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里容逸越發的忙碌了,回來的總是很晚,帶著風塵僕僕的氣息,楊嵐有些憂慮,她猜測一定是外面的事有了什麼變化了,可是她不能問,男人想告訴你自然會痛快倒干淨,不想告訴你問了也是白搭,即便得到了答案也是假的。
為了不讓他們太過操心,容逸將楊嵐和親娘送去莊子上住了幾日散散心,楊嵐趁機約見管事一方面是對對帳,另一方面也是敲打一下,她隱隱有些感覺,南安候怕是要倒台了,在這暴風雨前夜的寧靜里,怕是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楊嵐對管事們反復敲打,務必要他們外松內緊,不能亂來連累了府里。
在莊子上住了三五日,第五日中午時容逸帶著侍衛親自來接,楊嵐從屋里迎了出來,「你來了,吃了麼?吃了再走還是?」
容逸臉上含笑,笑容溫潤清雋,帶著灑月兌和自信的風采,看上去越發高大俊朗了,才入朝辦事不到三年時間就已經完完全全蛻變成一個沉穩睿智的男人了,往日里少年的青澀全部消失了,只有在二人私底下單獨相處時才會露出孩子氣的一面,多半也是為了哄她高興罷了。
「不吃了,早些回去,晚了路面不好,你跟娘收拾一下,我們即刻啟程。」
「嗯,我知道了。」
容逸去給容夫人請安去了,楊嵐則指揮著安排些瑣事,「跟廚房的人說,趕緊最快的速度用雞湯下點面給侍衛們吃上,做幾個簡單地菜,不許喝酒,在弄些方便路上帶著吃的饅頭包子點心牛肉干之類的吃食,臘梅去讓底下人收拾好箱子,我們準備走了。」
臘梅和青芽趕緊各自去吩咐差事了。
「玉扇,你去張璐家的小廚房看看。大廚房這會忙著給侍衛們做飯,怕是顧不上,你那看看有沒有什麼吃的給你家爺弄點戴在路上吃,弄些個清爽的點心包子什麼的帶馬車里吃吧。讓人把馬車燻燻熱,把小爐子點起來熱點子羊女乃熱湯之類的,你家爺也沒吃東西呢。」楊嵐緊著安排,不然一會來不及了,回府路比較遠,一會就天黑了。
「是,奴婢這就去安排去。」玉扇一溜煙的跑了。
不到半個時辰時間底下人手腳很利落,一會子功夫就把所有事情安排的很妥當,來的時候沒帶什麼東西,回去的時候確實幾大車裝的滿滿的。全是莊子上的產出,有菜干還有海鮮魚蝦干活,還有些是林子里的孢子肉之類的,還有一些是臘肉,總之冬日里能做成干貨方便儲存的都帶了一些。
容逸安頓好親娘。這才扶著楊嵐上了馬車,楊嵐將熱好的羊女乃倒了一碗,又拿出食盒取出幾樣點心來,「你也吃點吧,莊子上自己做的青團,還有素餡的野菜包子和酸菜肉餡的小餃子,你中午也沒吃好歹吃一些墊墊肚子啊。」
容逸撿了一個餃子送進嘴里。酸菜豬肉餡子的,不油不膩略帶點子酸辣的味,吃著爽口很不錯,在哪上的點點頭,「嗯,這餃子味不錯。不油膩。」喝了口羊女乃輕輕的舒口氣,這幾日可累死他了。
楊嵐心疼的拿著帕子擦著他額頭的汗水,「那你多吃點,張路家的做飯還是蠻有一手的,我跟她學會了腌酸菜。味道可好了,用酸菜包餃子還蠻好吃的,等我回去也弄一點子給你換著樣吃好不好,你在嘗嘗這個青團,用艾葉碾成汁包的,清香的味很不錯呢。侍衛那邊我也安排吃了雞湯面,還帶了點心包子路上他們吃,你就別擔心了。」
容逸點點頭一口氣吃光了食盒里的點心,只剩下了零星幾個甜食點心,羊**也喝了一碗,楊嵐估模著吃得差不多了便收拾了。
容易吃飽了靠在墊子上吐口氣,「這些日子可把我累死了。南安候的證據搜集的差不多了,這個月你別出門了,外頭不安全。」
楊嵐沒有多問,有些事知道太多未必就好,沉著臉點點頭,「我曉得了,我回去在敲打他們一下,你在外面也多小心些。」
容逸把她摟緊懷里在她臉上親了一下,「還是媳婦心疼我。」
楊嵐皺著眉頭埋怨,「滿嘴油擦我臉上,真討厭。」拿著帕子一臉嫌棄的擦著臉,還不忘剜他一眼。
容逸仰靠在車壁上哈哈大笑,一時間馬車里氣氛變得輕松舒適起來,多日來的疲憊緩緩退去。
回到家容夫人坐了一天的馬車也累的腰酸背疼,揮揮手讓他們回去自己休息去了,楊嵐也回了院子,讓人把帶回來的東西挨個分成幾份,除了府里留一些自用,剩下的要拿去送禮。
雖不是什麼金貴東西但人情往來並不是靠金子堆出來的,楊嵐囑咐青芽,「你把東西分好按照我寫好的單子各家送一份過去,東西不在多,但是個心意,這回挨家送的都是一樣的,別把誰拉下了,送禮安排個機靈懂事的,別捧紅踩白的勢利眼,壞了我的名聲。」
青芽爽快的答應下來,「奴婢知道了,平安公主跟和安公主是要先送過去的,剩下的宗室里幾家子也是要一些過去的。」
楊嵐听她明白這才放心的點頭,「嗯,我累了,我歇會子,記得晚上給二爺弄些個好菜,要清爽可口的,綠葉菜多弄幾道,撿著咱們菜地里的新鮮菜吃,別忘了給母親也端兩道青菜過去,這些日子你們二爺辛苦了,給他補補。」
「哎,今兒還帶回來一個孢子肉,奴婢瞧著不太肥,干脆做個冰糖孢子肉得了,你看呢?」青芽問了一句。
「你們看著安排吧,我去躺一會。」楊嵐也累的很了,想歇一會子。
他們不再的這日子里都是三個小姐們在管家理事,王雲香有心想幫忙卻被排擠在外,心里難免有些怨憤,但又惹不起小姑子們,只得恨恨的離去。
如今她和容洵姨娘關系處的不錯,這些日子走動下來到也見著一些成效了,偶爾也會提點她幾句,容洵也比以前來的次數多了些,她有心想要個孩子,只有有了孩子心里才能踏實點。
容逸晚間才回來,瞧見楊嵐還沒睡,一直在等著他,忍不住心里暖暖的,嘴上卻怨怪道︰「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別再累著呢。」
楊嵐笑著起身給他換衣裳,「我沒事,今兒下午還睡了一會呢,我今天感覺到孩子動了呢。」
容逸轉過身驚喜的問道︰「真的麼?」
「一會讓你看,你先吃點東西吧。」楊嵐抿著唇得意的笑。
容逸吃飽飯洗漱過後就爬上了床,扒在楊嵐的肚皮上听著,好半天也沒听見動靜,不禁失望的問道︰「怎麼不理我呢?」
「你給他念念書啊,好幾日也沒听見你給他念書了。」楊嵐哄著他和孩子親近親近。
容逸立馬拿出枕頭下面的書,一本正經的讀給他兒子听,楊嵐模著肚子听得津津有味,臉上帶著柔和的光芒,透著溫柔和慈愛。
楊嵐這胎懷的極好,沒有孕吐就連臉上一點孕斑也沒長,臉上干干淨淨白女敕光滑,不禁沒長東西氣色容顏極為紅潤,瞧著真是有種獨特的美來。
容逸把手放在楊嵐肚子上來回的模索著,忽然停下讀書驚喜的叫道︰「動了!動了,你看我剛才感覺到了。」聲音里透著期待和滿滿的喜悅。
楊嵐笑容溫和,一臉瑟,「這是你兒子跟你打招呼呢,兒子跟你爹握個手?」
似乎肚皮上又小小的鼓起一塊來,這下容逸開心極了,好像得了大獎一般,滿心都是歡愉驚喜,臉上掩飾不住的開懷之色。
容逸像個話嘮一下趴在楊嵐肚皮上絮絮叨叨,聲音很小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楊嵐听得迷迷糊糊不知什麼時候給睡了過去。
第一次模到胎動這對容逸來說是個新奇的體驗,做父親的自豪感慢慢地在心里升騰流轉著,心里默默地計劃了好多事情,該怎麼給兒子啟蒙,該怎麼教育兒子,對了還要給兒子起個好些的名字,名字很重要,他先去找找吉利又不犯忌諱的字來,還要看看容家到了他這一輩是個什麼字。
這麼一想容逸又睡不著了,小心的給楊嵐蓋上被子掖好被角,悄悄下了床,跑去翻了幾本書回來,興奮的翻找著,將自己看重的字都圈下來,回頭還得去問問爹才行,這可是容府的嫡長孫。
帶著慢慢的期盼和感動,容逸抱著楊嵐親了親,閉上眼睡了過去。
日子如水般的流淌著,京里的形式也是變化多端,御史上本彈劾南安候擁兵自重,在戰事期間貪污軍餉,吃空餉,數目多達幾十萬。
並列舉了數條罪狀,而此時南疆已經被安王秘密的控制起來了,甚至進程的布防也瞧瞧的輪換了一遍。
到了冬日里的時候南安候被降罪了,削爵抄家,保留了無罪的女眷,但有罪的男兒被發配寧古塔那邊去服役了。
聖人終究還是手下留情了,南安候病死在獄中,聖人給其安排了葬禮讓家人發喪了,如此一來風光十幾年的南安候終于倒台了,南安候的家人帶著兒孫回到祖籍安頓,只求來日兒孫能夠東山再起了。
而樂怡縣主因為丈夫被發配寧古塔的路上得病去世,一病不起,沒熬過冬至就跟著去了,死時身邊只有忠心的僕人伺候著收斂,剩下的人都不見蹤影,早就跟著回了祖籍,沒人搭理她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