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衣薰一臉糾結,鐘凌天卻一下子笑了,「傻瓜!你想到哪兒去了?當初我和喬佳南雖然訂婚了,但前後不過幾十天,我最多牽過她的手而已,所以你會不會想太多了?」
梁衣薰看著他,臉上一陣陣發燙,他的意思是,她是他的第一個女人?
「咳……」她故意咳嗽了下,心里既尷尬又欣喜,別扭地說道,「誰想太多了?我就隨便問問!」
「哦?」鐘凌天故意拖長了尾音,顯然是不信。
梁衣薰這個尷尬,本來她也不是問他那個,她只是問小哲的身份問題,是他主動坦白的,她對這個結果當然滿意了,雖然她之前說過不在乎他的過去,可如果他沒有過去那不是更好嗎?她竊喜一下不是很正常的嗎?
「哦什麼哦?我可沒逼你說!」她柔瞪他一眼。
瞧她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鐘凌天覺得實在可愛,于是很不給面子地笑出聲來。
梁衣薰頓時羞惱不已,「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我懷疑你怎麼啦?幾十天是短,可我們不也才認識幾十天,你就……」
「就怎麼樣?」他故意裝傻。
「……」梁衣薰臉紅得快要滴出水來。
鐘凌天繼續逗她,「說啊!就怎麼樣?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你不知道才怪!披著羊皮的狼!」她笑罵一句。
鐘凌天得罪進尺,趁機伸出了狼爪,「狼來嘍!」
「啊……」
一個小時後,梁衣薰累得腰酸背痛,嘀咕道︰果然是qinshou!
鐘凌天則佳人在懷,心滿意足。
**過後,兩人親密地依偎在一起,安靜的空氣中飄蕩著甜蜜,桌上那碗姜湯一口未動,早已涼透。
梁衣薰卻絲毫沒有戰勝情敵的快感,她只為鐘凌天感到心疼。
他是一個重信承諾的人,與喬佳南以那樣的方式收場,他心里肯定很難受。
當初喬佳平、喬佳南兄妹倆想一起算計他,可喬佳南一出事,她變成了最大的受害者,他則陷入了被動,沒能盡到未婚夫的責任,沒能保護好她。然後他承擔起責任,想帶喬佳南一起去美國,甚至在車禍發生的那一刻,不顧自己的安危去保護她,可最後換來的,卻是她琵琶別抱。
明明被算計、被背叛的人是他,可是到頭來喬佳南卻怪他,在他面前故意凶小哲,告訴他這不是她想要的孩子。而因為這個孩子的存在,他將終生都無法擺月兌陰影,不管怎麼說,那晚都是他堅持讓喬佳南去還文件,如果那晚他不那麼堅持,如果他陪她一起去,就不會發生那些事了。
可是,世界上的事哪有如果。可他又做錯了什麼?這對他公平嗎?
梁衣薰越想越替鐘凌天感到不值,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鐘凌天心里一暖,將她摟得更緊,溫柔地說道,「沒關系,都是過去的事了。」
梁衣薰盯著那碗姜湯,並不樂觀,「喬佳南可能還愛著你。」
鐘凌天搖搖頭,「她最愛的是她自己。」
梁衣薰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可是她愛自己和愛鐘凌天,這二者之間並不沖突。
「凌天,如果……如果喬佳南求你原諒她,想跟你重新開始,你會怎麼辦?」
鐘凌天忍不住笑她傻,「你這是什麼傻問題?木早已成舟,她是我的嬸嬸,我不可能再回頭。更重要的是,我已經有了你。」
梁衣薰笑了笑,把頭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受到他沉穩的心跳和溫暖的體溫,心里無比安心。
她乖得像只貓兒似的,鐘凌天又有些心猿意馬,被子里的大手又開始不規矩起來。
「哎呀,別,人家好累了!」她連忙按住他的大手。
鐘凌天有些郁悶,「你體力太差了,以後每天早晨起來跟我一起鍛煉吧!」
梁衣薰黑線,他每天鍛煉就為了這個?
「好好好,是我錯了,去洗澡吧。」他伸手就要抱她。
梁衣薰又連忙拒絕,「我自己去就行了。」
「害羞什麼?你什麼地方我沒看過?我們可以一起洗,既節省時間,又節約用水。」他一臉壞笑。
梁衣薰再笨也知道這個男人打什麼主意,一口否決他的幻想,「我自己洗!」
「這麼見外干什麼?我們之前又不是沒有一起洗過澡?」
梁衣薰的臉蛋立即漲紅,她知道他說的是哪一回,就是他們第一次的那晚,那晚他好瘋狂,她則累昏了,事後他抱她去洗澡,浴缸里放滿了熱水,他還幫她按摩,說那樣能幫助她緩解第一次的不適。
本來她還很感動,可誰知道他的良好表現只維持了一會會兒,洗著洗著就原形畢露,東模下,西模下,越模越邪惡,最後又把她chi干mo淨。
「想起來了吧?所以啊,我們都坦誠相見多少回了,你怎麼還老是跟剛入洞房的小姑娘似的呢!」
梁衣薰又羞又氣,這男人平日里一本正經的,可私下里耍起無賴來也是無人能及。
「鐘凌天,你再胡說八道,今晚就打地鋪好了!」她軟軟地威脅,順手又扔給他一個胖胖的抱枕。
鐘凌天單手去接抱枕,梁衣薰趁機逃跑,鐘凌天看著她緊抱著被單,快速閃進浴室,掩上門後,又伸手把床單拋出來的動作,忍不住大笑。
「鐘太太,沒用的,你美麗的身體已經印在我腦子里了!」
梁衣薰又羞又氣,可對于「鐘太太」三個字卻無比喜歡。
他們的婚姻或許不浪漫,但卻一拍即合,沒有ai昧的你來我往,也沒有花太多的時間去培養,因為他們都沒有力氣再去玩互相試探猜測的游戲,也都害怕再受傷害,他們想要的,就是現在這種,只一眼就可以確定,沒錯,就是這個人了!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大家就都起身了,準備上山掃墓。
山里的天氣多變,昨天還是晴空萬里,今天就下起雨來,但還好雨勢不大,只是氣溫低了不少。
從別院出發到山頂,路還挺遠的,所以佣人不但給大家準備了雨傘,還準備了雨衣,所有人的雨衣都是一樣的,顏色也一樣,都是淺灰色的。
雨衣的數量很足,所以梁衣薰給羅廣珍拿了兩件,一件讓她穿在身上,一件蓋在她的腿上,婆婆的腿不好,格外怕濕怕冷。
羅廣珍心里除了感動,還是感動,再也找不到比小薰更好的媳婦了!
「凌天,你以後要是敢對小薰不好,我可是第一個饒不過你!」羅廣珍撂下狠話。
鐘凌天趕緊表態,「媽!您盡管放一百二十個心,我一定會對小薰好的!她是我媳婦,我不對她好,對誰好啊?」
羅廣珍滿意地點點頭,梁衣薰卻羞得直瞪眼,說這麼直接,真不害臊!
鐘凌天卻只是笑,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
喬佳南剛剛下樓,站在樓梯上瞧見這溫馨的一幕,手微微抓緊了扶手,頓了下,才緩緩走下樓來。
再度見面,梁衣薰有些尷尬,喬佳南卻好像當沒昨晚那回事似的,面帶微笑地朝她點點頭,「早。」
梁衣薰愣了愣,出于禮貌,也回了一句,「早。」
鐘凌天則沉默是金,轉身去跟何硯堂說話。
大家基本都到齊了,只除了幾個有孩子的人,時間尚早,小孩子起床必然困難,一哭二鬧的,哄也哄不听,家長又是掀被子,又是打**的,好不容易才把幾個小家伙都弄下樓,只是最後下樓的時候孩子們一個個都眼淚汪汪的。
一群孩子中,就只有小哲不哭不鬧,一直安安靜靜的,可梁衣薰卻覺得這孩子乖巧得讓人心疼。
很快,全家人齊齊出發,沿著山間小路步行上山,上山的路中間是台階,台階兩側是坡面,羅廣珍坐著輪椅當然是走坡面,鐘凌天負責推輪椅,梁衣薰則跟在一旁。
幾個小孩還是哭哭啼啼,有的叫背,有的叫抱,而小哲卻始終一言不發,小小的身影獨自前行,喬佳南甚至沒有牽他的手。
梁衣薰看得有些心疼,可卻沒有立場說什麼。
又走了一會兒,雨勢漸大,路也更濕滑,年幼的小哲終于不堪重負,「撲通」一聲摔倒了,雨傘滾到一邊,雨水直直地打到他小小的身體上,雨衣的帽子也掉了下來,雨水淋得孩子睜不開眼楮。
「小哲……」梁衣薰連忙跑過去,喬佳南卻還在前頭打電話,沒發現孩子這邊出了狀況。
小哲摔了個跟頭,迷迷糊糊的,只感覺到一雙溫暖的手臂將自己抱了起來,他微微抬起頭來,雨水打在臉上,他只能眯著眼楮,看不太清楚,只覺得很像,于是下意識地喊出一句,「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