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楊嵐撅個嘴有些不高興的樣子,容逸放下茶杯伸出手想去摟她,卻被她閃開,臉色不太好的說道︰「二爺還是去洗洗吧,身上味重的很,我肚子聞不了那麼重的脂粉味。」說完甩下他一個人進了里間。
容逸抬起袖子一聞,果然有股沖鼻的香味,臉色變了一下,很快又笑了,笑容好似明珠綻放,熠熠生輝似乎帶著光華。
月兌掉外袍顛顛的跑進去湊在楊嵐跟前,摟著她胖乎乎的腰肢,笑道︰「你聞見了啊?」
楊嵐氣的一翻眼皮,心說這不是廢話啊,我鼻子又沒壞,扭過身子也不去理他。
「別生氣啦,我可什麼都沒干。」容逸嘿嘿的笑。
楊嵐卻在坐在一邊掉了眼淚,「你不用騙我了,我聞見啦,那是樂安身上的味道,她一直都喜歡那個味道,沖得要死。」她恨恨的說道,還一行說一行哭,委屈得不得了。
容逸哈哈哈大笑,摟著她親了親,「好啦,寶貝別哭了,我真的什麼都沒干,我今兒犯了回傻竟然信了她的話,以為她有什麼了不得的消息要告訴我呢,想著寧可錯信也不能放過機會,結果去了就說了幾句半真半假的消息,我一生氣就回來了,坐了連一盞茶的時間都不到,我真是清白的。」他哇哇大叫。
楊嵐呸了他一口,「你被耍也是活該,誰讓你信她的話呢?她無非就是想見你一面唄,你可真不識趣。」說完還不忘挖苦他一下。
容逸抱著楊嵐在她脖子上使勁了一口,留下一個很深的紅印子,他報復得逞,嘿嘿的笑了,「壞媳婦,我氣的肚子疼,你還笑話我,你都不疼我了。」靠在她軟乎乎的腿上。半躺在炕上,翹著腳丫子,來回晃蕩。
「她又做什麼妖呢?不會耍什麼詭計吧?」楊嵐覺得樂安這人就像個毒蛇似得,讓人毛骨悚然的。
「誰知道。管她呢,我不上鉤,她還能把我怎麼樣,總不能霸王硬上弓吧。」容逸沒好氣的胡說八道起來。
楊嵐給逗得哈哈大笑,腦補的樂安壓著容逸強行那個那個的畫面,忍不住笑的前仰後合的,差點笑岔了氣。
容逸氣的翻身坐起來,推到楊嵐,壓著她,眼中帶著笑意和尷尬。「你這臭丫頭,仗著自己懷孕使勁欺負我是不是?你是看我不能拿你怎樣是吧?」
楊嵐嘿嘿的笑,「我懷孕啦,要不然我給你找個姨娘伺候你,找個像樂安那樣的?」
容逸翻了個白眼。「我求你了,你非得讓我把昨天的飯也吐出來麼,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啊。」他一個勁的耍寶逗樂子,就怕楊嵐把氣憋在心里,在氣壞了身子。
楊嵐撅撅嘴摟著他的脖子,「我不管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能娶她,娶誰都行就是不能娶她。我死都不瞑目。」她雙腳亂踢騰,嘴里亂說亂叫,發泄心中的郁氣。
容逸板起了臉,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麼?什麼死不死的,大吉大利,你要氣死我啊。好日子過多了是吧,你等著等你好了,看我怎麼收拾你。」他氣的狠咬了楊嵐一口。
「嘿嘿,不要咬了,叫人看見多難看。」楊嵐捂著脖子笑道。
「叫你亂說。我讓你出不了門。」容逸趴在楊嵐脖子上啃咬著,二個人哧哧地笑。
鬧著鬧著到把容逸的火氣給鬧了出來,吻住她的唇拼命地允吸著,雙手也不老實起來,楊嵐也是氣喘吁吁,當著手阻止他,「別鬧,不成,會傷了孩子的。」聲音軟軟的,透著幾分嬌軟。
容逸趴在楊嵐身邊喘了口氣,又氣又惱的拍她一下,「都是你勾引我。」
楊嵐哭笑不得,「我都胖成球了,還能勾引你呀,你也太不挑食了。」她心情莫名的又好了起來,調侃容逸不留情。
容逸也嘿嘿的笑,「我就喜歡你胖胖的樣子,軟軟活活的,可暖和了。」拉著她的手又親了一下,眼里滿是憐愛。
「遠之,我下個月就要生了呢。」楊嵐輕聲說道。
容逸輕聲嗯了一聲,這陣子看著媳婦的大肚子有些觸目驚心,心情也不是很好,總是很擔心,有時還會做惡夢,夢見楊嵐渾身都是血,嚇了他一身的汗,又不敢告訴她怕她也跟著害怕,心里憋得慌,反反復復的脾氣也見漲了。
楊嵐笑了笑望著床頂的百子千孫圖,笑道︰「遠之,我不會放棄的,我會很努力很努力的。可我還是擔心的很。」
「別胡說,馬太醫說你身體蠻好的,基本沒什麼問題的。」容逸打斷楊嵐的話。
「我,我愛你容逸,能嫁你我好開心,這些年你獨寵我一個,我心里是高興的,我比其他女人都過得好,我心里偷樂呢!若是有個萬一,我求個事唄。」楊嵐平靜的說著,似乎是在聊天。
容逸氣的坐起身,「你就不能說點吉利的麼,非得要我跟你生氣怎麼著?」他氣的把床板拍的砰砰響。
楊嵐卻不為所動,仍舊堅持的說道︰「我怕有個萬一,我只求你一件事,若我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一你決不能去樂安,二,你要為我守孝三年,三年後毓哥就大了,也能照顧兄弟了,肚子里的這兩個交給娘照料,不許別人踫,你娶誰都行但決不能娶樂安。」
三年後毓哥就十多歲了,無論娶誰回來也不可能養熟了,安哥有哥哥照料著也無大礙,小的交給婆婆照料著,娘家在看著些,也就差不多了,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楊嵐把能想到的都想到了,千般的算計也比不過人心的善變,她能安排的也只有這些,仗著結發夫妻的情分,也只能拖三年,再多也不可能了。
容逸沉默了,沒來由的覺得很難過,對這個孩子竟然生出了一股不喜,如果不是這兩個孩子,他媳婦也不會這樣吧。
楊嵐拉過他的手坐起身,費力的喘口氣,「我就是胡思亂想,心里不踏實,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你就當我胡說好了,別生我的氣,好不好。」拉著他的手,輕輕地模索著,將他心中的戾氣慢慢地抹掉。
容逸忽然抱緊她,呢喃道︰「你別嚇我,我們說好了要過一輩子的,我還答應了你要去外面看看的,你不是說要給我畫畫麼,你不能嚇我啊。你真要有個三長兩短,孩子怎麼辦呢?有後娘就有後爹的,你可不要對我太有信心了,我這人最花心了。」
楊嵐摟著他的脖子,愛憐的親了親,「遠之,你真傻,不過我喜歡你的傻勁。」她呵呵呵的笑了。
容逸抱緊她,二人默默無言,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什麼都做不了,早知道就不要這胎了,也許什麼都不會有了。
「別擔心,我不會放棄的,我才不會讓我的兒子被人欺負呢。」楊嵐又鼓起勁笑道。
這次的談話無疾而終,但容逸卻很少在出門了,只要有空就會陪在楊嵐身邊,樂安又來邀請了幾次,總是以各種各樣的借口,總是拿太子太子妃和太子的嫡子說事,但容逸再也沒去過,犯過一回傻,還回回犯傻,那就是蠢蛋了。
不過他還是提醒了太子,貴妃安插釘子的事要謹慎處理,最後找個堂而皇之的理由,尤其是太子的兒子決不能出任何問題,一定要看緊了。
楊嵐快生了,這些日子容逸哪也不去了,只是陪著她,和她說說話,給她念念自己寫的詩詞,都是寫給楊嵐的。
楊嵐呵呵笑,說要留下來,等老了以後給孩子們看,容逸也很得意,夸自己是絕世好男人,楊嵐一臉鄙視,眼底帶著笑意。
不管如何擔心,生產的日子還是在半夜里提前來了,剛剛八個月楊嵐就要生了,馬太醫產房外等候,產婆換了衣裳進了產房幫助楊嵐生產。
楊嵐疼得厲害,力氣的流逝的很快,她主動要了飯,「我想吃面條,要爛一點的。」
下人們趕緊去端飯來給她喂上,疼痛還在繼續,連綿不絕,讓人焦躁,楊嵐咬緊牙關不哭不喊,爭取把所有的力氣都用來生孩子。
忽然她感覺有雙手在她腰上摁了兩下,她立馬覺得渾身的力氣都沒了,人也軟了下來,當即驚恐大叫,「林嬤嬤,有人要害我,產婆……。」她嘶聲驚叫著。
林嬤嬤一個箭步沖了過來,當即抓住右邊最靠床頭一個產婆的手,仔細看了一下,「是你使壞。」
產婆立即否認,「嬤嬤不是我,你可別冤枉好人啊。」
林嬤嬤只是冷笑一聲,「你們看見了麼?若是不說實話全部拉出去處死,立刻!」她凶狠的大叫一聲。
砰的一聲,容逸不顧阻攔一腳踹開了產房的門,眼神如狼一般,紅著眼帶著滿腔的殺意,「說,知情不報一樣得死!」胸中充斥著無法言喻的憤怒和驚懼,腦子里快速的轉動著,是誰是誰要害嵐兒,是樂安還是貴妃一派的人?
楊嵐躺在床上渾身汗濕淋灕,「你們說實話還能保住一命,我死了你們就得陪葬,是全家,你們自己選擇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其中一個產婆經不住嚇,站出來指著林嬤嬤抓住的那個產婆說道︰「就是她,是她往女乃女乃腰後面伸的,我看見了,其他人都忙著生產,她把手伸到女乃女乃腰後面去了,我知道那里有個穴位,使勁摁會讓產婦沒有力氣的。」她指著產婆憤怒的指正著,你自己死就算了,干嘛拉著咱們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