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抬頭,一個低頭,兩個人的唇踫了個正著。
兩個人都是一愣,誰也沒有動作,只愣愣的看著對方,直到雲洛目光動了動,輕輕地在她唇上舌忝了一下。
「轟」娉婷頭腦頓時一片空白,臉上也緋紅一片,那模樣說不出的嬌艷和羞澀。
唇下的觸感柔柔的,是那麼美好,她嬌羞的面容映到雲洛眼中,竟是分外的誘惑,他望著她的眸光暗了暗,開始品嘗起她的美好。
他先是淺淺的覆在她的唇瓣上,然後一點一點深吻下去,他柔軟的唇齒,溫柔而狂野地和她的唇舌交纏在一起,化作最甜蜜的溫柔與纏綿,一點一滴,沁入娉婷的心底。
娉婷覺得自己醉了,兩個多月不見的相思,如最凶猛的火折子,點燃了她心底對他的渴望,她緊緊的攀著他,在這個深吻中迷失了自我,這一刻,他的溫柔,讓她忘記了曾經的傷害,她的逃避與退縮,她主動伸出了自己的丁香小舌,邀他共舞。
金黃色的花海下,情意綿綿的男女,彼此相擁,沉溺于那令人迷醉的吻,微微掠過,淡淡的花香迷漫開來,為這對男女更添一份醉人的情趣。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從唇齒糾纏中分開,雲洛抬頭,撐在娉婷上方,目光溫柔如水,「娉婷,跟我回去吧!」
還未在那個深吻中回過神來的娉婷下意識的「嗯!」了一聲。
「你願意跟我回去?」听到她的輕嗯聲,雲洛欣喜的看著她。
「唔,什麼回去?」娉婷這才完全反應過來般,目光迷茫的問道。
「跟我一起回京師啊!」雲洛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她,深怕她再拒絕。
「這個,回頭再說吧!」娉婷目光閃了閃,卻沒給他想要的答案,為了怕他問為什麼,她推開他坐了起來,道︰「天色不早了,我們下山吧!」
見她故意轉移話題,雲洛眸色里露出一絲失望,靜靜盯著她看了半晌,他突然道︰「娉婷,我能問你一個問題麼?」
「你說!」見他神色認真的樣子,娉婷心里一突,他要問什麼?
「你心里究竟在逃避什麼,當初你悄悄的離開,是覺得我傷了你的心,但如今我們誤會已解開,你為何還不願意與我一道回京師呢?」雲洛臉上滿是不解,他可以忍受娉婷對他的冷眼相看,但卻不明白她為何那麼排斥與他回去。
「我沒有,雲洛你想多了。」听到雲洛的話,娉婷眼里快速閃過一絲異色,「我不想跟你回去,是因為我喜歡這里的生活。」
「你撒謊,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在撒謊,你是喜歡這里,但這並不是你不願意跟我回去的理由,娉婷,你告訴我,你到底在逃避什麼?」雲洛雙手緊緊抓著她的肩膀,目光灼然的看著她,似乎想看到她的靈魂深處。
「真的沒什麼?」娉婷在他灼熱的注視中偏過頭去,垂在身旁的手無意識的扯著小草,殊不知她這樣的小動作,正說明她心虛,只是不知她為何不願說而已。
「娉婷……」雲洛加重了語氣喚她,卻見她站了起來,朝他道︰「天色不早了,我們該下山了。」說著,撥開擋在眼前的野菊花,朝前走去。
「陸……」雲洛不想逼她,但不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始終讓他心底如梗了一根刺,拔不掉,踫一下,卻生生的疼。
娉婷,你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雲洛心里問道。
眼看著那道素衣人影走出老遠,雲洛才緩緩站了起來,大步朝她追了過去。
回到村里,唐志那幫人已離去,听說走之前砸了好幾戶村民的家,大家知道他的囂張和跋扈,心里有氣,卻也莫可奈何。
當村民看到娉婷與雲洛一前一後的回來時,均投過幾個意味不明的目光,對娉婷的,有尷尬和歉意,畢竟她有困難時,他們未伸出援手,而對雲洛,更多的卻是防備,一個氣質不凡,而武功也不弱的外來客,足以讓大家對他伸起戒備之心,難道他僅僅只是來尋回他的妻子嗎?會不會存有別的什麼目的。
在村民各色的目光中回到住處,蒼叔已經回來,蒔蘿也在準備晚飯,娉婷瞥了一眼跟在她後頭進入院中的雲洛一眼,神色復雜的進房間去了。
晚飯,桌上難得的安靜,平時,為了讓娉婷理睬自己,雲洛總是沒話找話說,時不時蒔蘿插上兩句,一頓飯倒也算的上是溫馨,而此刻,雲洛一副心里有事的樣子,不發一言,這讓蒔蘿與蒼叔都有些不習慣,但看了看他的神色,再看自家小姐,兩人之間的低氣壓,頓時打消了蒔蘿說話的念頭。
娉婷不時用余光打量著雲洛,卻見他只是埋頭吃飯,偶爾抬頭,卻也不看她一眼,她不禁心底一窒,他這是怎麼了,那會都還好好的啊?
想著在花海中,他問她的話,娉婷夾菜的手頓了一下,隨即微微苦笑了一下,難道他是在為今天的事情生氣,因為她不肯跟他回去?
她想說什麼,但張了張嘴,卻又不知如何開口,瞥了一眼垂眉吃飯的雲洛,娉婷胸口悶悶的難受。
一頓飯就在大家的沉默中結束,自始自終雲洛都沒說一句話,娉婷模不清他心里到底是什麼想法,是生氣還是別的。
當天夜晚,娉婷輾轉反側,夜不能眠,思考了一整夜,她心里做出了一個決定。
第二日一早,她就背著藥簍出門了。
出了靈山村,向西走二里地,那里有一座山,山上到處是草藥,之前,娉婷曾上山采過幾次草藥,在一個尚未有人踏足過的山谷,她發現了一株萱草,已有半人多高了,萱草生長于北方,具有仙草之稱,數量稀少而珍貴,但如今她在南方的山谷里發現,就不得不讓娉婷驚奇了。
《藥典》上記載著萱草的藥性和功效,是珍貴而難尋的一味藥,連凌國皇宮,听說也才兩株而已,所以,娉婷在山谷里看到萱草時,無疑于跟看到了千年血靈芝一樣。
尋著記憶,她一路往那山谷而去,山上樹林茂密,雜草從生,一路艱辛走到山谷里時,已是晌午時間了。
找了個地方吃了些干糧,填飽肚子後,娉婷背起藥簍,往山谷深處進發,走了約模大半個時辰,終于到了山谷深處。
在一處地勢平坦之地,一株半人高的萱草花開正盛,娉婷眼楮里浮起一絲喜悅,果然,今天來得正是時候,前段時間,她就看到這萱草打起了極小的花骨朵,估模著這兩天要開花,看來今天沒有白走一趟,萱草全身上下都是寶,但它的花朵更是寶中極品,有美容養顏,青春不老的功效。
走到萱草近前,娉婷伸手摘下它如碗一般大的花朵,然後拿起平時割藥草的鐮刀割下萱草的植株,雖然萱草的根部也是極品中藥,但娉婷並沒有貪心到連根都挖走,今天她采了它的花朵,割下植株已經夠了,留下根部,它以後還有生長的空間。
采到萱草這樣珍貴的草藥,娉婷心情有些開心,又在附近采了一些別的草藥,眼看著天陰沉沉的,似乎要下雨了,娉婷趕快將采下的草藥裝到背簍里,往山谷外走去。
天上打起了悶雷,天也越發的陰沉起來,娉婷不由加快了腳步,心中暗想,可別那麼快下雨啊!
可天公不作美,她才剛走出山谷不久,正急忙往山下走的時候,「轟」隨著一聲響雷炸開天空,豆大的雨點「劈劈啪啪」落了下來,娉婷無處可躲,眨眼間被淋成了落湯雞。
下雨的山上太不安全,無論如何,也要先下山再說,娉婷解開藥簍舉在頭頂,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跑。
此刻,天已沉得分不開時辰了,昏蒙蒙一片,陰沉的分不清前面的路,夏末的天,這雨說下就下,一會兒功夫,已是雨幕漣漣,前方之路映入眼簾的只剩下半尺見方。
雨越來越大,風也刮了起來,娉婷身上濕透的衣服可以擰出水來,頭發也成了一捋捋的,往下滴著水,腳下的泥土在雨水的沖刷下異常的濕滑起來。
艱難的在下山的路上行走著,走到一顆大樹下時,娉婷放下頂在頭上的藥簍,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心里暗罵這該死的天氣。
喘了口氣,娉婷抓起背簍又往下走,雨水打在身上,地上的濕滑,路邊樹枝的蹭刮,娉婷可以說是寸步難行。
真倒霉,娉婷內心暗道,扶著旁邊樹木的樹條小心往下走,這時,旁邊的灌木從卻「沙沙」地響了起來,隨即她聞到一陣濃列的腥臭味。
「嗷唔……」一只體形龐大的灰熊從灌木後走了出來,看到娉婷,那熊一聲吼叫,似在歡呼找到了美食。
娉婷嚇得愣住,腳下忘了動作,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灰熊往自己走來,當熊離她幾步之遙時,聞著撲面而來的腥味,娉婷猛得回過神來,抬腳就跑。
在這毫無人煙的樹林中,踫到這樣大家伙的肉食動物,娉婷很沒常識的逃跑了,可是,熊這種動物,你越跑,它追的越起勁。
腳下的路很滑,娉婷卻不顧會滑倒的危險,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山下跑,臉上被樹枝刮的生疼,她也不理會,只知道跑、跑、跑。
灰熊在後面發出憤怒的吼叫聲,也追了上來,那樣重而快的腳步聲,讓娉婷心底的恐懼越發的強烈。
心里越緊張害怕就更容易出事,跑了一段路,娉婷踢到一塊石頭,整個人撲倒在了泥土里,腳踝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竟是崴到腳了。
她已經能感覺到灰熊離自己越來越近,而崴了腳的她卻無法再跑,她轉過頭,看著灰熊一步步朝自己走來,她想,難道今天要落入熊月復了嗎?
灰熊身上濃烈的腥臭味一陣陣傳來,娉婷差點吐了出來,可是面對灰熊的恐懼超出了想吐的感覺,娉婷看著灰熊朝自己伸出了熊掌。
「不要!」一聲淒厲的喊聲從她嘴里出來,緊接著,她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扔了過去。
小小的石頭根本不能給熊造成任何傷害,眼見著熊掌就要落到自己手臂上,娉婷下意識的一掙,雖躲過了灰熊的熊掌,卻仍是被撕下一大塊衣袖。
灰熊見一擊落空,低吼了一聲,雙掌都伸了過來,娉婷見躲不過,認命的閉上了眼楮,嘴里卻下意識的喊了起來,「雲洛,你在哪兒?」
見娉婷不再反抗,灰熊兩只熊掌往娉婷肩上搭來,眼見著就要落到她肩上,遠處飛來一粒小石子,正好打在灰熊的眼楮上。
眼楮是灰熊身上最弱的地方,灰熊吃痛,收回了厚掌,嗷嗷叫了起來,似乎非常的憤怒。
正在這時,樹林里跑出一道人影,他正彎腰準備抱起娉婷,感覺到身後灰熊抓來的熊掌,他摟著娉婷側身避過,順勢踢出一腳。
狗熊出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憤怒著撲了上來,來勢凶猛,那人抱著娉婷滾了幾圈,再次躲過灰熊的襲擊。
受了傷的灰熊異常的暴躁,一次兩次的襲擊又落了空,它徹底被擊怒了,看著不遠處的兩人,它猛得撲了上去,想用笨重的身體壓死他們。
而抱著娉婷之人將她往旁邊一推,自己則握緊了剛剛從娉婷藥簍里翻到的鐮刀,瞅準了灰熊身上最薄弱的地方,就在灰熊身體壓過來的時候,他出手了,「噗嗤」鐮刀入肉的聲音,灰熊悶哼一聲,眼里閃過一絲血色,大掌在來人手臂上一抓。
來人痛得眸子一縮,手上力道加重,刺入灰熊的鐮刀又深了一些,灰熊掙扎了幾下,眼里的色彩漸漸黯淡,終于,轟然倒地,了無聲息。
見一擊斃命,來人渾身一松,整個人往地上倒去。
「雲洛!」娉婷驚慌的聲音響徹在雨天的樹林,帶起一絲悲傷的竟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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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還沒和好呢!真是好著急,下章了下章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