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嵐見長輩們都有了定論,就不亂插言了,「爹心里有譜就成,我幾個姐姐怎麼樣了,二姐和五姐來信了沒?」
她成親時只有三姐和四姐在跟前填妝了,剩下的姐姐們都是早早提前送了信和禮物過來,成親時沒能過來,五姐姐家里亂些走不開,二姐姐剛出門沒幾步路就嘔吐,一看大夫才知道懷孕了,無論如何婆婆也不讓走了,只能作罷,大姐姐家里孩子太小,更走不開了。
「還說呢,你五姐拉著二姑娘大姑娘準備再叫上你,打算在江南做些生意,你怎麼看?」和慧微笑著望著女兒。
楊嵐嗑著瓜子,想了一下說道︰「柳家這是想整個從龍之功?」
和慧點頭贊道︰「沒錯,你看呢?」
「我看可以給太子分幾成干股,太子如今正是缺錢的時候,讓二哥去說這事,運作得好咱們在江南也能多只眼楮,爹他們怎麼說這事,需要我做什麼?」楊嵐听到這就知道他們早有準備了。
和慧滿意女兒的敏銳,「你爹答應了,讓你出面和你幾個姐姐做生意,以你們女孩的名義開鋪子賣田莊,同時暗中盯梢江南的事。你爹打算江南那邊插幾個人,興許明後年吧,打算讓容逸去外放,最好是江南那一片,但山東那片世家多。若能爭取一個回來也是個助力,你爹還在考慮這個事。目前先讓逸哥在戶部干著,學點實干經驗。」
「成,我听你們的,你們說怎麼做給我打個招呼就成了。」楊嵐拍拍手點頭應道。
和慧點點頭笑道,「容府的事你要盡快弄利索,拖得久了對你不好。」
楊嵐沉思了一下後點點頭,「我明白了。」
母女親熱的說了好半天話,直到前面嫂子喊吃飯了,二人這才去松鶴堂跟老太太一起吃飯。楊旭和容逸幾人早就到了,容逸特特望了過來,瞧著媳婦並沒有哭,心情也好這才放了心。
這一幕沒有瞞過和慧和老太太的眼楮。彼此對視一眼,心里都踏實多了,無論容府多亂,只要爺們心疼人,夫妻一心,其他的都好說。
容逸給老岳父送了禮,很得楊旭的歡心,給大舅兄楊昊,二舅兄楊霈也都有不同的禮物送上,看上去都挺滿意。灌酒的時候也就手下留情,沒灌的那麼醉。楊嵐陪著母親和老太太說了些私房話,哄著老太太多吃些飯,答應過陣子來看她。
等回家時容逸也有點打擺子了,楊嵐依依不舍得和父母兄長告別。唯獨琰哥哭的是稀里嘩啦,抱著楊嵐的腿哭喊著,「姑姑,不走,不走。陪,陪琰兒,壞人。走開。」琰哥氣的拿腳去踢容逸,哭的好不可憐。
楊嵐也好舍不得小佷兒,一把抱起他,安慰道︰「琰哥要乖乖听娘的話,認真學習,好好吃飯。等下次姑姑回來給你帶好吃的好玩的好不好?」
琰哥眨巴著滿是淚水的大眼楮,打著嗝,「真的?」
楊嵐伸出手笑道︰「保證,我們來拉鉤,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變。」
琰哥這才露出笑容。崔如蘭抱著他輕輕拍拍,「上車吧,不然更走不了了,回去晚了不好。」
楊嵐哽咽著點點頭上了馬車,好半天才緩過勁來,看著母親那依依不舍得樣子,她心里難受極了。
容逸見不得她這樣難過,摟著她安慰道︰「別難過,以後有機會我再帶你回來。」
楊嵐靠在他懷里,「你說話要算數。」
容逸失笑,「那要不我也和你拉個勾?」說著伸出手。
楊嵐笑著和他拉鉤,「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變,說好了啊你以後要對我好,不許納妾不許欺負我,你可答應我了。」
容逸抿著嘴笑,伸出手刮刮她的鼻子,「狡猾的小丫頭,總想佔便宜又不肯吃虧,那你補償我什麼呢?」說著就要去親她,被楊嵐不好意思的推開。
「討厭,一身酒味,臭死了。」楊嵐嫌棄的撇嘴。
容逸這才放開她,雙眸晶亮,語氣鄭重而認真,「嵐兒,男人的成就不在于納幾個妾,睡多少女人,而是要管住自己的身體,管住自己的心,做一個理智有擔當的男兒,方能有所成就。」
楊嵐歪著頭,閃爍著靈動的大眼,「這話是誰說的?好厲害。」
容逸靠在大紅撒花的紅綢墊子上歪著,輕輕噓口氣,「是我的老師說的,老師一輩子只有妻子一個,恩愛綿長,在他家學習時氣氛很溫馨,師母總是和老師拌嘴,但二人感情卻越吵越親熱,我看了真是羨慕得很。那個時候我就說若我也能找到心愛之人,定和她攜手走一生,此乃人生快事。」
楊嵐點點頭,一臉艷羨,「秦閣老的確是個很了不起的人,我听爹爹贊過的,你是他的學生,所以爹爹才對你另眼相看的,不然無論如何也不會讓我嫁進容家的。」她很老實的實話實說。
容逸側過身子,撅著嘴像個孩子似得看著她,「你還沒說要不要喜歡我呢?」
「怎麼這會子問呢,我還沒想好呢。」楊嵐臉頰微紅,撒嬌不肯說。
容逸親親她的唇,「賴皮,我都告訴你我的心事了,你怎麼不跟我說你的。」
楊嵐躲著他笑著搖頭,「不跟你換,你最雞賊。」她咯咯地笑,就是不肯說。
「嵐兒,我心悅你,只要你記著就好了,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的,我會一直等你,反正我是不會放手的,你只能是我的人,死了也是我容逸的鬼。」容逸眼神狷狂而霸氣,少了幾分平日里的隨和溫潤,眼里閃爍著暗沉的光澤,帶了幾分邪魅的豪放。
楊嵐伸出手點他的腦袋,「你要是一直對我好,我就喜歡你一點點好了,你要是不喜歡我我就收回來,我們各過各的日子,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我是不會哭著喊著求你留下的,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的。」她認真地點頭。
容逸拉過她的手咬了一口,「不許胡說。你是我媳婦,我不對你好誰對你好。」
楊嵐這才滿意的笑了,「其實我有時候蠻喜歡你的,可有時候你太討厭了。」她直起身子撅著嘴。一本正經的樣子很有意思。
容逸呵呵呵的低笑,心情忽然覺得好得不得了,這才是他要的女人,永遠不會對她欺瞞,敢愛敢恨,不做作,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不會做戲更不願意做戲,這就是他要的。真實的可愛的女人。
自己很幸運,能娶到這樣一個女人。
「我若是沒有這樣的家世,你還會喜歡我麼?」楊嵐靠在他懷里忍不住問個傻問題。
容逸想了想,誠實地回答了,低沉的聲音顯得很有磁性。帶著莫名的吸引力,「我想不會,我必須承認我是個有野心的男人,想在仕途上有所建樹,若娶個對我沒有太大助力的女人,也許會尊重,新婚會喜歡些。但時間長了,對我沒有任何太多助力,恐怕我就會失落了。時間一長情分也會慢慢被消磨掉,我想我會納妾的,不是自己最可心的,我為什麼還要委屈自己不納妾呢。男人喜歡女人並不僅僅是容貌。更多的是氣度和品行,還有個人魅力,再美的容顏也有老去的那一天。
其實男人都是很賤的,他們更喜歡能讓自己自覺自願去做不想做的事,甚至是歡歡喜喜去做自己不樂意的做的事。為這個女人心甘情願去做,可是若不是甘願去做的,那男人會找很多借口來對付你,男人不納妾可不可以?可以的,想你嫂子家不是沒有納妾的麼,我記得你嫂子家四堂嬸只有兩個女兒沒有兒子,寧可過繼也不要納妾是不是?」
這是楊嵐知道一點,當時嫂子說過這事,她心里真是無比羨慕嫉妒的,只覺得這女人太好命了,一輩子能的夫君這樣維護喜愛,就是身份差點有算什麼呢。
「可不是,我當時真是羨慕嫉妒,哎!人和人的命真是不同啊。」楊嵐感慨了一句。
容逸親親她的手,「你不用羨慕別人,我也不納妾,真的,我說出的話絕不反悔,因為我喜歡你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意,我也更想在仕途上一展抱負,我承認我們之間是有一些利益的東西在作祟,這讓你覺得不安心,我們又是新婚,你覺得此時你花容月貌,我說這些很容易,若是能等到你嫂子家堂嬸那樣,人到中年不在有靚麗的容顏能做到那份上才是真的喜歡。
可我就是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意,時間還長我會讓你看到我的誠意,我想把不好的東西變成真心,嵐兒這話我只說這一次,以後也不會再說了。沒有那個干正經事的男人會整日把愛掛在嘴邊,那豈不是什麼事都別干,整日兒女情長也不是一個男人該干的事。生活中除了愛情還有更多的是一個男人該承擔的責任和擔當,我要保護母親,保護你,保護容家這些都是我的責任,我希望你能和我比肩,與我一同努力,那麼這條路再辛苦也不會覺得苦了。」
楊嵐心頭酸楚哽咽,抱著他的腰,聞著他身上略帶酒味的氣息,「你要一直對我好,我就跟著你,不管多苦多累,我都跟你過,我願意和你一起面對任何風雨,就算是下場不好,起碼我們努力過了,我也不後悔。」
容逸抱著她笑了,笑容清淺而放松,似乎長長的松口氣,表白也需要極大的勇氣,雖然答案不是最滿意的,但總算她沒有拒絕自己不是麼,這說明她心里還是有自己的,只是傻了點,不過沒關系,傻點更可愛,我喜歡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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