣呢。
不過,他們想到那位狐狸一樣狡猾的米提瑞恩時,又不得不死心了,這位可不是好惹的主,也不知道賽那沙王子發了什麼瘋,居然把自己最得力的人手扔給這位媛媛公主,到處都是這種妖孽級人物擋路,簡直不讓人普通人活的節奏啊。
等人都走了,舒媛這才讓烏克麗麗將剩下的部分念出來,沒辦法,她雖然認得幾個字,但連貫的意思還是不大懂,何況詩歌可是文學的最高形式,一般都有很多象征意義的詞語出現,舒媛又怎麼看得懂!
讓別人念情詩什麼的,無論怎樣還是比較尷尬,這讓舒媛不得不下更大的決心,一定得月兌離文盲二字才行。雖然,凱魯王子這詩在她眼里不過是無病申吟的產物,除了一句露骨點,其他也沒啥大不了。
其實,現在舒媛除了疲憊,還有一個更大的謎團需要弄懂,因為根據戰報,還有時間推算,在漫畫里,凱魯王子至少還得等再過兩個月才能攻破阿基米什,畢竟金星升起的時候可還差兩個多月來著,而且說好的皇帝親征如今還沒動身呢,想必捷報傳到西台王都時,老國王還沒決定要出發呀。
黑太子莫非早已丟下了無可挽救的米坦尼殘余勢力,早已離開,他去了哪里?是同原著中那個愛著他的側妃娜綈雅離開了?還是奔向了他心中摯愛坦朵雅,埃及的皇太後,古埃及著名的美麗王後——納芙提提!
一個奮斗到了皇太後的女人,還真的願意跟著她的弟弟離開嗎?
舒媛替黑太子擔心,如果這個男人失去國家,再毀滅心中那點執念,他還能活下去嗎?
納芙提提,美麗的納芙提提啊,希望你能溫柔的對待他吧。
舒媛暗自嘆息,到這時候,她忽然覺得黑太子跟愛著他的女人娜綈雅離開也許並不是一件壞事。
不過,一個曾經尊貴無比的太子失去一切權力流亡到巴比倫去,以後說不定還要仰仗娜綈雅這個曾經的側妃來建立自己的勢力,黑太子這麼傲氣的人能受得了?
「自己的事都管不住,就先不要擔心別人了。」舒媛郁悶的搖搖頭,一個人在高大的棕櫚樹下慢慢散步。
「別人的什麼事你不管了?」忽然,一人從棕櫚樹後出現,一頭金發在微風柔和的飄動,湛藍的眼眸中隱藏著地中海還要深的感情,笑意吟吟的望著舒媛。
「小賽!」賽那沙的突兀出現,讓舒媛的心差點漏跳一拍,好吧,她承認,這種驚喜還是很能打動女人的,只是……為什麼是在這樣的異世,在這樣扯不清的身份糾纏之中。
給不了感情的舒媛,心中像是被一塊濕毛巾捂住一樣窒息。
作者有話要說︰男主到底是誰?你們肯定很想問,抱頭蹲地,其實我也想知道,反正女主現在也許對賽那沙還是有點動心的,因為這人合她的眼緣,不過……就連我也只能給他們私奔的結局啊!所以,未來還很長,咱家女主也許到最後一章只能回家來了。
如果是我,我也寧願回來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