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義鎮,悅來客棧,娉婷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用飯,她左手邊坐著連翹,而落羽則坐在右手邊,因為娉婷的隨和,連翹早已習慣與她同桌吃飯,倒是落羽,娉婷再三邀請他一起坐下來吃飯,都被他拒絕了,直到娉婷用命令的語氣讓他坐下,他才局促的落座。
一路上催促著落羽快馬加鞭,半個月來,娉婷等三人已行駛大半路程,只要再保持原先的行駛速度,不到十天,她們就可到達玉門關。
想到馬上就能見到雲洛,或許連少清哥也能見到,娉婷渾身的疲憊一掃而空,不管如何,凌國與西涼軍的戰事再緊,她也不允許雲洛和少清哥任何一人有事。
「哎,你听到西疆傳來的好消息沒?西疆玉門關阻下了西涼軍最勇猛的一次進攻。」鄰桌一個著褐衣的人說道。
「听說了,我還听說多虧了明王爺部署得當,才阻下了凶猛的西涼軍。」另一名青衣人道。
听到那人提到雲洛,娉婷尖起了耳朵,留意著他們的對話。
「可不是,听說明王一到玉門關,就讓駐守的將士軍心大振,後來又以十五萬人阻擋了對方二十萬大軍的攻擊,要說那西涼軍可是能以一敵二,凶猛著呢!明王能阻止他們的進攻,可真是了不起。」褐衣人翹了翹大拇指,臉上露出深深的佩服之色。
「這位明王我是見過的,那天他經過我們鎮,我看他長得翩翩如玉,猶如謫仙,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沒想到卻也是位有勇有謀的勇士。」青衣人只是市井小民,在他心目中,只要能勇退敵軍的都是勇士,更別說雲洛是以少勝多了,那簡直讓他佩服的五體投地啊!
听到青衣人稱贊雲洛,娉婷只覺得心里甜絲絲的,仿佛對方贊美的是自己,不由的,她面上露出一抹淺笑,微微側耳,繼續听著鄰桌兩人的交談。
「哎,先別說這位明王,我听說西涼主帥的也是一位年輕將軍,名字叫顧少清,顧少清你肯定听過吧!以前顧龍飛將軍的兒子。」褐衣人神秘兮兮的說道。
「顧少清?我當然听過,少年英雄,在戰場上勇猛無比,被軍士們稱為‘玉面將軍’的就是他,只是他為何會做了西涼主帥,他不是我國的將軍麼?」青衣人並不清楚顧府滅門一事,所以對于顧少清作了西涼主帥,甚感疑惑。
「這你就不知道了,我跟你說,……」褐衣人附在青衣人耳邊小聲的說了一會兒。
「原來如此,難怪他會跑到西涼去!不過,這可是通敵叛國啊!」青衣人恍然大悟般的說道,「真是可惜了,我們凌國又少了一位年輕有為的將軍,多了一名強勁的敵人。」
「噓,小點聲,顧府滅門後,皇上下令,不許任何人提到顧氏一族,你小心禍從口出。」這時,靠他們而坐的另一位灰衣人提醒道。
「哦,好,我們不提就是。」褐衣人與灰衣人立刻噤了聲,然後朝周圍看了看,見沒人注意他們,這才回頭,繼續說起話來,只是聲音小了很多。
听不清對方的聲音後,娉婷側回身,夾了一筷子菜到碗里,扒拉了幾飯,卻再也吃不下去,不可否認,那兩人提到做了西涼主帥的少清哥,讓她心里有些堵,以至失了胃口。
放了筷子,她神情有些怔然,到底少清哥為何會跑到西涼去做了將軍,還帶兵攻打自己的國家,即使他要報仇,也不該命整個凌國百姓的性命來開玩笑啊!
連翹也擱了碗筷,臉上神情有些悶悶不樂,那兩人議論公子,讓她很不開心,在她心目中,公子就是那天上的神,豈能讓人家侮辱,剛才那一下,她差點跳起來破口大罵,但是她被落羽點了啞穴,無半發聲,只能恨恨的瞪了一眼落羽,暗自生著悶氣。
「走吧!回房間收拾收拾,我們得出發,繼續趕路了。」娉婷出了會神,然後站起來,朝客棧樓上走去。
不到半刻工夫,三人結完帳,上了馬車,仍是落羽在前頭趕著馬車,一路西行,飛奔而去。
是夜,萬州城,經過一天與凌**隊的廝殺,整個西涼軍都累極而睡,天寒地凍的夜晚,除了當值的士兵,整個城都陷入了一片寧靜之中。
不得不說,顧少清是一位好的將領,即使他帶領的精兵都在此駐守,但他卻絲毫沒有松懈,而是安排了士兵輪流守夜,以防敵人的突然襲擊。
但是讓他怎麼也想不到的是,西涼軍士兵並未將他的安排當作一回事,因為他們覺得自己這方有二十萬人,敵人才十五萬,覺不會自尋死路,來攻打萬州城,所以,即使有士兵當值,也是敷衍般的閑逛,有些個已躲到擋風的街角,喝起了小酒。
這一切,顧少清毫不知情,他一個晚上都被蕭雅兒纏著,好不容易打發她去休息了,他又回了書房,處理整堆的軍務。
天越來越深,已到半夜時分,顧少清處理完最後一份軍務,眨了眨疲憊的雙眼,站起身,走出了書房。
院子里一片靜悄悄的,守夜的兵士不知到哪里去了,顧少清微微蹙了蹙眉頭,抬步朝門口走去。
門外,守在門口的士兵正倚著牆角睡得正熟,顧少清眉頭皺的更深,臉上已浮起一絲怒氣,走到熟睡的士兵面前,他抬腳踢了踢其中一人。
被踢的士兵正做著美夢,突然被人打攪,眼楮都還沒睜開,他就破口大罵,「哪個王八羔子,竟攪了爺的好夢,找死是不是!」
顧少清面上怒意更甚,他又重重踢了那人一腳,道︰「你睜開眼看看,是哪個王八羔子?」
听到他的聲音,那士兵打了個激靈,一下睜開眼楮,看到面前鐵青著臉的顧少清,他頓時被嚇的瑟縮了一下,「將……將軍。」
這邊的動靜一下把另一位睡得正熟的士兵也吵醒了,那人看到顧少清,也是嚇了一跳,低著頭,嚅嚅的喚了一聲「將軍」。
顧少清目光如刀,從兩位偷懶的士兵面上掃過,剛要開口訓斥,卻突地面色大變。
他快步跑到街道,朝東邊方向看去,面上突地一片慘白,那是西涼軍放糧草的方向,此刻,他看到有火光沖天而起,竟像是著火了。
「將軍,著火了。」那兩位士兵也看到了那邊的火光,不由驚聲叫道。
「我知道,快去通知軍士起床救火,快點。」顧少清高聲命令道,然後不再理那兩名士兵,飛奔著往東邊而去。
萬州城東邊大倉庫,原先是萬州守軍存放糧食之地,被西涼軍佔領後,西涼軍也將大部分軍糧存放到了這里,因為這里存分了大半軍糧,顧少清特別安排了比別外更多的士兵守衛,但此刻卻發生了火災。
顧少清趕到的時候,守衛在此的士兵已在端水救火,有的甚至跑入火場,以求能搶出些糧食,但進去不久,就听到哀號聲傳來,竟是被活活燒死了。
顧少清已由原先的吃驚轉變為發怒,他焦急的指揮著趕來救火的士兵,經過緊急搶救,最終將火撲滅,他親自帶人進了還迷漫著輕煙的倉庫,一清點,才稍稍松了口氣,總算還留下一半糧食未曾燒掉,不然以那剩下的小部分軍糧怕是支撐不了二十萬大軍幾天了。
清點完糧食,他將守衛倉庫的士兵頭領叫道面前,抽出對方的長劍,一刀結果了那人的性命,其它守衛的士兵看到了,面上都露出濃濃的害怕之色。
「作為頭領,連一個小小的倉庫都守護不了,留著他有何用。」顧少清冷冷的說道,目光掠過旁邊的將士,他又道︰「劉恆,給本將好好查清楚,為何倉庫會突然著火。」
「是,將軍。」劉恆沉聲應道。
「今日在倉庫守衛的士兵全部杖責六十軍棍,立即執行。」顧少清冷聲說道。
六十軍棍,這懲罰有點重啊!但在場誰也不敢吭聲,畢竟倉庫里的糧食如果燒沒了,大家都得餓肚子,到時如何上戰場,如何攻下玉門關,踏入凌國的領土。
「開始吧!」顧少清並不想懲罰,但他知道,如果他不做點什麼,其他士兵未免以後一樣有惰性,軍心散亂不說,或許還會出些別的什麼事。
一會兒,就傳來此起比伏的擊打聲,伴隨著受罰兵士的哀嚎,響徹在冰冷的夜空。
「將軍,如今這里已不適宜存放糧食,那這些糧食該存放于何處?」另一位副將袁天行問道。
「存放到北門倉庫去吧!多派些人過去守著,一定不許再出現今日這樣的事,否則大家都得完玩。」顧少清揉了揉額角,只覺得身心都是疲憊。
「是,遵命!」袁天行依令安排去了,顧少清目光掃過被燒得漆黑一片的倉庫,目光突然定住,被火把照的亮堂的不遠處,有一樣東西靜靜躺著。
緩步踱過去,在那樣東西面前站住,顧少清蹲子,撿起了地上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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