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抱著毓哥指著卡片圖樣給他念著,毓哥不老實抓著就想撕,一拉一小玩拔河戰,一個字一個字的給念著學認字。
好半天侯爺弄出一身汗來,沒好氣的說道︰「這是誰的主意,這不是開玩笑麼?孩子連話都不會說,認啥字啊?這也太早了吧。」
容夫人笑道︰「我們也不是為了認字,就是讓他玩的,認個圖片啥的,有時候他挺老實的,看著可像回事了,有時候就不樂意坐著了,老想出去玩,可天都冷了不能讓出門了,這不就給弄這個讓看個稀罕唄。」
這時楊嵐掀了簾子風風火火的進來了,急的滿頭大汗,「爹娘,大嫂要生了。」
「啥,咋這時候生啊,不是下個月麼?」容夫人也著急了。
侯爺趕緊把孩子給女乃嬤嬤抱著,「我們去看看,產房預備好了麼?」
「產房是早就預備好了的,可產婆說大嫂補的太過了,怕是要難產,娘啊,這可咋辦啊,我已經讓人去請太醫了,順便去庫里拿點人參和止血藥出來。」楊嵐一听難產也白了臉。
她生那會據說還算順產呢,有熬一天一夜的都有,一晚上算是順利的了,這冒出個難產來,在這個時代醫療不太發達的時候,也不知道能不能熬過去,這讓人有些害怕和擔憂。
容夫人也沉了臉,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你做得很好,剩下的事情我來接手就好了,莫擔心等太醫了來了看看再說。」
楊嵐正有此意,真要有個三長兩短的她還說不清了,到底她管這家真讓人潑個髒水啥的,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呢。
臨走給女乃嬤嬤使個眼色,意思是你把孩子看好,其他萬事別管,顧嬤嬤點點頭。抱著孩子裹上斗篷就回了郡主院子。
楊嵐點點頭攙著婆婆朝王雲香的院子走,產婆已經進去了,他們都在外面著急的等待著。
太醫很快就來了,但給的結果明顯不太好。確實是補的太過了,胎兒太大了,恐怕真的有難產的危險,讓人趕緊熬了濃濃的參湯備著。
里面傳出嘶聲力竭的哭喊,楊嵐听這臉白的厲害,只覺得的慌。
丫鬟們端出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來,看得人膽戰心驚,此時楊嵐有些同情王雲香了,她不知道王雲香干了什麼遭了遠之的忌諱,但此時此刻。這樣無助的時候自己男人卻不在跟前,不能給一點安慰,真的讓人有些唏噓。
到了晚間的時候,王雲香終于拼著力竭生下了一個女孩,隨後大出血卻沒法止住。難產而死了。
听到里面哭喊的聲音,楊嵐瞪大了眼楮不敢相信,真的就這麼死了麼?不能啊,怎麼就死了呢,一時覺得手心都濕涼濕涼的。
心情也很復雜,看到容夫人拿著帕子擦眼角,她下意識的跟著學照做。心里卻是還是有些不敢置信,有些震撼的情緒在其中。
侯爺黑了臉色,「好好安排喪事,通知親家來人,找個妥當人照顧那孩子。」說完就去了書房。
楊嵐暈暈乎乎的回了自己院子,坐在那里好半天回不過神來。一條生命就這麼消失了,說實話還是很害怕,很震撼,很唏噓的,心情也很復雜。
直到容逸回來了。見天還黑著屋里也不點燈,好奇的問道︰「你怎麼了?」
「王雲香死了。」楊嵐平靜的陳述著。
容逸點點頭,黑暗中他露出一個了然冷意的笑容,「嗯,我知道,你嚇著了吧,別怕有我在呢。」
楊嵐抱著容逸的腰,「她生個女孩可一出生親娘就死了,難免給人說道命不好,而且沒娘的孩子多可憐啊。遠之我知道你想要我給毓哥再生個弟弟,可我今天好害怕,我想等毓哥大一些,懂事了再生第二胎好不好?我真的好怕。」
她怕自己真的也如王雲香一樣死在產床上,她的孩子可怎麼辦呢?
容逸緊緊抱著楊嵐,暗自有些氣悶,這個王雲香死也不挑時候,死了還給人添堵,嘴上還是安慰著,「嗯,我都听你的,別擔心,有我在呢,你身體一直好著呢,她那是自己作的,不讓補非要補跟欠了她一樣,沒事我在呢,你要會害怕,我們就等兩年在生也好,生孩子太頻了對身體也不好,就听你的好不好。」
楊嵐點點頭,沉默著沒說話,心里還是有些堵得慌。
容夫人全權接過了王雲香的喪事,並沒有讓楊嵐插手的意思,而她也正好可以躲一躲,並沒有打算要幫王雲香辦喪事的想法,她並不懂喪禮的規矩,還是讓一讓的好些。
王雲香的家人過來了,哭得很厲害,但並沒有找茬什麼的,對王雲香的事他們知道的還是很清楚的,容夫人沒有瞞著的意思。
如今王雲香是因為難產補的太過而死,和別人不相干,太醫在場也驗證了這個消息,與人無關,這讓他們有心找茬也沒話好說。
因為他們自己帶了大夫過來,也證明是這樣的結論,和別人無關,這下他們也無可奈何,只能商量著孫女以後的事情,到底那是閨女生的孩子,還是要為她著想一下的。
對一個女孩來說,容家完全容得下,容夫人當場表示抱到自己跟前養著,絕不會讓她落下無人教養的名聲,王雲香的嫁妝全都歸這個孩子所有,將來一起陪嫁,侯府還會給出一份豐厚的嫁妝,給說個好人家。
如此一番具體的討論之後,終于商定下來了,王家人走了以後,王雲香的女兒就交給了容夫人教養,毓哥則回到了楊嵐手里自己教養著。
王雲香的女兒排行老大,就叫的大小姐,暫時還沒給起名字,女孩子有沒有名字都無所謂的了。
王雲香死後容洵特意回來了一趟,臉色說不上是傷心還是怎麼地,見了人也不說話,越發沉默了,只是抱著女兒總是一聲不吭的。
沒多久他又回西北了,這一次楊嵐都感覺到了,容洵多了分決然之意,大有扎根西北不在回來的意思。
王雲香雖是庶出的長嫂,但毓哥他們也要服個孝的,好在孩子小也吃不了什麼肉,和以前沒啥區別,就是衣服素淨點罷了。
就連楊嵐自己也穿的月白等素淨顏色,人都死了何必非要爭著兩件衣服的事呢,做的全乎些好看點送走也就完了,至于以前她干了什麼楊嵐不想打听也不願意去問那麼多,現在她的日子很充實,夫妻和美,兒子健康平安,她不求別的,有些事知道了未必就好。
又翻了個年後,侯爺終于遞了折子請旨立容逸為世子,這里面有什麼門道,楊嵐也不太清楚,但有一點她知道,容洵敗了,一開始自打自己嫁進來就沒他什麼事了,因為這是舅舅的意思,誰都改不了。
一早楊嵐就很清楚這個事,所以對王雲香的挑釁不在乎,因為她有把握舅舅不會把世子位給別人的。
容逸成為了真正的侯府世子,下一代繼承人,在朝里也越發低調謙遜,人脈比以前也多的多了,和宗室子弟聯系的也很好,他有人才有能力,身正傲氣,很得那些人的眼。
再加上里外有楊嵐在幫襯著,宗室這一塊沒多久就被容逸給拿下了,他那張嘴能把死人說成活的,每次他去了平安姑姥姥跟和安姑姥姥都特別喜歡他,他能說會道,又會哄人開心,事辦的也利索,心里又是個明白有底線的,自然是受寵的很。
年老的郡王王爺之類的也願意就朝堂的事提點他幾句,一來二去和宗室搞得最好的人竟然是他。
楊嵐也沒想到,容逸只是需要一個梯子,很快就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如今老王爺們看到他跟看待自家子佷一般,盡心提點著,很看的上眼的樣子,這讓她有些驚訝他八面玲瓏的本事。
加上公主娘不遺余力的推薦自己的女婿,總是對他很贊賞,在朝里他的活干的也是既漂亮,和同事之間關系處的也好,人也低調懂事,有了好也不忘分別人一些,得了一些人脈。
不知不覺毓哥已經會說話了,也會跌跌撞撞的走幾步路了,不過令她傷心的是這臭小子第一個喊得竟然是爹,讓她好失落啊。
容逸卻開心了好幾天,見著誰都是一副笑臉,表明我心情很好的樣。
接下來就是輪番教毓哥喊祖父,祖母,姑姑啥的,一群人都湊了上來,興致勃勃的樣,可這小子很有個性,你教了我就不學了,你不教了我就偶爾喊一聲,照樣讓他們圍著團團轉,給好吃的,好要和我玩。
楊嵐怎麼覺得這孩子是個蔫壞的呢,學會說話了,楊嵐多了一項任務,教孩子說更多的字,認識一下各種動物蔬菜花草什麼的,順便寓教于樂了。
她將自己以前給佷兒編寫的三字經又拿了出來,里面有一個又一個的小故事,作為臨睡前的獎勵給孩子說故事听,順便教育孩子了。
每日毓哥都要听了故事才肯睡下,再由女乃嬤嬤抱著離開楊嵐的大床,如此反復的折騰著,樂此不彼,容逸很是怨念,說楊嵐太寵孩子,男孩要堅強勇敢才行,怎麼能老窩在娘的懷里呢。
楊嵐不以為然,也不理會,心想著我兒子差幾天才一歲好吧,堅強個錘子啊。
不過接下來是周年了,該抓周了,楊嵐又開始忙著抓周的事了。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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