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了?」吃完晚飯,百川拓哉回了寢室,回想起日向繪夏的事情,還是有些擔心,于是他果斷撥通電話,向自家好友問道。♀「小繪夏在你那里怎麼樣啊,空?」
回到房間沒過多久,五十嵐空便接到了百川拓哉的來電。正在氣頭上的他,听著百川拓哉關心意味十足的詢問,再聯想起日向繪夏之前一臉被判死刑的模樣,心下不悅,不禁冷笑一聲,微諷道,「這麼關心別人,別人還不一定當回事呢,拓哉。」
「……空?發生什麼事了?」原本他根本沒懷疑五十嵐空會和日向繪夏產生矛盾,只是保姆屬性爆發,有點不放心而已,所以才打了個電話來問問。結果百川拓哉一听這話,便察覺出不對勁了。懷著擔心,他覺得跟日向繪夏有關,便追問道,「是小繪夏她——」
「你自己問她。如果你還要繼續這個話題的話,我就掛了。」五十嵐空淡淡開口,直接截斷了百川拓哉的後半句話,一點也不掩蓋自己對日向繪夏的不耐。
這個現象愈發讓百川拓哉心下惴惴。小繪夏她是得犯了多大的錯,才能讓空變成這樣?他沉吟片刻,決定還是先換個話題,側面打听打听,「嘛嘛,空你冷靜點。她還是個小孩子而已。……好好好,我不提她、不提她。學妹那事兒……」
「明天直接讓她過來。她學校的宿舍不是單人間的嗎?讓她把日向繪夏領回去,作為來打工的交換條件。」五十嵐空本來也沒打算讓日向繪夏在她家里久留,只是想趁著今晚把事情弄清楚罷了。誰知真相一揭,倒惹得他不爽得很。但即使這樣,他也沒有徹底放手不管日向繪夏的意思,仍舊按照原計劃來,「你通知她就好。」
「……嗯,我說,你和小繪夏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空,告訴我好嗎?」百川拓哉感覺事情有點大頭的樣子,猶豫一會兒,還是堅持問道。他清楚自己這位朋友向來雲淡風輕、笑容待人,屬于黑了別人還要別人對他感恩戴德幫忙數錢的那類,這下這麼怒氣外露max,很有點boss要放大招的節奏。
簡而言之四個字,「大事不妙」。
嘆了口氣,听出好友言下的小心翼翼,心知自己這是在遷怒,五十嵐空盡量平穩了心態,稍稍放柔了口吻,耐著性子將事情簡單概述了一遍。「現在懂了?」他听著百川拓哉那一端的沉默,好不容易壓下的情緒又被勾起來,冷嘲道,「那家伙就是塊石頭,不知好歹、沒心沒肺,你捂不熱的。我看還是趕緊丟了算了,免得壞了我的心情。」
「小繪夏真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良久,百川拓哉長呼出一口氣,語氣又是無奈又是苦惱,卻少有憤怒或失望。他頓了頓,似乎是在組織詞句,斟酌著開口道,「空你也別太生氣。人家一個女孩子,肯定沒有那麼容易全部接受別人的。否則被人騙了,哭都沒地方哭去,我們得多擔心啊。你這麼想想,這也是好事。」
「百川拓哉,平時沒注意到,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會給人找借口,恩?」五十嵐空心情不可謂不糟糕,依舊無差別放著冷氣,毒舌技能瞬間點滿。
「喂喂,遷怒可不是一個成熟男人該做的事情啊空!而且——如果不是你真把小繪夏當成朋友或者後輩,你才不會這麼生氣呢。」百川拓哉慢慢解析著好友的舉動,努力平復他的情緒,「我們是長輩嘛,小繪夏還小,讓讓她也是應該的。你別氣了,等會兒我去你家,跟小繪夏好好談談。她是個好孩子,我鐵定讓她知錯就改、重新做人。你就大人大量,饒了她這次?」
「……嘖,當初怎麼會想到把這個禍患收到店里,找了個大麻煩。」五十嵐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看似不耐煩地抱怨了一句。但百川拓哉清楚,這是好友默許了。
「我這就過去。」知道事情解決了一半,他從電話中傳來的聲音,也帶著一塊大石頭落地了的輕松。
「我說,你就這麼確定,你自己能把那塊冥頑不化的石頭給教成人?」五十嵐空對于百川拓哉的信心滿滿,並非十分理解,他不認同道,「我看你在店里陪了她這麼久時間,也沒見她被你給感化了。」
「用石頭來形容一個女孩子,也太過分了哦,空。」百川拓哉似乎已經出門了,他一邊小跑著向最近的公交車站前進,聲音還是平日的溫和開朗,像陽光一樣的暖融融的感覺,「頂多是一只縮在殼里的小烏龜吧?因為缺少安全感而將自己隔絕起來,只有確認足夠安全了,才敢伸出自己的腦袋,感知這個世界。」
「我並不覺得用烏龜來形容女孩子,就是非常絕妙的比喻。」五十嵐空挑眉,調笑道,「差點忘了你還是位忠實的動物保護者。」
「咳咳咳咳咳,動物的確很可愛,難道空你不喜歡我家的狄克嗎?」百川拓哉說得是他家那只金毛犬,「嘛,總之就交給我吧,一定讓小繪夏離開她的殼。」
「希望如此。」五十嵐空說著,隔著窗望了眼樓下——客廳,仍舊燈火通明,日向繪夏沒有離開那里。他心中嘆息一聲,對著電話補充了一句,就按下了掛斷鍵,決定先把執事咖啡屋這個月的報告看完,「她在客廳里,你有鑰匙,自己開門。」
五十嵐空掛斷電話的時候,百川拓哉正好上了車。他坐在公交車最後一排靠近窗戶的座位上,側過頭,望著窗外快速閃過的人影,听著耳邊機械化的「滴——滴——」聲,之前掩住的憂慮漫上眼角心頭。
小繪夏啊小繪夏,你這只小刺蝟惹空惹得這麼厲害,真的是不想要工資了吧?
百川拓哉揉揉太陽穴,感覺自己愈發朝著「執事咖啡屋專屬保姆」的終極目標越走越遠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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