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嗎?」夏小寶背著手,開始踱起步自來。然後就在不遠處發現了那些丟失的干蠟燭油滴,現在完全可以肯定落地的就是這燭台了!有人撞到了這櫃子,然後弄掉了燭台……據證詞所說,這人只可能是無念自己,但……
就在此時,她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一團灰色的東西上,這是什麼?她伸出手指按了按,那團灰色粉末便粘在了手指上,靠近一看,似曾相識!再湊到鼻前聞一聞,哈!真是草灰。
夏小寶老家在鄉下,雖然裝了現代化的煤氣灶、油煙機,但還保留著傳統的燒火灶,她媽說這燒火灶什麼都好,就是要常倒草灰比較麻煩,所以她對草灰是相當的熟悉,就算樣子可能跟別的什麼灰區別不大,但這味道百分百跑不掉。
她掏出那繡著金色向日葵的雪白的手絹來,猶豫了一下,還是用來盛了灰,想著︰這可不是普通的灰,這是證據,寶笙要是知道自己繡的手絹立了這麼大的功一定會很開心的,嘿嘿!
她一咕嚕爬起來,理了理衣裳,吸了口氣,開始慢慢走向了無念。那三個和尚一開始是垂著頭,見她這般舉動,忍不住目光隨著她的腳步移動起來,在心里默默感慨著︰這……郡主……膽子可真夠大的!
獻王終于忍不住了,出言阻攔︰「令越……」他的語氣是不安的。
「爹,你放心,我只是看看他的鞋。」夏小寶邊解釋邊彎腰拿起床邊的鞋來,徑直翻到鞋底,鞋底也沾著草灰,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沒什麼好驚訝的。
她就隔著這雙鞋伸著頭去看無念,這胖子沒顯出多少死相來,臉部還很「生動活潑」,而且不見半點傷痕或是血跡,他的手也分外的干淨。夏小寶想著自己也不是法醫,無法判斷死因,便往後退去,誰知一個不小心,右腿的大腿根部狠狠磕在了那床頭櫃的尖角處,痛得她眼淚差點直接飆了出來。
「令越!」獻王心里一緊,趕忙上前扶住她,吩咐紅臉和尚︰「快,快去喊人。哎呀,你說你,爹攔你也攔不住……」
夏小寶疼得直咧嘴,還不忘嗚咽著說︰「爹,一會兒官府的人來了,別……別忘了讓尸檢的人查查無念身上的傷……任何傷痕都別放過。」
「你啊,先別管這麼多了,趕緊回去看看有沒有傷著筋骨!」
居士寮內
寶笙褪下她的褲子問︰「紫了一大片呢,還疼嗎?」
「不疼了,你替我抹點藥去去淤就行。」夏小寶趴著一動不動,心思還是離不開這案子︰「靠,就這麼踫了下就弄成這樣!不過話說回來,那櫃子可真夠沉的,我這可是用的寸勁,寸勁可大著呢,都沒能動它分毫,你說要是誰把它撞移動了,那得腫多大一塊啊!」
寶笙只當她是單純的說櫃子,便小心翼翼地上著藥酒,附和道︰「是是是,咱們郡主啊都沒撞動,別人也不敢吶!」
「什麼呀,你不懂……要是無念身上一點痕跡都沒有,那可能就是別人撞了那個櫃子。快擦,擦完我還有事呢!」
「什麼事?」寶笙瞪著眼楮瞅她。
「去現場啊,等官府的人來。」
「小姐,您難道不知道獻王已經吩咐人在門外把手了?」
「啊?」夏小寶差點從床上蹦了起來,幸好寶笙壓著︰「為什麼?怎麼回事?」
寶笙挑了挑眉,指了指她的腿。
夏小寶只得仰天長嘯一聲,像只泄了氣的氣球,滿心無奈地把臉埋到了枕頭里。
然而,那只是一瞬間的事,現在的她已然高昂著腦袋,一臉興奮,笑嘻嘻地盯著寶笙︰「寶笙妹妹?」
寶笙手一顫,差點把藥扔掉,結結巴巴地防御︰「干嘛!」
「好妹妹,好妹妹,你就幫我一次嘛!矮油!」
看著她那邪惡的撒嬌嘴臉,寶笙臉都綠了,雞皮疙瘩瞬間在全身炸了開來。
「不行!這次堅決不行!」
「矮油!人家又不出去嘛,你只要去把那捕頭給我叫來,這總可以了吧!」夏小寶提出了個新建議,為了防止寶笙討價還價,她趕忙眨起眼楮來。
「我去,我這就去!」
寶笙像旋風一樣出了屋子,恨不得刮起了一陣塵土來。
她趕到現場的時候,官府的人也到了,她只報說郡主要見捕頭,明眼人都知道寶笙是賢儀郡主眼前的紅人,更別說跟她混的很熟的獻王身邊的那幾個侍衛,自然也沒有人攔她。
她就這麼大搖大擺進了屋子,跨進門就問︰「請問哪位是捕頭?」
眾捕快紛紛轉過頭來看她,一個年輕的捕快走上前來,朝她抱拳作揖,算是打過招呼︰「在下便是,請問姑娘是?」
「捕頭大哥有禮了,您喊我寶姑娘就行,是這樣的,我們郡主要見見您,不知現在可方便走一趟?」
「郡主?」
「是,賢儀郡主。」
那捕快這才明白過來,上次賢儀郡主回府時他也奉命去維護安全,還見郡主撩起簾子朝眾人揮手,那當真是傾國傾城,若是……他正想著便看到寶笙的目光,立刻覺得自己逾了距,頓時面紅耳赤,好不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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