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眼見著蛋蛋站在蘭景絡的肩膀上,心想︰那就是以大夫的夫人吧。
「夫人,你可以走動了呀!」陶桃開心的上前打招呼。
哪料到蘭景絡轉頭便是一個陰冷的目光,一個眼神就能把陶桃給分割成十八塊。
「夫……人……」陶桃僵著笑臉,嘗試著繼續打招呼。
「你認識我?」蘭景絡不咸不淡的詢問著,收回了殺人般的目光,她還不至于將自己的憤怒發泄到一個陌生人身上。
「我認識小呆毛!」陶桃這孩子被嚇得立馬回答,夫人這麼小的一個身軀是怎麼放射出那麼可怕的能量的?
「噗帕!」蛋蛋被點名,看似友好的和陶桃打招呼。實際上,他在嘲笑著陶桃的膽小。
小呆毛還是那麼可愛,真是善良的小鳥啊。陶桃感激的望向蛋蛋。
「以汀楓在哪里?」蘭景絡瞥了蛋蛋一眼,少年,蛋蛋絕壁在內心笑話你,你真的不用太感激的。
「您找以大夫啊,我帶您去吧!」陶桃自告奮勇的說道,「夫人等等,我先打桶水。」
望著陶桃手中的兩個大桶,還有那又淺又細的溪流,蘭景絡皺了皺眉頭。
「夫人,這是我們唯一的水源。您剛從外面進來,可能會覺得這水少,可我覺得這已經是恩賜了。」陶桃背對著蘭景絡,還是感覺壓力很大,只有用喋喋不休來減壓。
唯一的水源……這里的環境真差。環顧四周一眼,蘭景絡冷淡的下了一個定論。
「夫人好厲害,明明長得小巧玲瓏的,卻能夠有這種嚇人的氣質。」
嚇人的氣質?蘭景絡差點被他這個形容詞弄得笑出來,這究竟算是夸獎還是貶低?
陶桃覺得蘭景絡的氣場變得柔和多了,再接再厲道︰「以大夫對夫人真好,在給您做陶的時候,都不願添加別的人血氣,全都是他自己的。看著以大夫臉色發白還開心的捏出您的樣子,我都能感受到以大夫對您的愛。」
蘭景絡模了模自己的臉,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他是很愛這張臉。」
我莫不是又說錯了什麼?陶桃好不容易將兩桶水接滿了,提起桶就笑笑說,「我這就帶您去找以大夫。」
「我幫你拿一桶吧。」蘭景絡看他細胳膊細腿的,伸出手。
陶桃將桶往旁移了移,躲開她的手,「夫人別看我個子長得小,我這骨頭里面全是肉,力氣大得很!」
見陶桃提起兩桶水確實很輕松,並不是在勉強,蘭景絡也就收回了手。
「你們為什麼不考慮一下遷移?這里的條件不是太好。」蘭景絡把自個兒的氣場收回,免得低迷的氣壓把陶桃嚇壞。
陶桃的笑臉萎了,他聲音悶悶的,「不是我們不想遷移,是我們不太容易出去。」
「你們不容易出去,以汀楓怎麼進來的?這里進來容易出去難?」蘭景絡拍了拍在她肩膀上耍寶的蛋蛋。
「也算是機緣巧合,要不是以大夫當時出不去,他早就去找您了。這事您可以親自問以大夫,他為了找您……很辛苦。」陶桃哪能听不出蘭景絡和以汀楓之間有隔閡,可他一個外人也無法介入進去調和他們的矛盾。
「我想他缺少的是一個靈魂填充物。」蘭景絡低聲說道。
陶桃沒听清她的低聲細語,也沒敢問。為了避免冷場的尷尬,他又換了一個話題道︰「我還是頭一回見到小呆毛對以大夫以外的人親熱,夫人和小呆毛關系很好呢。」
「他更親近以汀楓。」蘭景絡冷淡的回答,這鳥孩子真不像是親生的!
「噗帕!噗帕!」蛋蛋听出自家娘親吃醋了,趕忙獻媚。同時在內心想道︰跟我這個孩子置氣,母上大人真是孩子氣。
蘭景絡冷冷的瞥了蛋蛋一眼,沒說話。
「小呆毛對您真親熱。」陶桃渾然不知蛋蛋的心態。
「他這是為了完成以汀楓留下的任務,說到底還是為了討好以汀楓。」蘭景絡毫不留情的戳破蛋蛋的那點小心思。
陶桃嘿嘿的笑了笑,不死心的繼續說道︰「小呆毛還是很尊重您的。」
「他就是一個欺軟怕硬,貪圖美色的家伙。」蘭景絡對答如流。
陶桃耷拉著腦袋,明白自己和夫人的距離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夠拉近的。
「你比他可愛多了。」蘭景絡真誠的夸獎。
陶桃的臉唰的一下紅了,比火燒雲還要好看。
一路無話,陶桃是羞得大腦一片空白,就光顧著提水了。蘭景絡的腦內活動比較多,蛋蛋是不敢在英明神武隨時準備爆發的娘親頭上動土。
「以大夫!」見到以汀楓,陶桃就和見到救世主似地,提著兩桶水飛奔了過去。
以汀楓輕輕的點了點頭,目光全都給了蘭景絡,陶桃知趣的提著水桶去忙自己的去了。
「喬學長?」蘭景絡輕蔑一笑,目光狠辣得可以把人戳成蜂窩煤。
「很久沒听這個稱呼了。」目光流轉中,流泄出淡淡的懷念感。
「很久沒听,所以想念了?你是多想于晴?你TD怎麼不把全世界的女的都整容成她?是了!這里就我們倆是二十一世紀的人,我TD就只能活該當她的代替品!你這個瘋子!」沒錯,蘭景絡在水中看見的臉不是自己的,水倒映出來的是于晴的容貌。
以汀楓悠哉的走到她的身邊,笑意盎然道︰「我只要你,你不是替代品。」
這時的他,是喜悅的。
「不是?不是你緊盯著這張臉!」拂開以汀楓快要觸踫到自己臉的手,蘭景絡咬牙切齒的說道︰「放我走!不然我就一天在這張臉上增加一道口子!」
「你加一道口子,我就為你修一道口子。」以汀楓沒把她的威脅放在眼里,以慵懶的語氣說出來的話讓人冷的發顫。
蘭景絡氣得發抖,這個人柴米不進,油鹽不吃,她真不知道要拿什麼來威脅他。
「如果我去死,你能救回我多少次?」她冷靜的拿著自己的生命做籌碼,她並不覺得自己的生命在他的眼中有多麼重要。只是,除了自己的命,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主宰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