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有些害怕的樣子,「哥,我想要娘,我害怕,他們說娘活不了了,我以後就沒有娘了,我不想和娘分開,我想要娘。」他委屈的紅了眼楮。
容逸頓時冷了臉,「誰跟你說的這些話?」
安哥仰著下巴看著他爹,「是外院的人說的,我無意中听見的,娘會不會醒不過來啊?」他想把娘叫醒的,可哥哥不讓喊。
容逸眼底伸出劃過一抹冷凝之色,帶了一股凶戾之氣,面上卻笑著說道︰「別听他們胡說八道,你娘睡過去了,一會睡醒了就會起來的,不信等下午你來看你娘,保準你娘就能跟你說話了,你要學會明辨是非,而不是人雲亦雲,你看你哥都不會去信那些口舌,因為他們是故意讓你听見的,就想讓你犯錯誤。」
安哥眼珠轉了轉,忽然去推楊嵐,高聲喊道︰「娘,娘,我是安哥啊,你醒醒啊。」他聲音好大,毓哥想阻止都來不及。
楊嵐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兒子在床頭趴著,伸出手模模他們的頭,扯出一個笑容,「乖,我兒要听爹的話,不許搗亂,毓哥幫娘照顧弟弟妹妹知道麼?安哥要听哥哥話,不許調皮哦,娘睡一會。」她累極了,困倦的再次睡了過去。
得了楊嵐的保證和聲音,安哥似乎一下踏實了,眼里那惶恐害怕的情緒得到了很好的安撫,滿足的靠著楊嵐的胳膊不想走。
毓哥氣惱的去推他,「走啦,你都把娘吵醒了,在吵我就不理你了。」
安哥搖搖頭,「我想跟娘睡,我保證不吵醒娘,我很乖的。」眼帶祈求的望著老爹和哥哥。
孩子眼里的祈求和害怕讓容逸心里也酸酸的,卻依舊堅持的搖頭,「不行。你娘需要靜養,不能勞累,乖,白天你娘醒了你們過來陪你娘說話解悶好不好?晚上你娘需要睡覺不能吵著。」
毓哥也點頭道︰「你乖一點。頭前不是說好了麼?你幫我照顧弟弟妹妹的,你都是哥哥了,怎麼還不懂事?」聲音不自覺帶了些嚴厲的味道。
安哥撅著嘴不高興的點點頭,「那好吧,我照顧妹妹,才不喜歡弟弟呢。」
哥倆手拉手離開了屋子去正院看弟弟妹妹去了,容逸給楊嵐掖好背角,對臘梅和青芽說道︰「你們照顧好你家女乃女乃,燒好熱水給溫著,不要茶。你家女乃女乃要吃藥喝不得茶,回頭你問問太醫可不可以喝點蜜水,有什麼不對馬上來通知我,任何時候都可以。」
二人趕緊點點頭,應承下來。
玉扇進來說道︰「爺。老爺讓您過去書房呢。」
「嗯,我知道了。」容逸應了一聲,起身去了書房。
接下來的日子楊嵐只能乖乖的听從太醫的指示,按時喝藥吃太醫指定的補品調養身體,並且要做雙月子,這次失血有些多傷了元氣,楊嵐自己也感覺到了。因此很配合太醫,因為總是吃藥嘴里很苦,吃飯也沒味道,但太醫說了不能吃蜜餞和蜜水,因為會影響藥性,只能喝白水。為了身體能好起來,她咬著牙把東西往肚子灌,基本上是沒什麼味道的。
楊嵐足足在床上躺了半個月才能起身,好在太醫調理人的本事的確很高,除了喝藥還要吃一些配套的藥膳和補品。一個月後楊嵐已經能起身在屋子了轉悠轉悠,不會再像之前那樣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樣了。
但要想徹底恢復怕是沒有二年是不可能好起來的。
容逸在第二日搬了個軟榻過來,晚上他就睡在軟榻上,守著楊嵐,本來女人坐月子男人是不能進的,但容逸很固執,誰也不問誰的話也不听,不能同床就搬了個軟榻進來睡,讓人無奈妥協。
容夫人很寬容,听見了也當不知道,專心帶小孫孫,看著小孫孫一天天長大,模樣張開來越發歡喜,連容侯爺在正院的時間停留越來越多,老兩口喜歡龍鳳胎喜歡的不行,一日看不見都要問問,侯爺甚至親自過問女乃嬤嬤的吃食,一再囑咐不能亂吃東西,月錢加倍給,隔三差五也允許女乃嬤嬤去看看自己的孩子,也可以把孩子帶進來,只為了讓女乃嬤嬤盡心盡力的伺候孩子。
容逸白日的時候很少見到他,只有晚上才回來,底下人嘴很緊,楊嵐有次問玉扇,「你家爺進進出出的,是不是查出來是誰下的手了?」
玉扇眼皮都不抬一下,「還沒有呢,女乃女乃別急,早晚會讓那黑心爛場子的人好看的,您安心養身體,等著看熱鬧吧。」
楊嵐再也沒有問過,既然容逸不想讓她知道,那就不問了,她相信容逸不會輕易放過那些人的,為了自己也為了孩子她不能再心軟了,欺負我我可以忍,但欺負我的孩子就不行。
沒想到等到楊嵐出了月子,坐滿了五十多天的月子後,容逸親自來到正院,正好楊嵐在和孩子們玩,幾個孩子都圍在一處,滿屋子都是歡聲笑語,毓哥把弟弟來回的折騰欺負,小家伙竟然也不哭也不鬧,和毓哥安哥玩的極好。
楊嵐看到容逸進來,高興地沖他招招手,「你來,老三會轉頭了,你瞧瞧多有意思。」
容逸臉色不算太好,女乃嬤嬤趕緊機靈的將孩子抱了下去,臘梅把毓哥和安哥也領了退了下去。
楊嵐整整凌亂的衣裳,坐在椅子上,看了眼炕上的婆婆笑道︰「你說吧,是誰要害我,不惜得罪容家,得罪楊家,甚至是得罪太後的危險也要下死手,讓我猜猜,除了樂安其他也沒什麼人有這個能耐了,對了那晚你在宮里沒能拿到藥材,應該是貴妃的人干的吧,要不然就是賢妃的余孽,畢竟二皇子還活著不是?听說他的嫡子被你們弄死了,只剩下一個庶子病病歪歪的活著了是吧,我得罪的就這麼幾個人馬,有能力的也就這麼幾家,算一算冒這麼大危險的,除了樂安這樣瘋狂的女人,也沒人會干沒有好處的事了。」她自信的笑了笑。眼底有些嘲諷之意。
容逸的臉更黑了,容夫人一看果然讓媳婦猜對了,臉色也陰沉了下來,「公主又怎麼樣?逸哥不能放過她。這是一條毒蛇。」她氣的拍了炕桌。
容逸坐了下來坐在楊嵐身邊,拉著她的手,嘆口氣,「對不起,是我給招禍了,你放心我不會放過她的。」
「哦,你打算怎麼做?她到底是皇帝的女兒,不到萬不得已皇帝也舍不得讓她死的。」親疏有別,這一點楊嵐還是明白的
「我親自給太後看了證據,太後說她身體不好。讓樂安代替自己去皇家寺院祈福。」至于時間卻沒說什麼時候回來。
楊嵐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心疼太後為了自己又一次動怒,她老人家的身體這些年也是每況愈下的,「你可以讓人看緊她,但起碼舅舅活著的時候。她不能死,但我不希望她在和別人聯系,廢了她的口舌和手腳筋,讓她榮養吧,在佛祖面前懺悔贖罪。」楊嵐冷冷的說道,站起身回了自己院子。
容夫人贊賞的點頭,原以為這孩子又會心軟。這次倒是沒有亂發善心,還算不錯。
楊嵐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雪地里,天冷了下雪了,天空飄下雪花來,飄進脖子里沁涼的觸感,讓她清醒了起來。身後一雙大手將披風給她裹上,摟緊她的腰肢,聲音清淺而柔和,「怎麼也不披個衣服就出門,在凍壞了。這些日子不是白養了麼。」
楊嵐靠在容逸的懷里,低聲道︰「我可以容忍他們欺負我,但我不能容忍他們害我的孩子,我死了我的孩子可怎麼辦呢?我犯了佛祖的忌諱了,可我寧願做個壞人寧願下地獄也不能讓我的孩子活在危險之中。」聲音堅定有力,眼神執著而冷厲。
容逸拍拍她的背,「這樣的人不值得你去想一星半點,她早該死了,要不是顧忌她是公主的身份,我也不會讓她活下來,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招待她,讓她體會下半輩子的舒服日子。」聲音平靜卻帶著絲絲的冷意,讓人冷到骨子里。
楊嵐點點頭,「隨你處置吧,我不會心軟的。」她聲音中充滿了堅定。
樂安想要自己死,取而代之,她是公主的身份,真要說動了舅舅,還真的是有可能的,那樣的話自己的孩子沒有一個能活下來,她決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決不允許自己的孩子活在危險和恐懼之中,既如此那我只能讓你做個活死人了,是你逼我動手的。
楊嵐一想到她的孩子們,心立刻變得堅硬起來,不再去想這種瘋女人,相信容逸會把事情辦得很好的。
「我過幾天去看看太後,好讓她老人家放心。」楊嵐想起太後心變得柔軟。
「嗯,太後也想你了,這些日子也不能出去遛彎,太後也寂寞的很,前兒還說起你呢,說想你得很,讓你好些了就去看看她,她很擔心你的身體。」容逸說起太後臉上帶出一抹溫柔來,太後屢次護著楊嵐,他也很感激。
「嗯,我懷孕時給太後做了身馬甲,回頭一起給帶過去,太後的身體也不如以前了,等閑事情也不大敢讓太後知道了,就怕她老人家身體受不住。」楊嵐說道。
「嗯,你的事是太後後來才知道的,發了好大脾氣,將宮里的人手趁年前再放出去一批,凡是過了歲數的一律放出去不留了。清理了一大批人手,太子明顯得了益處了,他宮里也趁機清除了一些釘子出去,能安生好一陣子。」容逸也點頭說道。
「是貴妃的人馬麼?為了什麼?」楊嵐很疑惑這一點,干掉我你們能得多少好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